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處分（回歸篇）
“我們得到的情報是，犯人還有十發以上的子彈。對於子彈已經用盡的事，並不知情。”
“我在確認事實，不需要借口。”
藤林明誌望著她，“現在說的，跟事實沒有出入吧？”
“跟事實是沒有出入，但也不全對。”
“什麽意思？”
藤林明誌雙手交叉在一起，似乎有些不理解對方剛才所言。
青海川棠很直接的回答道：“我覺得你像是把對我不利的事實，強行聯係起來了。”
“你覺得我忽略了什麽？”
“也不是這個意思。”
青海川棠望著他，“你是在故意忽視吧？”
“什麽樣的事實？”藤林明誌問到。
“兩名人質被平安無事的解救出來，這一事實。”
藤林明誌沉默了一會，道：“要問的就這些，你可以走了。”
離開首席監察官室後，在一樓的露天大廳，青海川棠再次見到了神戶裕哉。
“對吧，很厲害吧？”
“確實。”
青海川棠點點頭，“藤林首席監察官，似乎不單在考慮誰該為這起案件負責……聽說是個公平正直的人。”
“聽到的和事實不一樣啊。”
神戶裕哉話音剛落，便有第三人的聲音插入了他們之間。
二人望向了來者。
神戶裕哉毫不客氣道：“你還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怎麽了？”
丹沢玄笑著，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別裝糊塗，一定是你吧？把首席監察官叫來。”
“你們情報錯誤，誤殺了犯人。”丹沢玄收斂了表情，表現出了嚴肅的樣子：“即使是警察廳，也不能視而不見。”
“那個時候，前線本部長青海川署長……”說著，他伸手指了一下青海川棠，然後又伸手指向了神戶裕哉，“指揮本部長神戶刑事部長。”
丹沢玄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
“那也不用兩人都受處分，”神戶裕哉望了一眼青海川棠道：“我一個刑事部長就夠了。”
她剛被降級，若是再降的話……
丹沢玄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故作驚訝地說道：“你那麽想去當分署的署長啊？”
“我要是被降級成分署署長，青海川要怎麽樣？”
丹沢玄默默看了她一眼，“地區的.……交番警察。”
見二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丹沢玄反而露出了笑容，“開玩笑的。”
說完，他便準備離開。
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停住了腳步。
道：“我收到消息說，藤林首席監察官的監察結果，會在三天後的，上午九點出來。”
“是嗎？”
“你在署長的位置上，也許還能坐三天啊。”
聽對方的語氣，好像篤定自己這擔任署長的時間，隻剩下了這三天一般。
“結果還沒有出來。”
“趁這期間，開始打包不是挺好的嗎？”
“不勞您費心。”
丹沢玄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什麽，徑直離開了露天大廳。
……
夜晚，署長室內。
“桐島，已經有結果了嗎？”
“是的。寫這個報道的人，並非是井元記者，另有其人。”
“好，多謝。”
想了想，青海川棠又補充道：“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了。”
之後，西上成一被叫來了署長室中。
而久原大聰等人，也早已在此等候。
“我向每朝報紙的社會部部長確認過了，把情報泄露出去的人，不是你。”
青海川棠望著他，“我為懷疑過你，感到抱歉。”
說完，她朝其鞠了一躬。
北居之介等人，有些驚訝地望著她，萬萬沒料想到會有這樣一番舉動。
西上成一的神色略顯別扭。
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真令人吃驚。為了確認是否是自己內部人員幹的，還特意去確認了一番嗎？”
“我必須把事實弄清楚。”
青海川棠望了一眼眾人，道：“就這些了。”
久原大聰等人，告辭轉身離去。
唯獨西上成一還停留在原地。
她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課長，”西上成一扭頭望向身旁的越山直司，道：“難得的機會，讓署長也聽一下吧。”
“笨蛋！別多嘴！”
越山直司壓低著聲音，朝其吼到。
“什麽事？”
青海川棠看著他問到。
西上成一撓了一下頭，向前走了幾步，道：“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有很多令人無法接受的事。”
“共有三點。首先，持槍的犯人襲擊店的時候，有打過一次架對吧？要是犯人單方麵威脅，我們該知道的。”
他分析著，“但是報警時，說是打架。”
越山直司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這沒什麽奇怪的啊。”
“第二點。犯人大木，為什麽特意跑去‘望田’劫持呢？”
