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畫作背後的秘密
青海川棠走進了裏間,在門旁的櫃子上方,掛著一幅畫作,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被窗外的陽光覆蓋著。
配合著畫作上的夕陽,倒有幾分唯美的感覺。
“怎麽了?”
“沒事。”
青海川棠說著,看了一眼窗外。
離開金上畫室後,三人找到了北條泠子口中那位,名為“安峰”的黑粉。
“黑粉?”
正在欣賞畫作的安峰,聽完之後,轉身望向他們,眉毛上挑著,看得出他的不滿。
“那個女人居然這麽說。”
安峰邊走邊說道:“畫家會玩,經紀人也夠可以的。”
最後,坐在了沙發上。
“您對金上先生的作品,是有哪裏不滿意嗎?”
安峰一聽這話,又重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十分認真地說道:“鈴木財團拍賣的那副畫,是贗品。”
世良真純有些驚訝:“贗品?”
“怎麽可能?”柯南顯得是不相信的。
安峰沒有說話,隻是找出了一本畫冊,遞給了他們,裏麵收錄著金上從出名至今的全部作品。
仔細觀察,從構圖到水麵波浪,可以看出微妙的差別,也就是走向。
“之所以說是贗品,”安峰解釋道:“是昨天看到那副畫的時候,那副畫的畫家用的是右手。”
而書裏的畫,都是左撇子畫的。
“原來如此。”
青海川棠摸著下巴點點頭,表示了然。
畫畫的時候,畫布放在握筆的手前麵。
也就是說,右手作畫就放右麵,左手作畫自然就放在左側。
這種情況下,左手和右手的畫筆走向是不一樣的。
“也就說,那是別人畫的贗品。”
安峰回到了沙發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居然搞得像自己畫的一樣,一點畫家的職業道德都沒有。”
而那副被稱作“贗品”的《塞納河畔左岸》,最終被退還給至了鈴木家。
這讓鈴木財團的麵子,多少是有些掛不住的。
下午,青海川棠獨自一人,來到了青阪家中,受到了他的招待。
他單手端著托盤,左手還是像之前所見的那樣,一直插在褲兜內。
“謝謝。”
夾了一塊方糖放進茶杯後,青海川棠將罐子舉起,想要遞給對方。
就在青阪準備接過時,她卻突然鬆開了手,迫使他本能地伸出了左手,想要將其接住。
青海川棠瞅準時機,接住了鐵罐,也抓住了青阪的左手腕。
他的左手上,殘留著顏料的痕跡,食指和大拇指上,還貼著創可貼。
“原來是你啊。”
“誒?”
青阪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青海川棠站起來道:“我聽安峰說了。金上的作品,《塞納河畔左岸》和他之後的作品集,畫者的用手不同。”
“你左手的鼓起,難道不是執筆繭嗎?”
青阪顯得有些慌措,連忙將手抽了回去。
“其實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很在意,你一直藏著的左手。”
安峰認為,《塞納河畔左岸》是他人模仿金上的贗品,但真相,卻完全相反。
金上多年前,就雇傭了左撇子的代筆人。
也就是說,《塞納河畔左岸》才是金上自己畫的真品外,剩下的全都是他人代筆,也就是青阪所畫的贗品。
所以,金上才會想親眼見證,《塞納河畔左岸》的歸屬。
“你為什麽要一直堅持做代筆人呢?”
青海川棠有些不解,“你這樣的才能,完全可以”
青阪聞言,卻是笑了一下。
“年輕的時候,打了好幾份工,然後抽出時間畫畫。但是,那樣的生活無法維持。沒辦法,所以借了錢。我和金上,就是在那時候相遇的。”
自從《塞納河畔左岸》被盛讚後,金上就無法畫出下一部作品了,備受痛苦煎熬。
在街上,他關注到了青阪的畫。
“說我的作品,隻要寫上他的名字,肯定會火,他非常堅信。”
說完後,青阪又是一笑,接著說道:“我能不露麵,就靠畫掙錢,並且逃脫了不法貸款,非常感謝他。”
“但是後來,你創作除了很多過億的作品,還清貸款也應該沒花多少時間吧?”
“是的。”青阪點頭承認了。
“倒不如說,贗品得到的高評價,和不能見天日的自己的遭遇。這之間的矛盾,才是問題所在吧?”
