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軒轅煜真覺得眼前的女人在把他當傻子,要不然怎麽會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
且不說容貌,身體的特征,就是性格上,冷心穎也覺得與冷蝶舞不同。
冷心穎雖總喜歡對他惡言相向,但眉眼間的神情是不帶有任何殺意的。
他驀地一震,再次她初醒時那個充滿了殺意的眼神,那便是屬於冷蝶舞的眼神。
隻是,這怎麽可能,他可以確定,她絕對就是之前那個陪自己共度良宵的女人。
既然人還是那個人,內裏的靈魂怎麽可能會不對。
“軒,我隻是為了可以要一個愛你的機會,才會假裝成別的女人,來到你的身邊。”冷蝶舞一直含在眼中的淚水終於決了堤,無聲地哭了起來。
軒轅煜因她的淚水,心裏更煩悶了幾分,但終究愛還在,即便覺得感覺不一樣了,也做不到立刻絕情,隻好輕歎一聲,將她攬入了懷中,細細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好了,不要哭了,等你想說出全部事情的時候,再說吧。”
“嗯。”冷蝶舞哽咽著應了一聲,心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正好不知道怎麽才能將謊話編圓呢!隻要給她時間,她相信她一定會讓他不再猜疑,愛她到神魂顛倒。
冷心穎與他之間發生的事情,她都是親眼目睹,因為她微弱的靈魂一直便留在這具身子裏,不曾離去。
但她卻一直都忍著不出現,隻想看看這個突然霸占了她身體的女人,能不能改變她的命運。
等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想擠走她的靈魂時,才發現自己的靈魂太微弱,根本辦不到。
她萬般無奈下,隻能繼續忍著,誰知道這笨女人居然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陸末離。
這個男人愛她已經愛到了瘋狂,又怎麽會不想辦法找她呢!
是以,她相信這次冷心穎的靈魂能成功的離開,一直是陸末離幫她做了什麽。
看來,這幾日,她要找個機會去見見他。
她若是想要成事,這世上能幫她的人,也就隻有陸末離了。
至於軒轅煜,她真覺得愚蠢至極,他怎麽就會喜歡冷心穎那麽笨女人呢!
她骨子裏對冷心穎是極為不屑的,抑或者可以說,她對所有為愛瘋狂的女人都不屑。
冷心穎為了愛,幾次三番置自己回家的計劃於不顧。
冷輕舞為了愛,居然笨到來刺殺軒轅煜。
虞秀鳳為了愛,喪失本性,跳入火海。
怎麽世上就總是有這麽多的笨女人,為了所謂的愛情,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甚至是最寶貴的生命。
她雖然也愛,但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絕不會讓任何人牽絆住自己的腳步。
或許,多年前,她也不是這般,她抱著憧憬,希望嫁給那個她愛的男人,一輩子到老。
但,自從三年前,她被軒轅煜設計嫁給自己深愛男人的爹爹後,她的人生便徹底的毀掉了。
沒錯,這件事情是冷輕舞授予,軒轅煜為了自己愛的女人,親自設計的。
軒轅煜就是這樣一種人,你若是不是他在意的人,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毀掉你。
他不會管這樣會不會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隻有他願意不願意。
這樣的大仇在先,他奪走了她的清白在後,她又怎麽能不恨?
是以,眼下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找軒轅煜報仇,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為自己曾經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冷心穎那樣毛毛躁躁的女人都能讓他愛上,還不是因為她占了她的身子,有了和冷輕舞極為相似的容貌,他才會動了心。
那她比她還會做女人,豈不是一定會迷得軒轅煜神魂顛倒了。
等他為她瘋狂之時,她會親手毀掉他的一切,報當年之仇。
永華宮。
冷輕舞閉著眼,斜斜地靠在床柱上,明明身子很虛弱,一睜眼,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動,她卻怎麽都睡不著,腦中全是今夜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怎麽會突然到了冷輕舞的身子裏來?那冷蝶舞現在是生,是死……
若是生,她身體的靈魂會是誰?
她曾有那麽一刻衝動,想要告訴他,她是他的小穎,但最終卻還是放棄了。
她始終放不下回家的念頭,大概終有一日會回去的。
若是她有一日,她突然消失,他會怎麽樣?
她突然覺得今夜的事情,就好似老天給她的預警。
或許,她可以等等再做決定,若是現在那個冷蝶舞能好好地待他,那她也可以走得安心,不用再害怕沒有人陪伴他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他中了毒,是冷輕舞下的,她不希望他有事,就必須扮成冷輕舞,想辦法為他找到解藥。
若是被他知道她是冷心穎,大概是不會讓她冒險去幫他找解藥吧!
想起他,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暖和的笑意,原來她已經愛他至此了。
以前還不覺得,此刻她竟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他到了一種地步……
甚至,九死一生,也是無悔的。
隻是,麵對他與回家之間的選擇時,她沒有辦法放下在現代孤苦伶仃的母親,沉迷在他的愛情中……
既然,終有一日,她要離開自己深愛的男人,那就讓她最後為他做些什麽吧!
到時候,他的毒解了,和現在的冷蝶舞雙宿雙棲了,她便可以走得了無牽掛了。
隻是,這明明是最好的結果,她卻想一想,心裏都會疼……
看來,想做一個為愛而偉大女人,真的很不易……
她頭上的傷口雖然經過了包紮,但似乎還是感染了,身上一點點地升著溫。
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已經縮成了一團,躲在被血染紅的錦被中瑟瑟發抖。
她不禁苦笑,笑自己愚笨,為了個男人,居然讓自己變得這般狼狽,卻還不知道後悔。
可怎麽辦,她就是不後悔……
即便難受得就快死掉了,她還是想著,她不能死,她還沒有拿到解藥……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內側,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但堅持不了多久,她的神誌便再次陷入了混沌。
她隻得再掐,反複用疼痛來刺激自己的神經,讓自己清醒些。
隻是,到了最後,她的痛覺神經似乎已經不好用了,不管怎麽掐,都不再疼了。
她將半瞌著的眼微微睜開一些,在屋裏旋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不遠處的梳妝台上。
收回視線,她撐著床麵想要爬起,卻在爬到床沿的時候,身子失了衡,嘭的一聲,直接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