西上成一提出了矛盾點，“好不容易逃過了緊急戒備，不是該遠走高飛嗎？”
第三點，便是料理。
“犯人威脅人質做飯。但人質有用刀嗎？我要是犯人，一定不會那麽做。”
青海川棠點點頭，覺得對方分析得頭頭是道。
她望著對方，問道：“你怎麽想的？”
“雖然不想增加工作量……但我個人認為，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束。”
青海川棠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將目光轉向了越山直司，“西上現在有什麽案子要處理嗎？”
“當然了，”越山直司回答道：“所有的刑警，多少都有幾個案子。”
西上成一道：“我一個人應付得過來。”
“現在要處理的案子怎麽樣？”
“加一件或者加兩件，沒什麽差。”
既然對方已經做下了決定，她自然也不會阻撓什麽。
更何況.……這個案子，的確疑點重重。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個案子的相關人員，都必須——
找出真相！
“那麽，你去重新搜查。”
“署長！”
一聽青海川棠這話，越山直司有些急了：“現在要是出什麽新的事，誰都不見得會喜歡！而且這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那裏了！”
“按我的命令做。”
青海川棠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要是發生什麽事了，我負全責。”
眾人一驚。
而西上成一，卻是笑了。
“我有個請求。”
他望著青海川棠道：“我想看下，昨晚的進攻監控記錄。現在由警視廳保管著，我們分署沒法調閱詳細監控記錄。”
“我明白了。”
青海川棠輕點了一下頭，“我去和警視廳聯係。”
……
第二天一早，署長室內。
“打擾了。”
久原大聰走了進來，將文件放在了桌上，道：“警視廳把鑒定資料送來後，我已經交給西上了。”
“好的。”
青海川棠說著，拿起最新的文件開始查看。
她覺得，這比自己在組織情報總組的時候，還要覺得疲憊。
“署長，你真的打算要重審那件案子嗎？”
“當然，”青海川棠道：“在分署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就應該查。”
久原大聰思索著她剛才的一席話。
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突然來到大森北署的署長。
他向其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青海川棠輕歎了口氣。
這樣下去，自己遲早得折壽的吧？
將文件處理得差不多之後，青海川棠便來到了刑事課，找到了正在座位上的西上成一。
問道：“查到什麽了嗎？”
“嚇我一跳。”
西上成一抬頭望了一眼她，“現在還不清楚，剛剛才拿到手的。不過，不愧是警視廳的鑒定科啊，調查得相當仔細。”
所有的子彈和彈殼都被找到，可謂是項大工程。
“這樣啊。”
青海川棠輕輕說到。
“署長，聽說你被調查了。”
西上成一沒有抬頭，狀似無意的問到。
她沒有否認，隻是……
“你為什麽會知道？”
“你在說什麽？”西上成一笑了一聲，“大家都知道了。”
青海川棠微愣了一下。
對方又繼續說道：“如今署長你，可是大森北署的關注焦點啊。”
這使得青海川棠，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不太喜歡，被很多人關注的感覺，好像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限製，無法隨意起來。
“鑒定結果裏，要是發現了什麽，就告訴我。”
交代完後，她便轉身離開。
“署長。”
“什麽？”
青海川棠停住了腳步，但並沒有轉身望向對方。
“你會受處分吧？”
青海川棠頓了一下，道：“目前還不知道，但可能性挺高的。”
“會被調去別的地方嗎？”西上成一又接著問到。
“有可能。”
“那家夥真無聊。”
說完，西上成一拿起了一粒口香糖，丟進了嘴裏。
……
回到署長室後，青海川棠繼續處理著還未處理完的文件。
她此時真想一印章蓋那人腦門上。
非要這麽搞事！
之後，西上成一似乎終於發現了什麽。
“署長，你看下這個。”
他拿著資料走了進來，然後將紙張放到了青海川棠麵前，指著上麵的某行內容道：“沒有進行子彈軌跡調查。”
“案發當晚，犯人大木開了四槍，SAT開了六發。一共十發子彈和彈殼，都被鑒定科收押。具體哪隻槍是大木的，還不清楚。”
青海川棠聽後，望著他。
道：“很明顯，大木用的是貝雷塔自動手槍，SAT用的是輕機槍。”
“但意外的是，就連警方內部都不知道這些。”
西上成一望著她，一本正經道：“貝雷塔和輕機槍用的，是同一種子彈。都是9X19mm的魯格子彈。”
青海川棠明白對方的意思。
假如說，用的是同一種子彈。那麽除了SAT以外，大木和夫可能自己打中自己。
當然，還存在另一種可能——
射殺大木和夫的，既不是SAT，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