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言語中的漏洞
經過證實,橫川悠二的確曾下樓取過宅急送。
從上樓到下樓的時間,如果坐電梯的話是2分鍾,那麽來回就是4分鍾。
要是換成了走應急樓梯,時間或許還能更縮短一些,可以控製在3分鍾內。
怎麽看,都好像挺有作案嫌疑的樣子。
見高木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樣子,橫川悠二又說道:“我今天不知道吃壞了什麽東西,老是拉肚子。”
“拿完宅急送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肚子疼,還順便去了衛生間一趟。如果不信的話,警官先生,我現在就把盒子拿給你,你聞一聞就知道了。”
“不、不用了”
高木連忙擺擺手,然後說道:“我們還是去辦公室一趟吧。”
“好的,這邊請。”
說著,西澤有紗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誒?”
步美似乎發現了什麽,“明明是夏天,為什麽大姐姐你會戴手套啊?”
西澤有紗猶豫了一下,脫下了其中一隻手套。
並不似尋常人那樣光潔,反而十分的粗糙、粗壯,而且手上還有好幾道裂口,皮膚顏色也顯得有些泛紫,看上去有些可怖。
“因為小時候手凍傷後,就變得格外的難看。為了不被人嘲笑,所以就養成了戴手套的習慣,哪怕是夏天依然如此。”
西澤有紗戴的手套是冰絲材質的,所以即便是夏天也沒問題,也不用擔心悟出痱子來。
一行人來到了辦公區,這裏倒比會客室寬敞很多,而且會長室和員工區是打通了的。
“會長他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而且也是個工作狂。”
“平時要求我們收集各類資料,還有整理各種信息,稍微休息一下都不行。”
“隻要被他發現了,免不了一頓挨罵,或是被扣工資。不過好在會長從沒在薪資方麵虧待我們,所以也就這樣留下來了。”
“而且如果就這樣選擇離職的話,其他公司或許會直接拒絕麵試吧。”
“畢竟這種情況的話,都會認為對方沒有責任和但當,而且抗壓力也不足。”
倉田杏奈的臉上透露出無奈。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對方似乎又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辦公區內,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唯一比較顯眼的,便是擺放在員工區內的冰箱。
雖然公司擺放這個也挺正常的,但一般都是擺放在茶水間內,這樣更為美觀一些。
“這個啊”
西澤有紗解釋道:“當時有問過會長的意見,其實我覺得擺放在茶水間好一些,但他執意要擺放在這裏,說是進出拿去飲料什麽的也方便。”
“而且當時橫川先生也挺同意會長的看法,畢竟兩人都挺喜歡喝牛奶的,或許在這一點上的默契,讓他們選擇了如此吧。”
除此之外,冰箱旁還擺放著一張抽屜款的木桌,顯得有些不協調。
更為不協調的,是會長的辦公區內,除了檔案櫃之外,還擺放在著一個大衣櫃。
而之所以會如此,純粹是會長為了節省房租,幹脆就把這裏當成住所了。
牛奶?
柯南跳起來打開冰箱門一看,隻見裏麵空空如也。
“誒?我走之前不是記得,還有一盒牛奶的嗎?”
看著這一幕,西澤有紗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有客人來,所以會長要求我泡了一杯咖啡,我就把牛奶都加進去了。”
牛奶
如果凶手知道會長喜歡在咖啡裏加牛奶這個習慣的話,那麽一切也都解釋的通了。
隻要找到牛奶盒,說不定就能從中發現什麽。
柯南連忙問道:“倉田姐姐,你還記得把牛奶盒扔在哪裏了嗎?”
“就扔在垃圾桶內啊。”
倉田杏奈指著桌下的垃圾桶說到。
果然,一個空空如也的牛奶盒被扔在了桶內。
高木拿起牛奶盒看了看,竟意外的發現,在盒身上竟有一個小孔,像是被針紮過的痕跡。
“我現在就送去檢驗,說不定會在上麵發現什麽指紋”
說著,高木就準備離開,卻被青海川棠叫住了。
“高木警官,即便你送去檢驗的話,或許頂多在上麵發現倉田小姐的指紋罷了。”
“而如果凶手戴了手套的話,是檢測不出指紋的。但她忽略了一個事實,其實手套也有紋理,可以算作是它的指紋。”
“指紋在物品存留的時間是不同的,受各種因素的影響。如果是最新的指紋,那應該就是倉田小姐的。”
“可如果在上麵檢測到了手套的紋路,那麽答案,就很顯而易見了。”
西澤有紗指著自己,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凶手嗎?要知道,擺放牛奶也是需要用手的,畢竟總不可能用嘴吧?”
