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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石沉大海的尋息

  美國猶他大學地球化學家瑟爾·瑟林在《國家科學院院刊》中表明:研究顯示,頭發中85氫氧同位素變化由當地飲用水決定。分析頭發長度和生長時間,就能判斷研究對象近幾周甚至幾年的居住地。


  這項技術,被稱之為“同位素示蹤技術”。


  任何細節都不可忽略,哪怕是一根看起來不起眼的頭發。


  報告分析結果顯示,大量檢測出:碳酸鉛、硫化鎘、氧化鈷、砷酸。


  而這些,一般是在著色劑中使用的同位素。


  受害人是一名老師,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根據對清原一水家庭調查的結果顯示,除了父母之外,他還有一位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弟弟,名為清原一司。


  在業界,算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也曾舉辦過幾次自己的個人畫作展覽。


  其中,有一副名為《死亡具象》的畫作,與同期時候的作品對比,顯得有些突兀。但盯久了之後,又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畫作上那個墜深淵的人,成了自己。


  青海川棠將照片點開,放大觀察著。


  “油彩的方向是從左往右的。看得出來,對方是位左利手。”


  動作一頓,青海川棠扭頭看向了身後的人,“這又不是掃描上傳的,你怎麽看得這麽清楚?”


  就好像自備了放大鏡一樣。


  “仔細觀察的話,其實不難看出。”


  有人喜歡縱觀大局,有人更愛觀察細節。


  就好像愛情:有的人像是在和faker對線,有的人卻像是在和櫻島麻衣在一起。


  “不管什麽時候看見它,都感覺渾身像是起了雞皮疙瘩一樣。請問您為什麽會創作出《死亡具象》這幅畫作嗎?是否有什麽深刻的含義在裏麵?”


  清原一司的個人展上,擺放著他的得意畫作。或許因為沒有大張旗鼓宣傳,再加上時間較晚的緣故,前來欣賞的人並不算太多。


  不過,這也不影響一些記者前來。


  “人類始終要經曆的一件事,便是從出生到死亡。隻是中間的過程,對於有的人而言比較漫長,對於有的人來說,卻隻是一瞬間。我覺得,死亡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清原一司回答著記者的問題,他的哥哥也在這場畫展上。


  除了穿著外,僅憑外貌觀察,隻覺得兩人十分的相似,就像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般。


  “美好嗎?”


  “是的。”


  清原一司點點頭,笑道:“死亡很公平,不是嗎?至少誰都沒有抗拒死亡的權利。就好像時間的長河,誰都沒法阻止它暫停一般,我們都將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衰老,直至”


  “一司先生。”


  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了他的演講。


  目暮十三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並說道:“一司先生,現在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抱歉,我是清原一水,他才是清原一司。”


  清原一水身穿卡其色風衣,清原一司身穿黑色風衣。


  “真是的,你們就不能戴個銘牌在身上嗎?”


  目暮十三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清原一司被銬上了手銬帶走,他並沒有任何的掙紮,臉上反而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並不著急,也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麽。


  亦或者,他已經想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早已做好了應對之策。


  緊急逮捕後4時之內,是警察的初步審問取證時。4時之內證據不足時,就必須要將其釋放。


  倒計時4時,他們必須要這個時間內,讓其認罪。


  否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清原一司不慌不忙地喝著杯中的水。就在他將杯子放下的那一刻,高木連忙接了過去。


  “水已經快沒了,我去給您再接點來。”


  “警官先生,你是想去提取指紋嗎?”


  清原一司看出了對方的意圖,笑著伸出了雙手,向其展示著:“真抱歉呢,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做久了,就容易將指紋磨掉一些。”


  難怪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皮膚代謝有一定的周期,所以指紋是可以恢複的。但是所需要等待的時間太長,而他們又恰好經不起等待。如果這次讓他走了,那麽下次就不保證還能再抓到了。


  水杯、筆、雜誌等等。


  在多種物品上提取相應的指紋,將其像拚圖一樣拚湊在一起,或許就能獲得一幅完整的圖畫。


  當數字全部歸零的那一刻,所預想的結果沒有到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放走他了,雖然心有不甘。


  清原一司走到了門外,看到了川西木癸,不禁笑道:“我說警官先生,能請你讓開嗎?已經過了4時了,你們無權再繼續將我留下來。”


  川西木癸沒有說話,而是將一份報告單遞到了他的麵前。


  清原一司接過一看,隻見鑒定結果顯示,與現場檢出指紋98%一致。


  “這、這怎麽可能?”清原一司一臉的不敢置信,“不可能這樣的啊!”


