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藏在棋中的密碼
“愛瑪?”
愛瑪是高德的妹妹,此時突然給她發來了一條簡訊,竟讓自己有了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點開那個連接後,是一個視頻錄像。
“好久不見啊,青海川。”
佐道瀨延
青海川棠握緊了手機,果然是他。
“高德愛瑪就由我們先照顧著。想來救她的話,就把高德研究資料的密碼找出來。”
說完之後,佐道瀨延抓住了一旁的頭發,將對方腦袋提了起來,對著攝像頭催促道:“你也說兩句,趕緊的。”
“對不起小棠姐,這些人騙我說自己是警察。”
接著,佐道瀨延鬆開了手,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露出了那副欠揍的表情。
“我說青海川,你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吧?”
他搖了搖手中的藥瓶,然後說道:“今晚六點前,把密碼給我找到。不然,這女的會如何,我就不敢保證了。”
說著,佐道瀨延一腳踢在了愛瑪的身上。
“回見。”
畫麵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片漆黑,仿佛手機正處於關閉的狀態。
一年前,愛瑪剛做完換腎手術,每隔八小時不喝一次抗排斥藥劑的話,情況不堪設想。
“小黑,我等會發你一個視頻,送到科搜研檢查。”
而她自己,則前往研究室那邊。
詢問後,幾人紛紛搖了搖頭,並表示自己不知情,也不記得有任何有關的私人物品。
“棠小姐沒從高德老師那裏,聽到什麽嗎?”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高德老師起初的實驗,都失敗了,但他一直不放棄。我覺得很神奇,還特地問過他,為什麽他能那麽積極麵對這些?然後老師說”
當時,高德回答是“托青海川的福”。
兩人曾是一個圍棋社。
青海川棠是一種一旦幸運,就會超級幸運,一旦倒黴,買薯片都隻有氮氣的特殊體質。
在下棋這一點上,無論是圍棋還是五子棋,她從未勝過。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不管失敗了多久次,都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甚至有種越挫越勇的架勢。
堅信自己一定會有贏的那天。
於是看著她,高德就感覺自己會湧出不服輸的信念。
“我想,高德老師要托付的話,一定會是棠小姐吧。”
青海川,如果我萬一出什麽事的話不,沒什麽。
回想起之前見麵時,對方同自己說過的話。他或許從一開始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青海川棠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麽,跑到了高德的辦公室內。
四處查看著,最終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找到了一把沾著些許血跡的美工刀,已經幹掉了。
她看向了桌子上的電腦,仔細觀察著鍵盤,有的地方還殘留著血跡。
“go?”
“難道這是密碼嗎?可是這也太短了。”
“難道,是指計算機編程語言go嗎?還是老師想指去某個地方?”
經幾人這麽一說,青海川棠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多謝你們了!”
說完之後,青海川棠便跑出了研究所。
在日語中,圍棋叫做囲碁,或碁;讀作“igo”或者“go”。
圍棋的英文“go”正是譯自日語中的讀音“go”。
“青海川,你知道嗎?無論在英語還是日語中,圍棋都是‘go’。但如果單獨的翻譯的話,我覺得它一定是指,‘行走到某個地方,走出一段距離,然後移動某樣東西’。”
當時,自己隻用了“莫名其妙”這幾個字來評價他。
走出一段距離,移動某樣東西
終於在畫卷背後,找到了貼在上麵的紙張。
“ientrtyouhoe我把希望托付給你。”
“這就是密碼嗎?”
青海川棠轉身,看向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
“一直跟著我嗎?難怪,我總感覺有什麽蚊子嗡嗡的,真叫人討厭。”
“但你的性命,卻要由我們這樣的蚊子掌控。”
黑衣男拿出了一把手槍,威脅著:“跟我們走。”
青海川棠也十分的識趣。
“好漢饒命,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她乖乖地跟著上了車,沒有猶豫和掙紮,差點讓二人誤以為,她是同自己一夥的了。
但是,對方手中的槍沒有絲毫鬆懈,一直對準著她的腦袋。
害得一路上,青海川棠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槍會一不小心就走火。
麵包車停在了一處廢棄倉庫內,果然是一個出場率極高的地方。
“愛瑪!”
