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最後的告別（神秘男孩篇）
小木桌上，擺放著幾個本子，記錄著池智秋之的短歌。
字跡整潔，數量也多。
其中一個本子裏，夾著一張剪下來的報紙，是平成11年1月12日新年歌會的報道，也印著舍川康英入選新年歌會的作品。
“可是為什麽秋之先生，要把這片報道剪下來收藏呢？”柯南似有不解的問到。
“因為是短歌同好的入選作品？”朝久有些不確信的回答到。
突然柯南注意到，在身後的小木桌上，放著兩塊木板，上麵用毛筆記著兩首短歌作品，落款是季子，且與之前的風格全然不同，便將自己的疑惑道了出來。
“那是奶奶的，秋之叔父大約是繼承了奶奶的文學才能吧。”朝久微笑著解釋到。
待朝久同池智雅本打了聲招呼後，柯南和小螺號二人，便隨著她一起來到了季子的房間內。
在沒有改姓之前，季子原本是叫彌穀季子的。
從書架上取出了好幾本《日光》，裏麵有著季子曾刊登在其中的作品。在其中一本夾著書簽的雜誌中，柯南在其中發現了與報紙上，一字不差的短歌。
池智秋之或許是為了看母親當年發表的作品，而來翻閱《日光》，卻偶然發現相同的短歌。
案件的起因，一下子就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新年歌會入選的，其實是抄襲之作！
舍川康英獲得了新年歌會入選者的榮譽，但那榮譽卻是偷來的。有兩個人發現了抄襲的秘密，其中一人是兩年被害的池智秋之，另一人則是鹿間直航。
鹿間直航通過《日光》，發現了舍川康穎的抄襲行為，便去質問對方。
“新年歌會入選，是和歌詩人至高無上的榮譽。若被揭發，你將失去一切名譽和地位。陷入恐慌的你，在9月8日夜裏，將鹿間先生叫出來……就這樣，殺害了他。”
被拆穿秘密後的舍川康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悲傷和痛苦之色混雜在一起。他低著頭，像是在懺悔，又像是被知曉後的無助。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警車駛來，帶走了舍川康英。
經過調查，他曾在國會圖書館借閱過《日光》。
隻是這一點，就已經讓他無從辯駁了。
在警署內，舍川康英坦白了殺害鹿間直航的罪行，但否認了殺害池智秋之的事實。
假如殺害池智秋之的凶手，的確並非舍川康英，那“在日光有個奇妙的發現”這句話，一定有著什麽特殊的含義。
到底是誰，為何對池智秋之痛下殺手呢？……
“什麽？發現牧場長的屍體？”
第二天時，朝久就收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在靈安室內，嘉代望著躺在床上的丈夫，沒有過多的情緒浮現在臉上，卻感覺整個人好像是失了魂般。
屍體，是在華嚴的瀑布潭裏發現的。
“這應該是自殺吧？”課長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在罪惡感的驅使下，從傷害池智秋之的華嚴瀑布上跳了下去。這樣分析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殺人動機呢？”
“池智秋之不再了，牧場就會變成河森的所有物。他應該是這樣想的吧？”
離開靈安室後的嘉代，來到了河邊，蹲在一旁，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看上去，她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自小與馬一起生活的河森牧場長，真的會起念殺害心愛的馬兒嗎？
柯南並不認為，他是凶手。
甚至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呢？
經過對牧場人員的詢問，有人透露了一個消息。
稱自己親眼所見，嘉代在某個晚上，在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同杜山私會，還抱在了一起。
望著正忙碌著運送草料的杜山，朝久的第一反應，自是不相信的。
“杜山先生是怎麽來牧場工作的呢？”柯南問到。
“他小時候雙親在交通事故中去世，後來在福利院長大。因為想來我們牧場工作，就被秋之叔父帶回來了。”
嘉代也是在福利院中長大的。
華嚴瀑布，跳崖自殺，隱藏的真相是……
頭一次，青海川棠有了自己與柯南地位反轉的感覺。
之前明明是對方一直給自己白打工的，怎麽現在輪到自己給他白打工了？
麵對柯南發來的請求信息，她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吧。
在接受到上級的命令後，日光警署對牧場進行了現場取證，在房間內的地攤上，有魯米諾反應。
看來，這裏就是犯罪現場了。
“課長，窗簾上提取到了纖維，應該是來自河森中進的衣物。”一名警員走過來到。
看來，犯人是從窗戶將屍體搬運出去的。
而這個凶手，正是杜山片男。
……
“嘉代。”
朝久出現在了院落中，找到了她：“杜山已經被逮捕了。”
對方手中拿起的杯子，竟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嘉代與杜山成長經曆相似，彼此間都非常了解，得不到父母之愛的悲哀。
