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全都是凶手
兩個月前的被害人,名為三橋綱重。
同樣是五年前的視頻中,所出現的人。
第二位被害人,名為田村愛佳。
現在,又出現了第三位被害人:村鬆悟郎,男,32歲,職業高爾夫選手。
五年前的視頻中,一個背著高爾夫球包的男人,從兩人麵前路過。
將高爾夫球包放進後備箱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然後就開車離開了現場。
“被害人名為‘古山芹香’,隻有一位父親,名為‘古山啟治’,是遠航漁船的船員。”
“一直沒有固定居所,兩年前就被取消戶籍登記了。而且長期在國外,很少回國。”
青海川棠將視頻反複觀看了幾遍後,問道:“最開始的被害者,是語言學校的人嗎?”
高木愣了愣,點點頭:“的確是語言學校的沒錯。不過棠小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記得關於第一個被害人的資料,並沒有告訴她吧?
青海川棠將畫麵暫停,然後用鼠標指著三橋綱重手中的文件夾說道:“你看,上麵正好印著語言學校的名字。”
“愛佳小姐穿著銀行的職員服飾,所以想要找到她也容易。至於村鬆先生,視頻中有拍下他的車牌號。”
所以,被害人是根據線索的明顯程度,以此被害的。
“那,那這麽說,凶手的確是芹香小姐的父親了?”
不對,該問的不是這個。
“這麽說的話,視頻中的人,都會成為凶手的下一個目標了?”
青海川棠點點頭,“所以高木警官,麻煩你盡快將消息帶回去,然後將這些人保護起來。”
“我明白了。多謝你了,棠小姐。”
不是世人冷漠,而是他們清楚自己的能力。
而且也無法保證,如果因此喪命的話,自己的親人、朋友該是怎樣的傷心難過。
如果五年前,能夠遇見工藤新一的話,或許結局也會不一樣吧。
畢竟那個人,是一個“生命至上”的人,即便是犧牲自己,也要拯救他人。
聽上去,一腔熱血的正義,又有些犯傻。
“話說,除了視頻中的人,是不是還忘了誰?”
青海川棠重新找出了視頻,放慢了1倍數,開始仔細觀看起來。
“喂大叔,麻煩讓一讓,馬上就要拍完了啊——”
玻璃倒映著他的服飾,還有他胸前別著的名牌:大瀧千彰。
“沒想到您也看了那個視頻啊?”
聽見對方談起,大瀧千彰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用手指著自己說道:“那個視頻就是我拍的呢。”
語氣,無比的驕傲。
“後來也不知道誰又把它上傳了,點擊量真的超高。是不是特刺激?”
說完之後,大瀧千彰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遺憾:“要不是最後有人擋住了,說不定就能一直把它拍完了。”
“那個小姑娘的父母看見了,會心疼死的。”
“應該吧。”
大瀧千彰看著前麵的出租車司機,笑了一下。
“可是,誰讓她運氣不好呢?這也怨不得誰吧?”
古山啟治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一直隱忍著什麽。
車內後視鏡中,映照出大瀧千彰的模樣。
沒有一絲的悔意。
“我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兒。很小的時候,叛逆期就來了,讓我操了不少心。”
“不過也怨我,我以前是出海的船員,沒什麽時間好好陪陪她,也沒給女兒留下什麽美好的回憶。”
“那她現在懂事了嗎?”
“她死了。”
過了一會後,古山啟治才繼續說道:“五年前。”
楓林山很大,大到三具發現的屍體,都是在不同的地方,相隔甚遠。
所以,這裏也成了他良好的狩獵場。
大瀧千彰嘴上封著膠帶,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前,腳上也纏著繩索,然後被橫放在地上。
看著那個拿著榔頭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現在,輪到你了——”
說著,古山啟治舉起榔頭向他的頭部砸去。
好在,大瀧千彰翻滾了一下,及時躲開了。
“那就快跑吧。讓我看看,你能不能逃出去”
腳上的繩索被挑開,對方似乎真的有想放過他的意思。
大瀧千彰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朝前方跑去,想要逃離這個見鬼的地方!
古山啟治將手中的榔頭丟掉,拿起了一旁的弩箭,追了上去。
山內一片漆黑,又不似馬路那樣,還有著昏黃的燈光。
而在黑暗中的時候,唯一的光亮變成了救贖。
跑著跑著,大瀧千彰看見了不遠處發出的亮光,似乎是有人拿著手電筒在前方的樣子。
於是,他朝著那抹光亮跑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獲得救贖。
可是當他跑近的時候,他絕望了。
這哪是人拿著一個手電筒?