愛瑪被綁在椅子上,微垂著頭,頭發有些淩亂,神情有些疲憊。
“青海川,好久不見。”
青海川棠就在站在原地,而對方卻是漸漸逼近了她。
“你還好嗎?”
說完之後,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她的腹部。
因為有兩人拿槍指著自己的緣故,此時的青海川棠,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就算跟你打招呼了。”
青海川棠強忍著疼痛,勉強直起了腰來。
“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快讓愛瑪吃藥,把她放了。”
“藥?對哦。”
佐道瀨延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瓶子,打開後將裏麵的藥都倒在了地上。
然後用腳將其全部碾碎,用力碾壓者,最後都成了粉末。
“我可去你的!”
青海川棠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
然而有的年輕人不講武德,從背後偷襲了自己,害得她叫疼後倒在了地上。
“別大喊大叫嘛,馬上就陪你玩。”
佐道瀨延接過了黑衣男遞來的紙條,用手輕輕彈了一下,對青海川棠說道:“你的朋友,好像不應該把密碼托付給你。”
青海川棠沒有吭聲,跌晃著站了起來。
佐道瀨延在電腦上輸入了密碼,界麵成功變成了研究資料的圖像。
“很好,我收下了。”
在佐道瀨延的示意下,青海川棠終於得以來到愛瑪的麵前。
但身後那兩人,還是跟著自己,槍也不離開半刻。
“愛瑪,沒事吧?”
愛瑪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
她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
青海川棠轉身,抬頭看向了佐道瀨延。
“隨便你們把我怎麽樣,但是請一定要救救她。我求求你”
佐道瀨延嘲笑似地看著她:“你以前,不是挺橫的嗎?怎麽,現在就這點出息了?”
青海川棠不語,畢竟大丈夫能屈能伸。
逆境中,先委曲求全、保存實力,以等待轉機的降臨。
“你猜,我為什麽讓你去找密碼?臨死前,高德這麽跟我說”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就算我死了,青海川她一定會找出真相,一定會將你們繩之以法的,她一定會的。
“聽到他這麽說,我恍然大悟。高德打心眼兒裏信任的人是你,他一定把密碼托付給你了。”
說完後,佐道瀨延笑了一下。
掏出了一把手槍,指著她說道:“你到了陰間,可要向他道歉啊。說你沒幫上忙,非常抱歉。”
此時,三把手槍齊齊對準了她。
“別動!”
三人轉頭望向了突然到來的警察。
“佐道瀨延,到此為止了。放下手槍,乖乖投降。”
“你們怎麽知道這裏”
時機恰好,青海川棠自然發起了反擊。
但她沒有戀戰,而是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空隙,抱起愛瑪離開。
還好對方槍法不是很好,否則再偏一點,就真的打中自己了。
將愛瑪抱到另一堵牆後,才輕輕將她放下。
“棠小姐,你沒事吧?”
“高木警官,麻煩你送她去醫院。”
說完後,青海川棠便跑去追逐那個逃離的身影。
這塊地,本身就是荒廢許久,鮮少有人到來的。
“我有沒有說過,無人的地方,便是我的領域?”
青海川棠微笑著,望著對方。
佐道瀨延隻感覺像是被定住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不,與其說是無法動彈,不如說自己好像被控製了一般,讓大腦發出了錯誤的指令。
他竟主動舉起了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不、不要”
“怪怪物”
青海川棠笑了笑,不置可否。
“怪物”這個評價,聽上去尤為的刺耳,讓人感到不悅。
但也不可否認,她所有擁有的特殊技能都是x值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與怪物一樣可怕。
“我原本,是不想這樣的,現在也不能這樣。但是,我現在有點動搖。如果能馬上回到那一邊,直接解決該有多輕鬆。”
青海川棠步步緊逼著,他卻無法逃離。
“我想留在這邊,拜托不要在做把我拉回那邊的事了。”
“如果那個孩子有什麽事的話,我是不會輕易饒過你們的。我會把你們拉進,你們無法想象的深淵中的”
她打了一個響指,對方的眼神立馬變得渙散,雙手也無力的垂著,手中的槍則掉落在了地上。
青海川棠從口袋中拿出了糖果“落雁”,是綠色的五葉草形狀。
打開了紙,將落雁丟進了嘴中,咀嚼出聲。
“自己犯的罪,要一點不差的贖回來。”
但在這之前,請允許她發泄一下個人恩怨吧畢竟,完好無損的話,總會讓人起疑心的。
五顆落雁,兩根棒棒糖。
幸好並非是煙。
不然像赤井秀一那樣,抽煙喝酒燙頭占兩樣,遲早得喝粥養胃。
最後,佐道瀨延被帶上了警車。
而愛瑪也被成功送到醫院,並無大礙。
硬盤內容完好,高德的研究資料沒有泄露。
聽上去,像是完美的大結局。
但是,案子還沒有結束
第二天下班時間,鬆雪義昭從電梯中出來,正準備下樓時,有人叫住了他。
“您這是要去哪裏?”