兩年前的一個休息日。
懷有共同悲哀感情的二人，不知何時心靈相通了。
“你們的關係，被杜山覺察了嗎？”
“杜山是這樣認為的。他無意間聽到那通電話.……‘在日光有個奇妙的發現’。從這樣的隻言片語中猜測，我們在觀看薪能那夜的事情，被秋之窺見了，他對此深信不疑。”
薪能：在夜色篝火的照明下，表演日本傳統能劇、狂言劇。
“居然.……”朝久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居然為了這種事，殺害秋之叔父。”
“他總是對別人的目光神經過敏，才導致這樣的結局。”嘉代有些不知該作何表情，隻覺得諷刺。
杜山在池智秋之的馬鞍上動了手腳，想讓起墜馬。不過，像池智秋之這樣的行家，在上馬前就發覺了，因此嚴厲斥責他。
在殺害對方後，杜山便將其拋屍在華嚴瀑布。
“害怕不知何時會被發現。這兩年間，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
最後因為屍體白骨化，被當做自殺處理了。然而，河森卻知道了她與杜山的私情。
殺害河森的凶手，是杜山。但罪責，卻是在嘉代身上。
“一切罪責都在我……”嘉代很是自責的說到。
“你背叛了視自己如家人的朝久小姐和秋之先生，我絕不可能原諒你的。”
柯南聽後，略微有些驚訝的看向身邊的小螺號。
他沒能料想到，如此小小年紀，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是啊，有的人沒有親手殺人，卻是導致悲劇慘案發生的罪魁禍首……不，或許隻是導火線吧。
嘉代轉身著看向朝久，笑容十分的淒涼與苦澀。
“小姐，我不會奢望得到原諒。”
“小姐把我當做真正的家人看待，這是我的心靈支柱，可我卻……”她低下頭，帶著哭腔道：“帶給你如此巨大的痛苦。”
說完，嘉代朝其深深鞠了一躬，低著頭離開了此處。
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前往日光警署自首，招供了一切。
之後，池智雅本讓律師修改了遺囑。
或許這違背了時代潮流，但池智秋之堅守一生的事業，能由朝久繼承，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就當做是自己離開人世之前，留給孫女朝久的禮物。
希望她能繼承秋之的遺誌，用自然的土地和青草，好好養育所留下的駿馬，讓它們縱情馳騁在那片草地上。
……
“我很好奇，你偷偷一人跑到雅本先生麵前說了什麽，讓他改變了主意？”柯南望著這個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孩子，十分的不解。
有時候真懷疑，對方也是同自己一般變小了。
“我隻是告訴雅本先生，‘如果改變的話，秋之先生堅守的產業，就會化作烏有了’。”
兩人共同走了段距離後，一輛黃色的甲殼蟲汽車，突然停在了他們麵前。
“現在，你要離開了嗎？”小螺號看著柯南，似有不舍，哪怕二人並沒有過多的交流，甚至也未一起經曆過太多。
柯南點點頭，又用著孩童般的語氣回答道：“如果我不會回去的話，小蘭姐姐他們，一定很為我擔心的。”
“有人擔心啊，真好.……”這話或許是觸動了他，讓小螺號低下了頭，似乎有些難過。
突然想起，他的父母都不在身邊了。
孤零零的一個人，想必也很羨慕有人陪伴身邊的日子吧。
正當柯南準備說些什麽話，去安慰對方時，小螺號卻是抬起頭，看著他道：“你以後，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說話了？我就是覺得那些小鬼太幼稚，才不和他們一起玩的。”
柯南嘴角抽了抽：說到底，你自己不也是小鬼嗎？
“那就有緣再見了。今後見麵，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柯南笑著說到，給對方留下了希望。
“恩，有緣再見。”小螺號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笑容。
他伸出手臂揮舞著，對柯南說著“有緣再見”。
直至甲殼蟲汽車消失在視野後，他才終於放下了已有些酸疼的手臂。
在車上，阿笠博士問道：“新一啊，那個孩子也和你一樣嗎？”
“不。根據我的觀察來看，對方的確就是一個小男孩，隻是比尋常孩子更顯得成熟一些。隻是這麽小的年紀，就敢隨意到處亂跑，也不知道……”
話音戛然而止。
柯南自己也意識到，之後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
“或許是孩子好奇的天性吧。”
阿笠博士沒有在意，笑了幾聲感慨道：“之前你和那幾個孩子一起時，不就有次進入了山洞，遇見了幾名持槍的匪徒嗎？”
“博士，那個不一樣好吧.……”柯南有些無奈的說道：“幸好有我在，最後才沒有釀成什麽大錯。而那個自稱小螺號的男孩，如果一直都是這樣行事的話，難保不會遇上什麽危險的事。”
有的地方仍存有疑慮。
但想著二人不過萍水相逢，今後或許也無再見的可能，便暫時放下了疑慮，開始專注思考.……
這次小棠姐沒有出現，卻發生了命案。
難道，死神其實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