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祈願塔
第七章祈願塔
兩日後，那南城外，天剛過晌午，杜奧伯爵帶著自己兒子和一干護衛騎士啟程向元素祈願塔進發。這些年，那南城停了「冬祭日」的風雪，不僅各個魔法公會看好那南城的前景，來往商販更是成倍增長。那南城越發富裕，身為那南城主管的伯爵身家自然水漲船高。伯爵現在的馬車頗為昂貴，是一輛名副其實的「魔法馬車」。馬車底部鑲嵌有數個灌滿風元素的小水晶，和一個小小的精妙法陣，可以讓馬車無論如何顛簸，馬車內都非常平穩，甚至有人說這是人類進入魔法文明以來的發明之一。當然說這話的人肯定是個有錢人。
但這馬車也有缺點，馬車內如果使用其它系的元素魔法，則會有些麻煩事情發生。
杜奧伯爵並沒有坐上馬車，而是和家族護衛騎士們一起，縱馬前行。「多年沒有縱馬騎行了，這寒風到能喚起些當年的回憶。」伯爵這麼對薩拉說道。
於是豪華的馬車內只有三個小孩。
安格不安的坐在馬車的窗戶邊，不斷的開關著窗戶。那晚不帶艾洛德莉和阿蘭去休息的事，讓杜奧伯爵難得對他發了大火，還逼著他向艾洛德莉和小阿蘭道了歉。現在他有些心虛。
「那個。。元素塔是什麼樣子的啊。」小阿蘭帶著眼罩，脆生生的問著自己的艾洛德莉姐姐，他的左眼被燒壞了。
「元素塔有很多個，每一個外觀都不一樣，你問得是哪個呀。」艾洛德莉看著可憐的小阿蘭，溫柔的說。阿蘭想了想，「那個，姐姐你在的那個。」
「水之塔啊。怎麼說呢……你知道一滴水滴掉入水面的情形知道么，大概就是那個樣子。」說完她一把搶過了安格頭上精緻的帽子，「嘿！」安格敢怒不敢言，只有怒目而視。然後他猶豫了一下，也湊過來看，其實他也很好奇。
艾洛德莉開始聚集水元素，空氣中細小的水滴不斷向她手掌中聚攏。沒多久，一灘清水在艾洛德莉手中的帽子里出現。「艾洛德莉小姐，請不要在馬車中使用魔法。」馬車外傳來一位騎士的聲音。騎士規勸聲音剛落，原本跑的飛快卻平穩的馬車開始顛簸起來。
「知道了。」艾洛德莉回了一聲。「看清楚哦，」馬車恢復平穩后，艾洛德莉將裝水的帽子放在地上，然後舉著手，將一個水滴滴入面前地上放著的帽子中，阿蘭仔細的看著，看到水滴滴入水面后，平靜的水面激蕩而開，馬上又回縮，一個小小的水珠沖了空中，「就是這個樣子。」艾洛德莉連忙說道，隨後水珠下沉，水面歸於平靜。小阿蘭一臉茫然，安格在旁邊撇了撇嘴。
艾洛德莉見阿蘭不明白，拍了拍自己的頭。「好，再來。這次做給你們看。」原來帽子里的水滲到了地上，快漏光了。於是艾洛德莉又開始凝聚水元素，馬車再次輕微的顫抖起來。「艾洛德莉小姐，請不要在馬車內使用魔法。」馬車外騎士的聲音又響起。「知道了。」艾洛德莉滿不在乎。她再次將裝水的帽子放在地上，用一滴水滴入其中，這次當水滴滴入水面而後激蕩起水花的瞬間，她使用了「寒冰術」。巨大的魔法能量從她體噴薄而出，將帽子里的水瞬間凝結成了冰。「完美。」效果完美連艾洛德莉自己也沒有想到，時機剛剛好。「看，水之塔就是這個樣子。」她還沒有說完地，就聽見了馬車底部傳來一聲水晶炸裂的聲音，以及那個騎士無奈的語氣「艾洛德莉小姐!不要再用魔法了。」
馬車停了下來，有騎士更換了底部炸裂的水晶。馬車又平穩快速的前行。杜奧伯爵有些擔憂的看著馬車內部，他內心是希望自己兒子能與斯洛蘭身邊那幾個小孩打成一片。最小的那個不說，光是墨狄斯和艾洛德莉的天賦之高，連他看著也有些駭然。但是安格這孩子是在是有些頑劣不討人喜歡。
伯爵低沉的聲音詢問薩拉:「依你看那女孩天賦怎麼樣?」薩拉回到:「那女孩能力似乎受到壓抑，屬下是真看不透她真正的實力。」「哦，與當年的努恩利特比如何?」伯爵問道:「就她現在表現出的實力而言。」「高於努恩利特。」努恩利特是那南城中公認的水系魔法天才，曾短暫做過薩拉的手下。今年剛剛成為那南城魔法學院中最年輕的教師。伯爵聽後轉頭，沒有再說什麼。
