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第二章 異獸與紫袍人

  就這樣，少年在孤兒院幫著雲姐姐照顧著這些從小被父母拋棄的孩子，看著這些孩子，仿佛想起了自己。是否當初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就把自己丟在了孤兒院的門外呢？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除夕，大年三十的晚上。少年捧著一碗餃子湯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曠野。天似穹廬，四野如漆，孤兒院門前的公路上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飛馳而過，這是急著回家的旅人。“當年就是在今天，我在門外的走廊裏看到了你，那時候你還是光著的呢。不知不覺十八年過去了，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把你送到這裏來的？”少年不用看就知道是雲姐姐。


  “或許是我的父母吧，但是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也無關緊要。畢竟這些年一直都是姐姐你照顧我，與未曾見麵就把我拋棄的父母來說，姐姐你才是我最親的人不是嗎？”少年很看得開，隨後略帶調笑的說，“這些我可是說過的，姐姐你一直沒有變老過，要不等過幾年國家允許了，我就娶你當老婆？”


  “油嘴滑舌，你長大了，倒是不能打你屁股了。”雲姐姐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意味。


  “姐姐，我一直很好奇。你說你也沒有工作，這麽大的孤兒院怎麽能夠一直維持到現在呢？”少年側過頭去，看著女子，“而且，姐姐你這麽漂亮，卻從來沒有嫁人。弟弟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當年我見到你時，你的旁邊不知是誰遺留下一個黑色的小劍，倒是很精致。或許是你的家人留下的，也該給你了。”女子並沒有回答，而是將一柄用紅線穿好的皂黑色的精巧小劍，係在了他的脖子上。少年拿起小劍看了看，終究沒有再次發問。


  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了，少年真正步入成年十八歲了。不知怎麽的，少年隱隱覺得

  頭有些不舒服，腦袋發脹，就像發燒的人，始終有一股力量要衝破頭部的束縛。“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睡了。”少年急匆匆回到臥室，鎖上房門，隨機癱在了床上。


  “啊——啊——”


  頭部越來越脹，少年忍不住大聲哀嚎起來。樓下的女子似有所感，揮了揮衣袖，便往樓上走去。樓下的孩子們仍在看著春晚，吃著餃子和零食，仿佛什麽都沒感覺到。


  少年還在捂著腦袋雙眼緊閉，在床上不斷翻滾，就在疼痛難，眼看就要昏厥的時候，脖子上的小劍從繩子上脫離，在空中飛舞幾圈，最後停在少年的額頭上方。原本隻有幾寸長短的小劍，轉眼之間長到三尺六寸多長，劍鞘上的那朵青蓮竟如同活了一般，在不斷搖擺，散發出陣陣清香。嗅到這股沁人心脾的蓮香，原本頭疼的少年漸漸平靜下來，不覺地擺出入定的坐姿，盤腿坐在床上。


  少年雙眼緊閉，腦海中卻是異象連連。隻見一隻異獸雙翅翕張，遮天蔽日。如同《逍遙遊》之鯤鵬，放目望去無邊無際。後麵搖曳著片片尾羽，陽光照耀之下，流光盈彩，寶光浮動。其中五根最為鮮麗炫目的羽毛，形如寶劍，青赤黃白黑五色隱隱流轉，雖然騰空飛舞，卻似太古山嶽之巍巍。雙目銳利，意欲破天，其鳴嘹亮，其聲鏘鏘，似有鳳凰之聲。


  這異獸空中飛舞良久，搖身化作一人。少年急忙探看，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略微顯得有些滄桑。少年剛想上前詢問，便見這異獸所化無端做了一揖。隻見原本無人的天地之間，彩霞籠罩五色金光，瑞雲從起萬花鬥豔，天降甘霖地湧金蓮。正中一匹奇異老牛，蒼身無角，一足而立，光如日月，聲如雷霆。


  “這是傳說中的夔牛！”少年啞然失色。


  夔牛左右金鍾玉磐響徹乾坤，提爐排嫋嫋香煙籠霧隱，羽扇搖翩翩翠鳳離瑤池。夔牛之上端坐一位紫袍道人，不怒而威嚴自生。背後四把劍淩空飛舞，想來若是劍光晃動，大羅金仙也血染衣裳。


  道人緩緩開口：“你這頑徒，在外留戀如此之久，還不隨為師回碧遊宮好生修行。”那異獸嘿然一笑，便道：“師父，師兄師姐還好嗎？徒兒這次被好多人欺負了，您要不再賞我幾件先天至寶防身唄？”


  “你啊，真是頑劣，你師兄師姐們說了，等我帶你回去，可要好好教訓你。”道人啞然失笑。大袖一揮，袖裏乾坤將異獸所化少年卷起，拍了拍夔牛的頭，轉身便要離去。少年看得如癡如醉，猛然發覺道人不經意之間像是對自己笑了一笑，待仔細一觀，卻見道人騎著夔牛飄然而去。


  少年遽然蘇醒過來，入眼還是他樸素的房間。額頭似乎沒那麽疼了，但好像有些東西被自己遺忘了一樣。不僅如此，眉心處隱隱有一股清涼溫潤的感覺。少年急忙拿起床頭的鏡子，之間眉心處的胎記竟一改往日，清晰的五道彩色烙在那裏，頗有些玄妙。少年忍不住要摸一摸，手指剛放上去，一聲鏘鏘鳳鳴便便在耳邊響起，眼前仿佛又看到那頭神駿的異獸神鳥。


  “這是——”少年看著眉心的五道彩色胎記，青赤黃白黑，正與那異獸五片神羽相同，形狀也極為相似。


  “那異獸究竟是什麽？我這胎記又是怎麽回事？”


  “你醒了？”少年抬頭看去，“雲姐姐”站在門前，微笑看著他。“姐姐，我跟你說，我剛才——”少年剛開口，女子將一粒五彩的藥丸彈入他的嘴中。少年一驚之下，將整粒藥丸吞入腹內。


  “吃了它，你就都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