青阪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我有想讓你看的東西。”
在對方的帶領下,青海川棠來到了一幅畫作麵前,是卡拉瓦喬的《聖馬太蒙召》。
將要成為聖人的馬太,和耶穌初見的瞬間。
“我和金上經常一起看這幅畫。”
青阪望著畫作,臉上寫滿虔誠和喜悅。
他伸出手,有些激動地說道:“畫右側的耶穌,指著問馬太在哪裏?中間的大胡子是聖馬太。”
的確,他被耶穌身後的光芒照耀,看來像是指著自己說:我是馬太。
“他,是我。”
此時的青阪,宛如一位虔誠的教徒一般。
“被金上的光芒,所照耀拯救的我。”
青阪轉身,又繼續道:“我對名譽一點興趣都沒有,代筆人也是自願做的。我對把我從人生的低穀,救上來的金上感激不盡,這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為了金上活著的。
“我,我沒有殺金上。”青阪十分鄭重地說到。
雖然作畫是青阪,但簽字卻是金上自己完成的,對方的筆跡他模仿不來。
沒有頭銜和名號加成,僅憑青阪自己,的確無法做到讓一幅畫,轉眼就有了上億的價值。
而且,他剛才所說的那些,也的確沒有騙人。
即便不動用測謊,她也可以看得出來。
“那麽,不打擾了。”
在來到玄關後,青海川棠便正式與其道別,準備離開。
“對了。”
在她轉身後,對方卻突然說道:“案件後,我馬上去了金上的畫室,但是最後給他的畫不見了。”
青海川棠看向他,有些疑惑:“畫不見了?”
“我比較在意,到底去哪了。”
“我要是知道什麽了,馬上聯係你。”
實際上,青海川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粗略的答案。
來到大門外,很是意外的,遇見了世良真純和柯南,像是早已恭候多時的樣子。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嚇得青海川棠不禁後退了一步。
“小棠姐。”
世良真純笑著,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來情報共享吧。”
簡單明了,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第二天,拍賣會再次進行。
隻是因為時間過早的緣故,場內目前隻有高木和夜久勝二人。
金上的死,讓拍賣成了熱題,同時遺作也會參加本次的拍賣。
一旁的大門打開,北條泠子戴著手套,抱著畫作走上了舞台。
小心翼翼的,將畫作輕放到畫架上,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城市的剪影,伴著曙光,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觀感。
“大家久等了。”
青海川棠的手中,拿著一塊平板,“拍賣很快就要開始了。隻是在這之前,有想要結束的事。”
她來到了台前,望著北條泠子問道:“北條小姐,這幅畫一直都是被你保管的嗎?”
“是的,一直保管在我的事務所裏。”
“差不多就行了,”青海川棠看向那副畫,篤定道:“這幅畫,是贗品。也就是放在密室中的假貨。”
“密室?”高木一愣。
之前他們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口中所謂的密室。
“是的。”
青海川棠點開了平板中的一個視頻,向二人展示著。
畫麵中,世良真純搬開了櫃子和畫作,發現了那扇被藏著的木門。
打開門後,順著樓梯走了上去,是一個小型畫室。
畫架上,擺放著與現在拍賣場上,如出一轍的作品。
“實際上,金上有個代筆人。畫技卓越,一直沒被懷疑至今為止的畫是贗品。”
此時,青阪從另一扇門中,步入了會場。
“金上把代表人交上的畫,暫時放在密室裏,簽上名字,作為自己的作品問世。”
說完後,青海川棠看向了台上的人:“北條,你是金上的合夥人,對此難道一點都不知情嗎?”
“不知道。”北條泠子矢口否認。
“密室中,還發現了這個。”
視頻被再次點開。
世良真純從一個小紙袋中,取出了一條流蘇,一端的線頭已經斷裂。
這個流蘇的設計,與拍賣會接待室的相同。
再加上,掛住它的掛鉤也彎了。
從這些證據來看,金上並非從屋頂墜落的,而是接待室。
畢竟是見過不少場麵的高木,此時已經明白:“屋頂上的遺書,是凶手的偽裝。”
“沒錯。”
青海川棠點頭道:“那天,凶手從事先打開的窗戶邊,把金上推了下去。但是,金上抓住的流蘇斷掉了。”
掛鉤無法承受重量,彎曲了。
凶手為了消滅證據,帶走了流蘇,並在屋頂上留下遺書,偽裝成了墜落現場。
所以屋頂上,既沒有爭執的痕跡,也沒有指紋。
“密室裏,有金上在巴黎用過的記事本。裏麵寫滿了日記、遺書,已經當時的金上,內心的苦惱。”
而其中一張被撕走,隻留下了日期。
平板的視頻畫麵中,將這一切都展示了出來。
“撕走遺書,隱藏流蘇,知道密室的人,就是凶手。”
高木說完後,抬頭望向了北條泠子。
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他一起,落在了她的身上。
北條泠子從台上跳了下來,走到了青海川棠的麵前。
“別說傻話了,證據呢?你有我知道密室的證據嗎?”