馬車內小阿蘭不自覺的睡著了，他身體發燙。艾洛德莉抱著他，摸著他的頭，看著他的小臉和左眼上的眼罩，她有愧疚感。她和墨狄斯從小就很喜歡這個叔叔唯一可愛的徒弟，阿蘭很安靜，很聽話，很討人喜歡。但兩天前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小阿蘭遭此大禍，她感到很愧疚。
那日斯洛蘭趕到后不久，自己的師父也趕到了現場。在他們兩位的攜手下，小阿蘭總算保住了性命，只是「火焰」還留在小阿蘭體內。「他體內都被燒壞了。現在他生生被燒出來了火系法師體質，身體與那珠子連為一體了。那火焰珠想拿出來得想其他辦法。」斯洛蘭如此說道。
總之「火焰」留在了小阿蘭體內，導致他時而精神萎靡，時不時就會睡著。
她又看了正在東張西望一點也不安分的安格一眼，現在叔叔似乎多了個不那麼討人喜歡的金髮徒弟。她隱約能明白斯洛蘭的意圖，四個小孩中，只有安格和斯洛蘭一樣是金髮。有些事，她比她師父更為敏感。
過了許久。
「到了。」馬車外傳來杜奧伯爵的聲音。馬車一點也不顛簸，車中的各位小孩都安逸的睡著了。杜奧伯爵打開了馬車們，寒風颳了進來。
隨著一聲哈欠，艾洛德莉率先走下了馬車，她下車伸了伸懶腰。一座厚重的冰牆擋在他們面前，馬車無法再前進了。「冰封領域」是水之塔的第一道屏障，眼前已是水之塔的範圍。安格隨後下了馬車，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了的安格。漫天大雪，與那南城外白茫茫的一片不同。眼前是水藍色的世界，一道道藍色的巨大的冰牆立在他們前面，安格想起了在馬車內艾洛德莉對於水之塔的描述，他明白了這些不規則的，藍如水晶的冰牆，就像水滴滴入水面后激蕩起的水幕漣漪。那麼水之塔又是什麼樣子，對於安格來說，冰牆太近太高，他看不見遠處的水之塔。
「元素祈願塔，人類魔法世紀的起源。每當看到祈願塔這些超越認知的震撼場景，我內心總是有些敬佩那些最初領悟並創造出元素魔法的魔法師們！」薩拉看著眼前景象，難得發出長篇感慨。杜奧伯爵贊同的點點頭:「畢竟元素魔法的出現，才讓人類堪堪能與其它種族競爭，逐漸成為大陸第二種族。我們的這些元素法師先人們，當真功不可沒。」
小阿蘭下車后，一動不動的望著水藍色的冰牆。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艾洛德莉一陣冰風將他包裹著，領上了天。「艾洛德莉小姐。」杜奧伯爵欲言又止，而後他看向薩拉，薩拉也看向他。他們都知道進入了水之塔的範圍，水系法師們個個都能以一當十。但看著艾洛德莉凝固水元素玩出風系法術的效果，他們也只能面面相覷了。
艾洛德莉隨後也緊跟著小阿蘭飛了上去，貼在他身後，「好看不。」艾洛德莉揉揉小阿蘭的腦袋，問道。阿蘭暴露在寒風中，絲毫不覺得在空中有冷的感覺。這些天斯洛蘭帶著他飛來飛去，對於身處高空這件事，他也不是那麼害怕了。
小阿蘭看見了遠處的的水之元素祈願塔。當真如水滴入水后凝固水花的瞬間，只是那座冰晶一般閃耀的塔放大了千百倍，折射著陽光，漂亮至極，那一道道的冰牆就像水中蕩漾的漣漪。阿蘭一時看呆了。「好看吧！」艾洛德莉雙手放在他的肩上。「好看。」小阿蘭痴痴的說。「我也要看!」安格在底下大叫道。杜奧伯爵走到了他身邊，「抓緊了。」伯爵將安格抱在手中，騰空而起，飛到了與艾洛德莉一樣的高度上，「哇!」安格也看到了冰晶一樣的水之塔，他感嘆道:「太好看了。」而後，伯爵抱著他回到了地上。就這麼一會兒，杜奧伯爵已經支持不住。
「我還要看!」安格繼續大叫。伯爵苦笑一聲，用鬥氣支撐飛行，已經很不容易。他向旁邊看了一眼，薩拉點頭靠近了安格。
