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楔子

  “當當當——當當當——”


  一位老者身著錦服，華光四溢。下顎滿是雪白胡須，盤虯錯節。渾身似有寶光流動。右手托著一棵不過七八寸的七色寶樹。左手一小巧的古鍾，時時傳來撞擊之聲。


  但此時，老者麵沉似水，看著手中的鍾兒，眉目中蘊著怒火：“孽畜，我已破了你的本命神通，如此卻仍要負隅頑抗嗎？”


  “破了我的本命神通？你這廝恁的無恥。我遵師父法旨入世，雖是應劫，不過隻是為人皇增一阻難，之後便可重回教內潛心修煉，故而我未曾加以重手。不然就算你聖人至尊，也不可能破了我的神通。”古鍾之內，一個五彩寶甲少年盤坐，不斷轟擊著周圍。


  “成王敗寇，你如今已在我教彀中，還不皈依？不然教你魂飛魄散！”


  “哈哈哈，老兒，有種你便將我滅殺於此。待我師父出關，便是你魂飛魄散之日。若不殺我，待我成聖之日，一樣打爛你西方世界，滅了你佛教！”少年決然之中不失傲氣。


  老者牙關緊咬，一股滅世的威壓悄然而生，右手的寶樹早已對準古鍾之中的少年，卻遲遲沒有下手。似乎是真的很是顧忌男子口中的師父。


  “道友，你如此做法，怕是令人齒冷！”驀地，一聲悠揚的歎息從九天之外傳來，“我的徒弟，怎可入你西方！”


  一道劍氣閃過，鍾兒轟然炸裂。老者不妨之下，右手被逸散的劍氣切割地鮮血直流。“師父，你出關啦！”少年急忙飛身而出，回頭看了一眼老者，便要化虹而去。


  白須老者眉間陰狠之色愈發濃鬱起來，看著眼前少年背對著他，終於忍不住將手中寶樹徑直刷少年後心窩。寶樹神光閃耀，天地刹那之間充斥著七彩霞光，像是一張巨口要將少年裹入口中。


  “老賊，你敢如此欺我截教！！！”九天之上，一聲怒喝穿透漫天霞光，緊接著一道淩厲無比的劍氣將整片光幕絞了個粉碎，而後徑直卷向老者。卻沒想到，老者右手運起法力將七彩寶樹向前擲去，與劍氣相撞。左手卻是微微一彈，一滴鮮血飛出。


  少年驚覺回頭，入眼卻是一滴煞氣氤氳的鮮血猛地擊中自己胸口。少年如遭雷擊，渾身金甲破碎，五彩暗淡。“聖人滴血之威，竟如此恐怖！”終究是左手受傷，雖是含怒一擊，卻沒能登時要了性命。


  一紫袍道人在少年麵前出現，背後四劍飛舞，散發出毀天滅地的威勢。“師父，恐怕徒兒……不能再……隨侍左右了……”少年看向紫袍道人，很是不舍。聖人到底是聖人，雖然不是立斃，但聖人之血也在不斷磨滅著少年的生機。道人麵色冷淡：“你這小子，總是給我惹麻煩，這次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了，也省的在碧遊宮每天煩我。”說著，隨手劃破虛空，一道漩渦出現，道人將少年扔進漩渦之中。漩渦緩緩閉合起來，眼看即將消失，道人終究微微一歎，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劍，扔了進去。


  白須老者看著道人做完這一切，並沒有任何舉動。看著道人緩緩轉身目光陰鷙麵向自己，背後四把神劍寒芒吞吐，饒是自己至尊聖人，也不禁生出無盡寒意。


  “啊——”一道冷芒，老者左臂已齊肩而斷，跌落地上。老者緊緊捂著左肩，右手以法力封住鮮血，陰狠地看著道人，卻終究沒有反擊。


  “你還算聰明，知道如果動手，你必死無疑。傷我愛徒，斷你一臂。你若不服，大可來紫芝崖碧遊宮找我，但你若再敢以大欺小，別怪我不念當年同門之情。”道人冷冷道，轉身離去，又停下腳步：“對了，也別妄想追蹤我那徒兒去處，老師可是下過法旨，天道聖人不得下界。”說罷，便消失了蹤影。


  老者牙關緊咬，佇立良久，收起寶樹，徑直向西方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