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永生眷念（12）
“皇上，臣妾希望您能看在顥城一役的份上，饒陸末離和小桃一命。”她微垂下眼瞼，竟不敢看他。
“嗬。”軒轅煜冷冷一笑，鄙夷的嘲諷道：“一件事就想換兩條人命，愛妃是不是貪心了些。”
“小姐，讓陸公子離開吧。”小桃跪爬到她身邊，哭道：“小桃是罪有應得，不值得小姐如此犧牲。”
“不，舞兒，是阿離糊塗，才會招奸人利用，你不需要救阿離。”陸末離的唇角始終含著一抹笑，他想他就是現在去死，也已經知足了。
“你們不必爭，這是我欠冷蝶舞的，必須還給她，才能死的安心。”冷蝶舞緩緩抬起頭，看向軒轅煜，“皇上是覺得顥城上萬條的生命，也不如小桃和陸末離兩條。還是說，皇上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她並不想說這麽難聽的話，可是她知道，保住小桃的命容易，若想保住陸末離的命，隻怕很難。
她隻能逼自己麵對他，逼他妥協，如果她什麽都做了，他還是不願放過陸末離，那她也無愧於心了。
“你……”軒轅煜真覺得這個女人在挑戰他的底線，逼他當場就殺了她。
“皇上如果還是覺得這交易不合算，那臣妾用一樣對皇上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與皇上換，如何。”冷蝶舞握在袖子裏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其實，她並沒有麵上表現的那般淡定……
她甚至不怕死，卻害怕麵對他的鄙夷。
她可以不要他的愛，卻不想做他眼中的輕浮女人。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是這般在意他的看法。
“朕如果不換呢？”他眼角的戾色已經開始龜裂，讓她本來俊逸無雙的臉孔變得竟是猙獰起來。
“皇上，何不看看臣妾的東西再做決定？”冷蝶舞早就想到，他不會那麽容易答應。
畢竟，是個男人，都不會甘心被人戴了綠帽子。
更何況，他還是瑬國最至高無上的男人。
“哈哈哈。”陸末離發狂的笑聲，驀地響徹整間屋子，“原來，這場戲為的又是那樣東西。”
冷蝶舞聞言，震驚的轉頭看向陸末離，因他的話恍然頓悟。
她雖不知道那樣東西是什麽，她卻知道那是一樣，太後，皇帝都想要的東西。
這下就不難解釋，皇後為何陷害了她，卻不聲張，讓太後知曉的原因了。
她已經麻木的心，此時竟然又痛了起來。
她很想知道，他來看這場戲前，到底知道多少？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與皇後聯手導演的……
可是，我的唇瓣顫了幾下，都沒能問出心中那深切的痛。
她原本跪得筆直的身子緩緩軟了下去，跌坐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醜，在他們麵前是那麽的可笑。
軒轅煜眯眸盯視著眼前這個已經徹底崩潰的女人，剛欲開口，許久沒有出聲的皇後，卻突然開口勸道：“冷嬪，隻要你願意將皇上要的東西交出來，本宮可以保你個全屍。”
她的語氣有些冷，再也不像白日裏那般溫和。
“皇後。”軒轅煜震驚的轉頭看向虞秀鳳，甚至忘記了憤怒，一雙眸子裏，皆是不敢置信。
“皇上難道不想要那樣東西嗎？”皇後絲毫不見一絲驚慌，淡定的反問道。
“要與不要，這是朕的事，皇後似乎逾越了。”軒轅煜眸中的震驚，此時已經沉澱成了一片寒涼。
“皇上這是在怪臣妾多管閑事。”皇後的表情依舊淡定從容，絲毫沒有一點懼怕之意。
軒轅煜最後盯視她一眼，驀地收回視線，對身後的小吉子，寒聲吩咐道：“小吉子，送皇後回宮。”
“皇上，請恕臣妾不能離開。”皇後說著，便跪了下去，“冷嬪淫亂後宮，皆是因為臣妾治宮不嚴。若是臣妾再不親自處理，又怎麽對得起先皇的信任。”
“那皇後倒是說說，皇後打算如何處置冷嬪。”兩道冰柱從軒轅煜的眸子中迸射而出，直射皇後的發頂。
而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哪裏還有一點的恩愛而言。
“臣妾覺得論罪，應當淩遲處死。”皇後緩緩抬頭，迎上軒轅煜眼中的冷意，平靜的一張臉寫滿了堅決和無情。
“謝皇後娘娘恩典。”冷蝶舞將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重到她還沒有抬頭，就已經覺得很暈。
待她抬起頭，看向軒轅煜的時候，她隻覺得好似有什麽流了下來，打在她的睫毛上，隨即將她本就氤氳的視線染成了紅色。
“軒轅煜，有一種愛需要用生命來表白。”她以為說愛他，會很難，因為她始終覺得，她根本不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可是，直到她謝了恩，決心赴死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心裏可以這麽清明，一下子就看清了許多以前看不清的事情。
他的神情一怔，還不待他多做反應，她已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窩。
“小穎！”
“舞兒！”
“小姐！”
三道悲徹的驚呼聲同時在她的耳邊響起時，她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然後依舊用剛剛表白時的溫柔語氣說：“可是，你不值得。”
她看著他剛剛挪動的腳步，因她的話僵住時，她笑著落下了紅色的淚。
她是故意的，故意說愛他，又故意說他不值……
大概因為兩句話都是發自她的內心，所以不管她是什麽目的，這兩句都真切得讓人不得不相信。
她漸漸倒下去的身子，被陸末離顫抖著抱進了懷中，耳邊皆是他痛徹心扉的嘶吼，“舞兒，為什麽這麽做？我情願你將東西交給他們，也不希望你有事。”
“因為，我不是你的舞兒，所以我交不出他們要的東西。”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說再多，陸末離大概都不會相信她是冷蝶舞。
“好，你說不是，便不是。”陸末離想她一定是怕他傷心，才一再地說自己不是舞兒。
冷蝶舞明知道他沒信，卻還是當他信了。
然後，她輕輕地問，“那我可以叫你‘阿離’嗎？”
“好。”陸末離重重地點頭，眼中滾落的熱淚皆砸在她的臉上，灼痛的卻是她的心。
“阿離……我叫冷心穎……你一定不要忘記了……因為……因為下一世……我們還會再見的。”她的氣息已經極弱，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但唇角的笑意卻極其的明媚，好似剛剛升起的朝陽。
她想，大概沒有人能懂她此時的心情。
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對所有人說，她叫冷心穎了。
“舞兒，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走。”陸末離將手臂伸到她的腿彎下，便想抱起她。
“不……阿離……我不想走。”她知道他是帶不走她的，軒轅煜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己的妃子，與別的男子一起離開。
其實，對於她來說，死真的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