艾洛德莉看著這場景，心思一動。忽然一個陣冰風，裹住了安格，將他帶到了她身邊。「你不是還要看么。」艾洛德莉冷冷的看著不斷掙扎著，想在冰風中調整姿勢的安格。
「看就看！」安格吞了吞口水，停止了掙扎，以橫卧的姿勢強裝鎮定的望向水之塔方向，不敢看向她。
杜奧伯爵在地上會心一笑。隨後道:「艾洛德莉小姐，我們還要趕路去風之塔。如果艾洛德莉小姐不與我們一路同行，那麼就此別過。」
火之塔的人沒有來。看來如斯洛蘭所料，他們並不能追蹤「火焰」的動向。艾洛德莉鬆了口氣。她帶著小阿蘭回到了地上，她捏著小阿蘭的臉蛋，輕聲對他說:「姐姐現在要走了，你和這些叔叔們一起回薩村，不要怕，你師父在小村等你。有空姐姐會回去看你的。」小阿蘭懂事的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姐姐再見，有空我也來看你。」
「放我下來啊。」還在空中的安格終於無法繼續淡定的橫卧著看風景了，他艱難的回頭喊道。
艾洛德莉徑直走向冰牆，冰牆當然無法讓開，但眾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走進了冰牆中。「嘶。」杜奧伯爵吸了一口冷空氣，嘆道:「你說得對，這女孩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誰來放我下來啊!」安格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聲音帶著些凄慘的祈求。
馬車繼續前行，這次杜奧伯爵沒有繼續在馬車前和眾騎士一起騎馬。他有些話還要再囑咐一下自己的兒子。
小阿蘭很「識趣」的在後面閉眼睡覺。馬車很大，杜奧伯爵和安格坐在馬車前方。
杜奧伯爵開口:「你知道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吧？」安格語氣帶著興奮:「知道，不是要去風之塔學法術么！」他也終於可以開始變強了！杜奧伯爵看著自己興奮的兒子，潑下冷水:「也許你要被留在那裡。」「啊，要多久？」「不知道，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很多年。」
見自己兒子沉默了，杜奧伯爵繼續說道:「學習力量本來就是艱難的過程。安格你要明白，這世上沒有白給的東西，很多時候，你必須用你自己擁有的，去換你想要的。」伯爵望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傳授著自己的人生經驗，「只能用時間換到的東西，是最難得的。現在，你有天賦，而想要擁有元素魔法的力量，就必須用你自己的時間去換，你越努力，那麼你花的時間也就越短。你想要得到力量么?」杜奧伯爵看著自己的兒子，安格重重點了點頭。「那就好！」
馬車毫無顛簸的前進，又過了許久。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風之塔。
如果問哪裡有真正的「空中樓閣」，人們會回答風之塔。風之塔是真正意義上的空中樓閣，它懸於半空中，他的根基不是土地，而是塔身底下不息的狂風。與水之塔無比震撼的場景一樣，這裡的一切都在提醒著來客，呈現在眼前的是元素魔法技藝的巔峰。杜奧伯爵望了望遠處的是懸在半空中的建築，看向薩拉苦笑道:「你說這怎麼上去?」
「風會決定你的去留。」薩拉動用自己驚人的目力看向風之塔塔身，將極遠處刻著的文字念了出來。
伯爵看了看剛下馬車的安格，安格屬不屬於這裡，總要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