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我見你骨骼驚奇....
複刻核心陣列所花費的時間可不短，不但要消耗自身的源能，對於精神上也會帶來相當的負擔。
等到路安戈走出赤焰之塔，已經天光初現，朝陽穿透了雲層將學院鍍上了一層白邊。
可還沒到休息的時候，被史蒂文攙扶著坐上了耶夢加得，繞過半個學校，路安戈回到了剛剛離開半天的醫療係大樓。
“喲，史蒂文，這不是你們古老者的新生麽，怎麽剛開學就被折騰的這麽慘，你們這些學長也太過分了。”
值班室中，一個圓滾滾的男人往嘴裏塞著早餐，一整盤不知名生物的刺身肉片被他囫圇咽下，就好像害怕史蒂文伸手奪食一樣，直到將口中的肉片吞下，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他才開口調笑道。
“我們昨天晚上才吃完，你覺得能瞞得過誰，醫療係的經費原來就這樣消失的，漬漬漬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不知道諾瑪會不會對這封檢舉信感興趣呢，托比？”
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努力的扣上了醫療係白袍的扣子，吸著肚子起身，然後小心的放鬆，卡著紐扣的崩潰臨界點活動了下久坐的屁股，將盤子收拾幹淨。
動作快速而嫻熟，顯然這個圓滾滾的托比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臉上沒有出現絲毫的慌亂。
“你可別憑空汙人清白，這些是上報過的廢棄品，撿垃圾違了哪一條校規了？！”
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托比一邊翻著白眼一邊轉身從冷藏箱中摸出一管淡綠色的針劑。
“研發部的新品興奮劑，剛剛通過了檢測，比老款的效果要好上一倍，一針提神醒腦，兩針飄飄欲仙，三針精神亢奮進入歇斯底裏，最後心髒衰竭而死，來一發？”
“嗬，我信你個鬼，是你自己的黑作坊出產的吧。”
身為老油條的史蒂文怎麽會上這惡當，能被稱為醫療係的臉皮擔當，托比的話十句裏九句半都摻了水，雖然不會有什麽大事，但多多少少都有些令人尷尬的副作用。
“切，不識好人心，昨晚幹嘛去了？看著精神萎靡的樣子，怕不是你們古老者全員上場。”指了指臉色煞白，不帶絲毫血色的路安戈，托比將綠色的針劑放回原位，掏出了一把手持注射槍，填入了一發不過指甲蓋大小的微型水晶膠囊。
“第一次用我就降點劑量，0.1單位的紫針差不多夠了，以後注意點，這是意識海透支的前兆，沒昏過去算他底子夠厚實，培養新人也得悠著點。”
拉過路安戈的胳膊，冰冷的槍口貼在手腕上卻抵不過那隻手的寒冰，胖乎乎的手溫度出奇的低，本應該散發著熱氣與汗水的滾圓身軀，似乎將一切的熱量都藏在了身體深處，一張肥厚的皮囊將外物全數隔絕。
路安戈不由得扭動了下身體，打了個寒顫，這個胖子並不像他外表一般人畜無害。
隨著被成為紫針的藥劑送入體內，幹涸且沉寂的源能被喚醒了活力，濃縮的藥物帶來了身體急需的血肉能量，一抹清涼流遍身體上下，昏沉的意識也漸漸恢複清醒。
“再來一針，加量。”
忍受著渾身上下令人難以忍受的酥麻瘙癢，路安戈開口說道，他的意識幾乎全部沉浸在意識海當中，那朵色澤稍顯暗淡的蓮花，在它被撕裂的花瓣處，出現了擾動靈魂的輕微波瀾。
雖然沒能生出嫩芽，但那尚未愈合的創口卻被填補了絲毫，大約百分之一二，肉眼難查，但在敏銳的感知中，路安戈發現了這絲異動。
“你這學弟是抖M？”托比肉乎乎的臉上帶著詫異，“這可是紫針啊，第一次紮沒在地上打滾就算硬漢了，流批流批，他源能池上限多少，你調一下入院的測試單，免得紮爆了。”
“一千七百單位，比我差遠了。”
“呸，臭不要臉的，人能和掛比對比麽，平均線才四百五，這已經很不錯了，下次源能耗盡了我給你來個500毫升，包你滿血滿藍複活，你看行不行。”
托比帶著一臉鄙視的對史蒂文揚了揚鼻孔，掐準劑量對著路安戈手背注射了一點五單位的紫針，其中包含的血肉能量足夠合成一千五百單位的白銀源能。
藥劑的量提升了十五倍，但帶來的酥麻瘙癢並沒有那麽誇張，勉勉強強翻個兩三倍，紫針是肉體精神雙恢複藥劑，價格合適，除了些許副作用以外，基本能算是出門必備的恢複良藥，但在出現對酥麻瘙癢的耐受性前，這並不比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要來得輕。
兩人默默的注視著路安戈，想要在這張不見變化的枯燥臉上瞧出些什麽，但很快，他們失望了。
