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笑傲 第四十一章 星夜暢談
不知不覺，金烏西墜，滿天繁星閃爍。
孔宣毫無形象的躺在劍塚地上，衣服有些淩亂。白方冬看轉向孔宣，隻見孔宣雙頰酡紅，分明是有了醉意，躺在地上沒有絲毫平日風度。
白方冬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青衣神劍，堂堂華山長老，也會有如此放浪形骸的時候！你就不怕嶽不群知道了，罰你麵壁嗎？”
“哈哈哈，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什麽青衣神劍，不過都是虛名而已！至於嶽不群，他如今巴結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罰我去思過崖呢？”孔宣朗聲大笑，聲震山穀，明顯是醉意不淺。
孔宣接著說道：“人生在世，本當肆意逍遙。至於其他的，又何必在意！”
聽到孔宣如此天真幼稚的話，白方冬哂笑道：“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江湖少俠，就是不知深淺，豈不聞一入江湖深似海，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常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孔兄想要肆意逍遙，恐怕是癡人說夢了！”
“哈哈，白兄，沒想到你對江湖之事看的如此透徹！沒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個江湖，說到底不過是弱肉強食，隻有那些武功高、實力強的人，才能得到別人的敬畏和尊重，才能真正笑傲江湖，隨心所欲。”
孔兄不經意將手搭在白方冬的肩膀上，接著說道：“所以我要變強。隻有這樣，才能站在頂峰，才能真正瀟灑如意。”
孔宣看著滿天繁星，月色暗淡，心中驀地湧現出一股悲涼。自己源出洪荒世界，今生卻活在地球之上，自小便是孤兒。雖然如今已經找到今生的家人，但卻沒有一人懂自己。或許連家族的長輩，也不過是把自己當做繼承唐門的“工具人”罷了吧？
“一個武者，若是心裏沒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又如何能登上巔峰，有的人習武是保家衛國，有的人是為了複興門派，有的人是為了俠義，為了匡扶正義鋤強扶弱，還有人是為了統一江湖，稱霸天下。不管是為了什麽
，總歸有一個信念，一個堅持。
而我，既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也沒有匡扶正義的愛好，我習武，隻是不希望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掌控，我想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將來能夠守護愛我的人與我愛的人。”
孔宣說到最後，眼前竟然隱隱浮現數人的身影，通天教主、雲霄、葉問、薑靈兒，甚至還有東方不敗……
“等等，怎麽還有東方不敗？要說薑靈兒，那是我的未婚妻，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我好歹也上過了人家的床，心裏也是很有好感。但是這東方不敗是什麽鬼？難道我也……”
孔宣心裏嘀咕，轉頭看了一眼，見白方冬似乎在看著自己，急忙收回目光，拍了拍腦袋，讓這個荒誕的想法消失在腦海中。
白方冬呆呆的望著孔宣，陷入了短暫的停滯，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巴掌把孔宣搭在她肩上的手給拍掉，臉頰閃過一抹嫣紅，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剛才所說的思過崖，是當年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十大長老決戰的地方吧？”
孔宣心頭一動，佯裝不知，說道：“哦，是嗎，這我倒是不知道啊。華山派隻有一個思過崖，四麵陡峭環山，是曆代華山派前輩與弟子犯錯受罰的地方。不知白兄何處得知此事？”
白方冬語氣空靈，對孔宣述說道：“七十餘年前，日月神教人才鼎盛，威震江湖，五嶽劍派齊聚華山思過崖商議應對之策。日月神教十位長老帶領眾教眾攻上思過崖，與五嶽劍派眾高手一決高低。”
“那最後結果是怎樣？一定是我們正派高手大獲全勝吧。”孔宣故作好奇道。
“雖然雙方死傷嚴重，但最後卻是神教長老最終勝利。不過五嶽劍派卻啟動機關，將他們困死在了思過崖上。”白方冬語氣嘲諷，道：”你是不是想說神教長老使了卑鄙的手段獲勝的，正派之人天天將邪不勝正掛在嘴邊，當做至理名言。如果你這位華山派長老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
孔宣哈哈大笑，良久，緩緩
說道：“白兄，你也太小看我了。這世上又豈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名門正派就全是正人君子，魔教之人就全部十惡不赦？所謂魔教，不過是所謂的正道為了名聲地位而創造的定義，不然在世人和朝廷眼中，他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與必要。”
“所謂的名門正派也有陰險惡毒，十惡不赦的小人，而魔教之中也有肝膽相照，舍生忘死，敢愛敢恨的豪傑。”說完，孔宣提起酒壇，再次狂飲起來。
孔宣的話語直接像閃電一般擊中了她的內心。
自從東方不敗取代任我行，成為日月神教的教主，她便成為了“天下正道”口中的“殺人魔頭”，是世界上最大的惡，為所有人唾棄、畏懼。但是實際上，從頭到尾她殺的，哪一個不是喪盡天良、為非作歹的惡人？隻不過自己性格如此，不屑於解釋。孔宣身為正派的代表，竟然能夠如此評價，讓她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
東方不敗想起了上次從似水年華返回黑木崖，侍女玉娘竟為了一個嵩山派弟子的愛情而對她下毒，為了愛情自盡，讓她的內心觸動頗深，一直在思考自己處心積慮做的這一切到底有何意義，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她內心開始渴望親情愛情，所以才再次來到這裏散心，想不到還能碰到能夠理解她的人，真是讓人驚喜。
“孔兄，如果你的愛人是魔教中人，你會怎麽做，是大義滅親，還是與愛人歸隱山林？”白方冬突然輕聲問道。
孔宣隨手將空空如也的酒壇往旁邊一扔，長笑一聲，顯然是已經酩酊大醉了。聽見白方冬這麽問自己，孔宣竟然恍惚想起了分開之時的薑靈兒。
“如果是我，嘿嘿，什麽大義滅親，什麽歸隱山林，都是狗屁！那我就要站在最高處，無敵當世，光明正大和所愛之人在一起，看別人敢說什麽！”
孔宣放肆長笑：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