“如果是我注射的毒藥的話,那我包內應該會留有注射器之類的,大可以搜查試試。”
說著,西澤有紗將自己的包放在了桌上,還親手將其打開,將裏麵的物品一樣的擺放在眾人麵前。
口紅、耳機、錢包、鑰匙獨獨沒有注射器。
“有紗小姐,你誤會了將作案工具帶在身上,不選擇的處理的犯罪是少數,畢竟現在的犯人越來越聰明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誇獎的意思。
接著,話鋒一轉,青海川棠問出了一個與案件毫不相關的問題。
“有紗小姐,你喜歡喝冬瓜薏米水嗎?”
西澤有紗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
“不過算不上喜歡,隻是到夏天的時候,總是習慣喝一些,畢竟有清熱解暑的功效。”
“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西澤有紗沒有猶豫地點點頭,表情緩和了許多:“每個女人都應該喜歡孩子。”
青海川棠頓時被這話噎住,差點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倒不是她不喜歡孩子,不過喜歡的是聽話乖巧的孩子,要是熊孩子的話,哪怕是親生的也不會喜歡的。
輕咳了一聲後,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喜歡孩子,為什麽還會選擇在這裏工作呢?”
“抱歉,我沒有什麽其他意思,隻是我想你身為一個成年人,而且是以為看上去較為理性的成年人,應該是知道的。”
“你是說,欺詐?”
西澤有紗笑了一下,“我倒不這麽覺得。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雙方都是自願的。”
“如果之後又鬧什麽,說是‘欺詐’的話,我倒是不同意這樣的說法,覺得有些無理取鬧了。”
聽上去,西澤有紗似乎是站在公司的角度,維護著這家培訓機構。
但青海川棠聽上去,卻像是在反諷一樣。
“那麽換個話題好了。”
“如果女人的丈夫,是一位企業家,因為聽了某位成功學大師的講課,準備孤注一擲,結果卻連水花都沒濺起來。”
“那身為他的妻子,還是一位懷有身孕的準媽媽,會不會將過錯歸結到那位講師身上呢?”
“如果在加上一條,丈夫因此大受打擊一蹶不振,妻子傷心過度導致流產,這樣來看的話,恨意是不是會更強一些?”
強到想要殺死對方的地步。
“很不錯的故事,”西澤有紗笑著稱讚道:“都可以去寫一本了。”
“好了棠小姐,我們還是不要閑聊了,進入正題吧”
高木委婉的提醒到。
同時心裏慶幸著:幸好川西前輩沒在,不然以他的脾氣,免不了要以“妨礙公務”為理由,將棠小姐送進拘留所關上幾天。
“高木警官,其實我覺得小棠姐姐說的有道理哦。”
“因為如果將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的話,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的說法。”
西澤有紗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表情有些溫柔地說道:“小朋友,凡是都要講證據的。”
“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去決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就無端猜測的話,隻會讓別人感覺到難過的。”
這話說得,青海川棠都快覺得真的是自己錯了。
她終於忍不住說道:“有紗小姐,其實冰絲手套之所以能在夏天依然戴著,正是因為它輕薄。
“但這並不代表著,它就可以和手術手套想媲美,反而更容易留下痕跡,甚至是不完整指紋。”
“而且你的冰絲手套還是蕾絲款的,紋理特殊,隻要找到注射器一檢驗,是完全可以在上麵發現指紋的。”
西澤有紗看向了她:“那你倒是說說,注射器在哪呢?”
“這個我暫時還不知道,但我知道其他證據。”
青海川棠走到了會長辦公區內,將衣櫃門打開。
隻見裏麵除了掛著的幾件外套,其餘的衣物都是疊放在一起的,還剩下很多空間。
“似乎剛好可以裝下一個人呢,對吧?”
青海川棠從口袋內取出了一把鑷子,從櫃子中夾起了一根頭發,然後麵對著大家。
“隻要檢測一下的話,就可以找到指紋什麽的。”
“當然,你可以說是會長讓你幫忙整理衣物什麽的,畢竟不排除有這樣的會長存在。但是頭發,是沒辦法抵賴的。”
除非有隔壁老王還差不多。
西澤有紗隻覺得腿一軟,不禁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似乎你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吧,而且都沒有到處看過。”
青海川棠看著對方,解釋到。
“發現冰箱裏變得空蕩蕩,第一反應不是‘有客人來嗎’,或是‘被橫川先生喝了嗎’,而是‘牛奶怎麽沒了’。”
“之前提到過,喜歡喝牛奶的是會長和橫川先生。”
“就好比去超市買果汁,如果自己恰巧喜歡的果汁售罄,第一反應自然會是‘果汁怎麽沒了’。”
“可是你對牛奶無感,自然不應該會有這樣的疑惑。”
“更何況,明知道有兩個喜歡牛奶的人,最後一盒牛奶消失,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