分明就是綁在樹上的傀儡,然後在它的身上綁著手電,吸引他人前來罷了。
吸引?
大瀧千彰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一切,都是陷阱。
他不禁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心裏正剩下了兩個字:絕望。
漸漸的,他聽見了腳步聲在靠近自己。
“你以為,那燈光可以救你的命吧?”
“運氣不好?怨不得誰?那個人,就是我的女兒。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
古山啟治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憤怒,“為什麽在她遇見傷害的時候,你們全都選擇了袖手旁觀?”
“在你這樣的混蛋眼裏,那隻是一場讓人拍手叫絕的好戲吧?”
大瀧千彰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地搖晃著腦袋。
“你們這些混蛋,都是殺人凶手!”
古山啟治舉著弩箭,慢慢靠近他。
“不許動——”
周圍突然湧現出了大批的警察,有的手持電筒,有的手持著槍械,瞄準著他。
“不許過來!”
古山啟治將弩箭對準了身旁的人,狠狠地說道:“敢過來,我就殺了這家夥。”
“光天化日之下,在熱鬧的大街上。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伸出手去幫助她!”
“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他怒吼著。
“當一個人一次次喊著救命的時候,當她一次次被對方用刀捅進身體的時候,這些家夥,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她!”
“他們要眼睛有什麽用?他們要耳朵有什麽用?”
“就是因為他們,我的芹香才會死的!”
正當這時,一個身影似乎朝他撲來。
古山啟治舉起了弩箭射去。
當射中目標後,他才終於看清沒想到,竟隻是一件外套。
周圍的警員見到這樣的狀況,立馬衝上去,將其壓住。
最終,古山啟治被帶回了警察署內。
“古山先生,雖然我們也能夠理解您的行為。但害死芹香小姐的凶手,已經接受了法律的審判,被法庭判了重刑。您為什麽”
“我無法原諒他們的。”
古山啟治的眼眶有些濕潤,“無論我出海到多麽遠的地方,都無法忘記那個視頻中,那麽多人,全都像躲避害蟲一樣避開她。”
雖然街上都是行人,可是那裏,卻比毫無人煙的森山老林更為恐怖。
“她那樣的苦苦哀求著,求著人們能救救她,可是沒有一個人。”
明明有那麽多人存在的世界,卻仿佛一瞬間,世界隻剩下了她獨自生存一般。
殺人或許需要理由。
但救人的話,是不需要理由的,畢竟當時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已經替我做出了決定。
走在大街上,望著淒涼的街道,一片枯黃的樹葉正好掉落到了自己腳邊。
青海川棠將樹葉拾起,有些呆呆地望著。
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自言自語道:“如果我當時在場的話,一定會救下那個女孩的。畢竟,我有著這樣的能力。”
“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救下她。”
“可是那件事的性質,與銀發殺人魔的性質是不同的。”
一個救下的是無辜的,被無差別殺人犯揪著的人;一個救下的,卻是手上握著幾條人命,甚至還可能造成更多無辜人喪命的,連環殺人魔。
微風吹起,有些冰涼刺骨。
青海川棠微微鬆手,任由風將它帶向更遠的地方。
風越來越大,將她的發型吹得有些淩亂。
有些無奈伸手,將頭發理了理,讓它重新變得服帖起來。
“柯南小朋友,所以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啊”
我會救下被威脅的女孩,但不會救下一個手握數條人命的銀發殺人魔。
要直麵他人的痛苦,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
你永遠不知道,在你做出決定之後,會發生什麽。
如果你恰好救下了對方,或許會對你感激涕零,甚至也會讓你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如果你恰好沒有救下對方,又會麵臨各種指責的聲音,將你折磨得快要瘋掉。
又或是因此喪命,留下了以淚洗麵的父母,活生生白發人送黑發人。
“有了負罪感的人,曾有過見義勇為的行為。而不知悔改的人,最後卻好端端的活了下來想想,還是真是諷刺。”
那就讓他一輩子帶著負罪感活著吧。
內心一個聲音,這樣清晰的告訴自己。
“讓他一輩子帶著負罪感活著,接受良心的敲打與拷問,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
青海川棠抬頭望著天空,似乎透著微微的紅色。
“可是那種人,真的還存在‘良知’嗎?”
她最近似乎變得越發的多愁善感起來。
正是因為有了足夠的能力,才會覺得自己身上肩負著責任吧。
不然為什麽飛天的,都是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