鬆雪義昭一愣,轉身看向了對方。
“這次,辛苦你了。多虧了你們,才能保護重要的國家利益。”
“案子,還沒有結束。”
“什麽?”
風見裕也走向了他,與其目光相對視著。
“佐道他,還有同夥。”
“同夥?”
佐道瀨延的電腦中,詳細的記錄著高德的個人資料。
佐道瀨延犯罪的時候,會徹底調查目標的周圍情況,這次也不例外。
從高德的家人、朋友、同事,他都調查過了。
但是,其中卻唯獨缺少一個,絕對不該缺少的人的信息。
“鬆雪先生,就是你。”
鬆雪義昭是經濟產業省的窗口,負責管理高德的研究,對佐道瀨延來說,他是必須調查的首要人物。
然而完全沒有鬆雪義昭的信息,可能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與佐道瀨延是一夥的。
“現在我的同事們,正在你家搜查,一定能找到證據。”
“我什麽都不知道。”
鬆雪義昭急忙跑下了樓梯,卻又被一個人攔住了。
看著對方步步緊逼自己,他竟莫名的覺得可怕,身體忍不住發抖起來。
“是你給佐道出的主意嗎?”
鬆雪義昭微低著頭,一言不發。
“回答我,鬆雪先生。”
“不是我提出的。”
鬆雪義昭的頭偏向了一旁,“佐道說,敲詐高層的話,就不會泄露到海外,還能賺錢。”
世人慌張,所圖為錢,所求為錢。
人終其一生,到底還是逃不過“錢財”二字。
**是洪水猛獸,一旦放任了,隻會愈演愈烈。
如果能將洪水猛獸馴服,為自己所用的話,**也會化作前進的動力。
畢竟無欲無求的人生,聽起來似乎也索然無味。
沒有目標和追求,就像是一座空樓;但過度的目標和追求,隻會讓人變成魔鬼所以,人也區別於人。
“就算打你,高德教授也不能複生了。我也知道,不管怎麽罵你也沒用了。”
“但我不甘心,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她再也見不到對方了,再也不會看見他的笑臉了。
很少再有這樣的人,即便是她得棋藝爛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也不會責怪她什麽。
離開後,她去醫院探望了愛瑪。
“小棠姐,真的非常謝謝你。”
“哪裏。你身體怎麽樣了?”
愛瑪笑著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醫生說,我一會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青海川棠見此,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
“要是出了什麽事,盡管告訴我,我隨時趕過去。”
“好。那,請你保重。”
“你也是。”
事件塵埃落定後,風見裕也如約定的一般,並沒有找青海川棠的麻煩。
他獨自背下了處分,報告中也並沒有提及有關她的任何事。
就好像從一開始,青海川棠就沒有參與進這起案件中來一般。
“騙保這事,到底要不要舉報呢?”
正直的風見裕也,在寫檢討時,犯了愁。
一來,這本來不是他負責的範圍,容易被人詬病;二來,如果對方隻是開玩笑的話,被人知道濫用職權,一樣被人詬病。
說不定,就不止寫檢討這麽簡單。
搞不好,鐵飯碗都得換成玻璃的。
“就裝作沒聽見吧”
風見裕也低頭,繼續寫起了檢討書來。
一次,就這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