她有些惱羞成怒的吼道:“我沒有進過密室,也沒有殺金上!”
青海川棠登上了舞台,站在了畫作旁,說道:“證據,就是這幅畫。”
接著,她便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狠狠地戳在了畫作上,劃出了一條巨大的痕跡。
北條泠子望著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深知柴米油鹽貴的高木,後退了幾步,扶住了身後的椅子,以防因為腿軟而跪在地上。
好幾億的東西呢,就這樣給
“誒?”
高木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大門處。
隻見,世良真純拿著畫作,走進了會場,柯南也緊隨其後。
她手中的那副畫,與舞台畫架上的,簡直一模一樣。
將小刀收回進口袋後,青海川棠才拿起身旁的畫作解釋道:“這張剛才被割壞的畫,是我畫的贗品。”
掀開了紙張的一角後,“青海川棠”這四個字便瞬間露了出來。
“昨天花了一晚,仿作的原作,然後換走了原畫。”
說完後,青海川棠又將畫作重新放回到了畫架上。
“這不可能!”
北條泠子搖著頭,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上麵有他的簽名。而且這種水平的畫,僅僅一晚上就怎麽可能?”
青海川棠一臉平靜地說道:“因為我開掛了。”
柯南:開掛都這麽理直氣壯的人,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不對她好像的確會畫畫來著?
“如果認真鑒定的話,這裏的畫和簽名,馬上就能看出是假貨。我所欺騙的,隻是外行。”
但北條泠子粗心大意,竟將其帶來拍賣。
這幅畫出現在了這裏,便是對方知曉密室存在的最好證據。
這一個事實,也是所有的證據。
“你案件前就在會場。”
高木慢慢走向了她,“殺害金上,偽裝好後,假裝成接到聯係趕來的樣子。如果檢查流蘇的話,應該能檢測出你和金上的dna。”
鐵證如山,無從辯駁。
北條泠子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低著頭說道:“都是金上的錯。怎麽勸,都非要公開事實。”
“那天,我也是勸說到了最後。”
如果贗品的事公開了,他們二人都會完蛋的。
可是,金上仍是執意要如此。
還說等《塞納河畔左岸》拍賣之後,他便會公開這個事實。
“你承認了吧?”
北條泠子輕輕點了點頭。
最後,她被警方帶離,拍賣會也如之前所安排好的那般,繼續進行著。
青海川棠對之後的事,並不感興趣,也沒有了再陪同園子等人打算。
在將準備好的蛋黃酥,交給他們後,便就離開了拍賣行。
那天,世良真純的內心深處,多了一個和柯南同樣的疑惑:小棠姐,難道其實是哆啦a夢嗎?
“和之前說過的說法不同,還有一個馬太到底是誰的說法。”
《聖馬太蒙召》畫作的左側,低著頭的人才是馬太。
馬太的工作是征稅人,也就是稅務所的人。
在當時,是被人們所輕蔑的職業。
但是,想象一下這幅場景的幾秒後,低著頭的馬太,被耶穌叫到名字,站了起來。
和過往人生訣別,和耶穌一起,離開了房間。
“從灰暗的人生中解脫,走向未來。是這幅畫要表達的,其中一點。”
站起前的馬太,就和現在正微低著頭的青阪一樣。
不去思考任何可能。
“但隻要站起來,那裏就有光芒等待。”
——————
青阪忽然抬起了頭,似乎在尋找屬於他的曙光。
之後,世良真純回到了酒店中。
剛一進入房門,就接受到了來自母親的訓誡。
“真純,不要在他人的糖衣炮彈下淪陷。”
提著精致小禮盒的世良真純,幹笑了幾聲,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會後——
“不錯如果甜度能適中一些,就更好了。”
世良真純拿著一個隻咬過一口的蛋黃酥,訕笑著,不敢將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
媽,你能給我留一個嗎?
都要沒有了好嗎?
當她草草吃完了手中的蛋黃酥,準備拿起下一個時,卻發現袋子已經空了。
“甜食太多,不利於你現在身體的成長。”赤井瑪麗一本正經的說到。
世良真純:媽,我謝謝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