將心神沉浸在意識海中的路安戈，聚精會神的觀察著花瓣斷裂處的傷口，可除了最初那會兒修複的百分之一二，後續的效果之直線下降，卡在了百分之三四就不動了，意識海中的蓮花也恢複了光彩，但快速的恢複帶來的是陣陣隱約的刺痛，這個恢複方式並不能常用。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學長，還差最後一步。”路安戈平靜的起身，活動了下不再酸軟的身體，“多謝托比學長。”他點點頭表示感謝。
“沒……沒事。”
托比揉了揉自己的胖臉，目送著兩人走出了醫療係的大門，嘴裏不斷咕噥著些碎語，大多都是“好像解剖來看看啊”“絕佳的實驗體”之類的正經話，就連.……
“你們還沒付賬呢！混蛋！”
“給大爺我滾回來啊！”
可惜兩人已經遠去，背影都瞧不見了，托比看了看自己的這身肉，思量了下他們可能走出的距離，幹脆利落的轉身回去，“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想騙我減肥，沒門！hetui”
機械煉金係的學區不大，他們坐落在學校東區與南區的交界點，藏在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但沒有路標指引，就算是順著林間小路來到了黑鐵城堡前，也不容易找到路安戈向要去的地方。
遇事不決問諾瑪，這是奧爾德尼學生一直保持的好習慣，就跟百度一樣，不知道或者想了解的東西，隻要權限足夠，或者荷包夠滿，諾瑪能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不愧有管家之名。
雖然機械煉金係如今並沒有路安戈所想的“材料販售”，可卻有一個滿載了鋼鐵殘骸的垃圾場。
順著浮現在眼前的道路指引，兩人繞過了城堡，推開了那扇由黑鐵鍛鑄，已經有了些許鏽蝕的圍場大門，在那間孤零零的看守人小屋後，各類鋼鐵魔像、機甲，甚至還有堡壘的廢墟在其中堆砌著。
壯觀……而又傷感。
“這就是為什麽古老者能一直存在，我們不會過多的依賴外物，力量源於我們自身，本源的強大才是不會隨時代過去而淘汰的。”
史蒂文借著這裏令人微感遺憾的壯觀為小學弟打打針，年紀大了，多多少少會習慣說教兩句。
“以後好好上課，這個對你現在來說雖然挺有用的，等你強了，也就是個玩具。”
“什麽時候蒼穹賢者也會造玩具了？你這小家夥，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守小屋裏先是飛出了一塊厚實的鋼鐵板磚，將史蒂文砸出了一連串的鼓包，用的是巧勁，皮都沒蹭破，卻還能讓他來不及躲閃，黃金階的強者，可不是說揍就揍的。
隨後從這間破落的房子裏走出個老人，微駝著背，穿著一身灰白的長袍子，很難想象剛才的動作是他能夠做出的。
“抱歉，這位教授，多有冒犯，還請原諒。”
雖然被砸了一腦袋包，但史蒂文絲毫不惱，臉上陪著笑低頭道歉，自己的斤兩是知道的，麵前的老人絕非普通的看門大爺。
“您好教授，多有打擾。”路安戈也乖乖的打招呼，在極東，最不能惹的人就是胡同口下棋的大爺，圖書館掃地的大爺，校門口看門的大爺，反正隻要是大爺，就別招惹，說不定大爺就真是你大爺，有理沒理都沒地兒說去。
“還行，比源那臭小子懂禮貌得多，你們古老者倒還剩下幾個懂事的。”大爺踱步到路安戈麵前，瞄了眼箱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玩壞了林奇那小子玩具的新生對吧。”
路安戈聽到這話還楞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還沒等他開口，大爺又說道。
“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個機械煉金的好材料，選課的時候記得兼修。”
“哦……哦，好的。”忙不迭的點點頭，路安戈也不敢多問。
這位不知名教授打量他的時候，稍稍暴露出了一絲自身的氣勢，或者說是力量，雖然這樣的探查沒有惡意，可就這粗粗的一瞥，那如同深海漩渦一般難以揣測的可怖源能被路安戈窺到了邊角。
弱小、無助、關於自身微薄力量的形容詞連番出現，雖然進階白銀並沒有讓路安戈有太多的感觸，但多多少少也讓他了些許比他人更強的念頭。
可在入學後短短的這段時間內，見識到了初入黃金的埃爾德裏奇，老牌黃金強者史蒂文，強大到讓他仰望的學院主席源，甚至現在所窺見的強大力量，不由得讓路安戈備受打擊。
“白銀，大概就是炮灰吧？”白銀階的力量如果能在地球上使用，也許能夠成為超人般的強者，但在阿德萊德，不，奧爾德尼，似乎真的不夠看。
“這麽早來這個垃圾場，你們想做什麽呢。”
見路安戈陷入了對自身的思索，老人神色不變，開口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