  “一司先生,我想你是電視劇或是電影看多了。如果你能狠下心將手指頭全部剁掉,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當然,你也沒有機會這樣了。”


  說著,川西木癸將手銬銬在了對方手上,將其帶走。


  作惡之人,大多數都不會坦然麵對,存有僥幸心理,甚至有的會想法設法逃脫法律的製裁。殊不知,在他選擇踏入深淵的那一刻,惡魔已經在身後凝視著他,一點點地將他吞噬。


  無論是清原一水,還是清原一司,亦或者是清原製藥,都逃脫不了的。


  “清原製藥股價暴跌,現已成為了垃圾股”


  青海川棠伸了個懶腰,將電視關閉。


  一切,都隻是自食其果罷了。


  同天,鶴田郊立醫院附近的井蓋中,發現了一具男屍。


  目擊者是醫院的一名清潔工。因為十年間難得才清潔一次,所以平時都是繞開的,根本沒有發現。


  而這,也是他十年來,第一次開始井蓋。


  屍體全身已經屍蠟化。


  外表無異常,根據牙齒狀態和胯骨寬度,應該是10代。指甲中殘留著血液,很可能是凶手的。


  肋骨骨折,肝髒破裂。根據ct顯示,全身粉碎沒有完整的骨頭。生前受團體毆打或遭多次暴打。


  最終,法醫給出的鑒定結果為:十年。


  十年前,城川高中失蹤案中的那名學生,名為高柳武太。


  報案人,是他的弟弟高柳浩章。


  “這個案子,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倆兄弟是父親因為殺人入獄,母親離世的早,隻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被送入孤兒院中。後來上學,哥哥常常因為這件事遭受欺負,可惜這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如果能夠早些知道阻止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


  說完之後,目暮十三歎了口氣。


  做警察就是如此,總會麵臨太多的無奈。


  目暮十三看著資料自言自語著:“長穀榮?似乎就是之前欺負他的人了。沒想到,長大後竟然在鶴田郊立醫院工作。難道”


  十年後的今天,長穀榮23歲。他還有一個弟弟,名為長穀礫。


  高柳武太失蹤案時,都曾接受過警方的詢問。


  “川西,立馬和我去鶴田郊立醫院一趟!”


  警方公布消息沒多久,網上就掀起了一片激烈的探討。


  恐懼、害怕,亦或者是表示同情。


  一天後,青海川棠的社交主頁突然收到了一條私信。


  “我是未優的爸爸,你有見到未優嗎?她有三天沒回家,我從昨天開始就聯係不上她了。”


  頭像是一個看上去年輕漂亮的女孩,名為桑原未優。


  青海川棠與她並不算太熟識,隻是恰巧加了同一個繪畫論壇,簡單聊過幾句。


  猶豫了一下後,青海川棠回複道:“或許,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可以見麵詳談。”


  在2016年時,日本警察局曾做過統計,在一年內向全國警察局提交的關於10代到20代年輕人的失蹤申報,大約有三萬三千多人。


  70%多人能在一周以內找到,還有超過22%的人,則要花費一個月以上、一年以上,甚至再也找不到。


  三天沒有回家,直至昨天才開始無法聯係上對方。很可能已經但也不代表,沒有一線生機。


  “如果可以的話,今天下午2點,波洛咖啡店,可以嗎?黑色外套。”


  而現在,時間是12點42分。


  青海川棠自然是同意了。


  桑原未優,是個怎樣的人呢?

  很喜歡畫畫,喜歡附和對方、撒一些謊言,以便能讓自己融入集體中。


  至少從論壇群中的發言,暫時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桑原佑晃,未優的父親,曾是一名法醫。


  因為工作太忙的緣故,自己妻子臨走前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女兒也因此記恨上了他,父女之間的相處模式,逐漸走向了邊緣化。


  三天前,未優說自己去朋友家睡覺。


  一天前,學校找到了他,稱未優的出勤率太低,而且有好幾天都沒來學校。


  走出校門後,桑原佑晃給女兒發了短信,得到了回複,讓他不要擔心,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今日,桑原佑晃因著實擔憂女兒,便進入了她的房間,找到了她鎖在抽屜中的筆記本電腦。


  通過殘留的社交記錄,逐個發消息詢問,是否有見到自己的女兒,或者能否提供相關的線索。


  但消息,大多都是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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