第三十章 爸爸走了
肖冰彥停下車,從後備箱裏取出兩個手提袋遞給陳宸。
“什麽?”
“衣服和鞋子!把禮服換下來吧!”肖冰彥揉了揉陳宸的秀發。
“在車裏換嗎?”
“嗯,老公給你擋著!”
“你還是下去好嗎?我要換衣服!”陳宸羞澀的抬起頭,看著笑意溫和的肖冰彥。
“好吧!害羞的小媳婦兒!窗膜很厚,不用擔心外麵,看不到裏麵!”肖冰彥迅速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
靠在車身上,肖冰彥點燃一根香煙,眼眸裏發出淬冰一樣的寒光。
今天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肖冰彥是很溫和,但是溫和,那也得看能讓他溫和的人是誰!
趕到醫院,陳昱堂剛剛被被推進icu搶救。
肖致遠獨自站在窗前,悶頭抽煙,頭頂籠罩在煙霧裏。
劉穎扶著宋建春站在icu門口,輕聲安慰著:“昱堂一直當領導,這麽多年也不可能不罪人,你不要多想,今天這個女人搞不準就是來找事的,你別瞎想。”
“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宋建春滿臉鬱悶,在陳宸和肖冰彥的訂婚儀式上,一個瘋女人這一攪合,陳昱堂又吐血昏倒,真的不是個好兆頭。
“媽媽,現在爸爸最要緊,其他的都不要去理會!”陳宸摟著媽媽的肩頭安慰她,其實她的內心也很迷茫,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在陳昱堂的病情麵前,確實那些都不重要了。
“今天早上你爸爸還跟我說,他很欣慰,你長大了,越來越懂事”宋建春的眼淚抑製不住的流淌下來。
“冰彥和你一起長大,互相也了解,你公公婆婆更不用說,你爸說,他,他”宋建春的嘴唇哆嗦著,泣不成聲。
“你爸說,他也看到你結婚成人了!他沒有遺憾了!”
“不會的,媽媽,我爸不會有事的!”陳宸安慰著宋建春。
但是她自己也感覺安慰的語言是那麽蒼白無力,有些自欺欺人。
肖冰彥走到一邊,給薄洋打電話,刻意壓低聲音。
“怎麽樣了?”
老大!看來是有情況。她就是一個勁的瘋笑!什麽也不肯說。觀察肖秘書和她的樣子,他們應該認識!另外,她好像是犯了毒癮!”
肖冰彥聲音冰冷:“可以上點手段,看好了她!”
“這個,這個,女人也能打?”薄洋有點語塞。
“打不打也得分人!淨廢話!你跟肖秘書說一下,先讓他來醫院吧!”
“我明白!”
電話響起,肖冰彥看了一眼就接起來。他緊蹙著好看的眉頭,俊朗的臉上一片陰雲。
“彥哥,我是世峰。那個女人一早就在酒店咖啡廳待著,看到我們進入酒店,她就尾隨在我身後,假裝是我的女伴蒙混進去了!我,彥哥,對不起,怪我不仔細,讓她混了進來!”張世峰在電話那頭一個勁兒的責備自己。
“和你沒有關係!不用自責!今天上班的安保你看著處理!”肖冰彥結束電話,臉上的陰雲散去,帶著溫潤寬厚走到陳宸身邊。
“冰彥!”陳宸抬起淚眼,肖冰彥掌心的溫暖讓她內心安定。
“手術中”的燈滅了。
醫生陸續走出來。宋建春他們立刻圍上去“怎樣了?沒事吧?”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醫生扯下口罩走了。
蒙著白布的陳昱堂被推出來。
“昱堂!昱堂!”
“爸爸!爸爸!”
宋建春、陳宸聲音淒楚,撲在陳昱堂的遺體上。
短短時間,就天人永隔。
這種悲傷也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有體會。
痛,失去親人的痛,到底是多痛!
劉穎、肖致遠上前拉起宋建春,“建春、陳宸節哀!不要把眼淚掉在昱堂身上,要不他會帶著牽掛走的!”
肖冰彥扶起陳宸,陳宸緊緊握著爸爸的手。
“爸爸,您怎麽就走了?”陳宸喃喃自語。
“爸爸,您怎麽就離開我們了?”
爸爸的大手還又溫又軟,就像爸爸不曾遠走。
陳宸擦掉眼淚,把臉埋在爸爸的手裏。
肖客匆匆跑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白布蓋住了陳昱堂,曾經高大英挺的一個強者,現在隻剩下一把消瘦的枯骨,他再也不能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他悄無聲息的躺在推床上。
領導走了!真的走了!
肖客有些失落,也有一些慶幸!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陳昱堂再也不用掙紮在這俗世的漩渦裏,留得一世清名,不用擔心身敗名裂,不用擔心晚節不保,再也不用為杜鵑母女苦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即使今天有人疑惑,有人傳播,但是他們又能了解什麽?
安全著陸了,陳昱堂和他!
肖客穩了一下心神,掏出手機,給市委辦公室打了電話,通知陳昱堂去世的消息。
破舊的工廠院子,一個黑黝黝的男人和一條凶狠的大狼狗在看家護院。
隔音的屋子裏。
薄洋坐在外麵的沙發上,透過窗子看著五大三粗的親信在折騰嗬欠連天、毫無精神的杜芸煙。
“歐朵,這些不是女孩子該看的,我送你回去!”薄洋圈著懷裏的歐朵。
歐朵捂著嘴:“我有些惡心,肯定是讓這個壞女人給惡心著了!這是多大的仇啊,跑陳宸的訂婚宴席上鬧事!我都想進去扇她耳光!”
“你乖乖回家,休息一下!”薄洋拍了歐朵一下。
歐朵不開心,緊緊地貼在薄洋身上。“我不想回家,回家得和父母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
“等這一陣的事情過去,我就上門提親!”薄洋親了親歐朵的頭發。
“不好,我又惡心了!”歐朵捂著嘴巴跑進了廁所。
“吃得不好吧!”薄洋望著歐朵。
麵色蒼白的歐朵從廁所走出來,薄洋跟她說:“我讓王浩送你回去,你回家好好休息,別為這些煩心了!”
“看來,不能和你黏在一起了,那我先回去了!”歐朵蔫蔫的跟在王浩身後。
薄洋起身走進隔壁房間。
“你是誰?為什麽今天要去攪合訂婚宴?”薄洋挑起她的下巴。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陳昱堂的女兒!有錫紙嗎?給來點粉?”卷曲的長發亂糟糟的覆在杜芸煙的臉上。
這個女子眉目清秀,但卻有著深重的黑眼圈和慘白的臉色。
白瞎了一張皮囊。薄洋蹙眉:“陳昱堂就一個女兒,你怎麽會是他女兒?”
“想知道,就給我弄點粉!”
“我可以給你準備,但是你必須先說,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薄洋吩咐手下去準備她需要的東西,轉身走出房間。
“別走!我說,你快點給我!”杜芸煙已經控製不了自己。
薄洋冷冷的看著地麵說:“可以,他用不了分鍾就可以回來!說吧!”
“陳昱堂真的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雖然我不想承認,哼,他就是個卑鄙小人!哈哈哈,我就是看不慣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女子瘋狂的笑著,額頭上冒出細汗。
薄洋盯著她,一聲不吭,無法分辨她說的真假。
“我媽叫杜鵑,我叫杜芸煙。我媽是個女強人,托陳昱堂的福,我們不僅吃穿不愁,還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