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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驚嚇與硝煙

  雖說現在是蕭瑟的秋日,可雲巒這邊的森林大山卻不見絲毫秋黃,滿目都是青綠,已經數十年未曾有人走過的山路早就被叢林遮蔽,帶著棘刺的灌木讓前行的道路就像是朝聖的路途,遙遠而艱澀。


  “幸好有路安戈在。”


  路仁與向導對視一眼,看著走在最前方手持開山刀背著半人高大包的開路坦克,相視苦笑,就算是曾經為山民的當地向導,也未曾料到在翻過第二座小山後,前方的路途會這般艱難,他也未曾真正去到過那個遺失之地,隻是知道方向,那個在老人口中相傳的怪異的地方曾經是村子裏的禁忌。


  可幾十年過去了,當初的禁忌也隨著墳墓上厚厚的土壤被深埋在大山中,人們早就忘了那個地方,起碼在大多數人記憶裏。


  烏紮是土生土長的雲巒人,他以前生活的村子就是路安戈車輛停靠的那個小村,父輩是山裏的獵戶,自小就奔跑在這片大山中,雖然隨著禁槍、禁獵等等一係列法規的鋪開實行,他在數年前就搬到了縣城裏,可如果說對於這片大山的了解,他還是數一數二的領頭人。


  “小哥,路安戈小哥,翻過前麵這個坎子拐個彎就是以前村裏老人說的石墓村了,不如停下歇歇腳,這裏有個箭血樹,沒有惱人的蟲子,安全得很嘞。”


  烏紮看著身旁快要虛脫的路仁,隻能向前方開路的路安戈喊道,身旁這人是他的雇主,雖然自己還能堅持走著,但歇歇腳也是好的,這並沒有小瞧路仁的意思,隻是人與人之間真的不能拿來比較。


  “也行,我們歇歇,吃點東西好了。”路安戈將開山刀往鞘裏一插,順著烏紮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生著一顆表皮帶著細微紅色血絲般的粗壯樹木,如果不仔細觀察他還未曾注意,看來這個向導還是有點用的。“這箭血樹是什麽來頭,我知道箭毒蛙,這樹難不成還有毒?”


  “呼沒毒呢,這是我們這兒才有的寶樹哩。”烏紮扶著路仁往粗壯的樹根上一坐,咧嘴笑道:“隻是這樹把樹皮割開的時候會有淡紅色像是血一樣的樹脂流出來,驅蛇蟲的效果很好,我們就這樣叫了,本來數量就不多,近些年更少了。”


  烏紮摸出防身的小刀撬開一塊樹皮,破口處很快的便流出了一些紅色的汁液,像是被稀釋的血漿一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涼味道,讓人精神一震。


  “政府不保護起來麽,如果是這麽稀罕的東西,總不能丟林子裏沒人管啊。”路仁似乎恢複了些精力,他擰開水壺小口的喝著,好奇的看著樹幹上的傷口。


  “動不了,以前試著運了幾顆走,聽說都栽不活,它們離不開這兒的林子嘞。”烏紮隨口回道,解開了身上背著的小包,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厚實麻餅,裏麵還有些肉菜,這是他帶來的自家幹糧,“不過也是奇怪,也就靠近石墓村的這幾座山才生著,其他山裏是瞧不見的。”


  路安戈卸下背包坐在兩人的身旁,摸出一個長方形的匣子放置在地上,這是信號增強器,為了讓林鹿能在家看到實時直播,這些小玩意相隔三五百米就放一個,停在村子裏的北風之神上有著更為巨大的信號發射終端,起到總機的作用。


  “烏紮,你們村子真的沒人去過那個石墓村嗎?按你說的,兩個村子隔得不遠啊。”路安戈拆開一包自熱幹糧當做自己的午餐,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已經臨近正午,三人已經在山裏穿行了大約三個半小時,但如果僅僅相隔著三座不算太高的小山,這個所謂的禁忌村莊的水分很大。


  “沒,這是真的沒有,凡是想去那地方的人都被打斷腿抓回來了,也許我大爺爺那輩會有人去過,但是我和我爹兩輩人裏麵真沒去過。”烏紮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他小時候和小夥伴倒是想去那看看,但是看到另外一夥大孩子被幾個村裏的老輩獵人綁著手扛回來時就斷了念想,那群獵人裏就有他的大爺爺,他可不想被打斷腿躺床上挨訓。


  “聽說當時養了幾條狗子專門看著那條進山的路,差不多就在我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烏紮看了眼路安戈手中熱騰騰的米飯,使勁的咽了咽嘴裏的夾心麻餅,老婆的手藝真好,還是那麽好吃。


  “等等,你說的是它們嗎?”


  正往嘴裏塞巧克力棒的路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著路安戈身後幾十米外,躲藏在茂密草木中的灰黑色生物有些顫抖的開口,他的體力比不上路安戈和烏紮,但是卻有一雙極好的眼睛。


  似乎是發現自己被瞧見了,那些在樹叢中躲藏著的低伏身影齜著牙緩緩上前,它們埋伏在三人前行道路的兩側,如果沒有停下進行短暫的休息,哪怕路仁的眼神再好,喘著粗氣眯著眼也瞧不見這群似狗似狼的家夥。


  “他MD,我這烏鴉嘴。”烏紮呸了一聲,丟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美味午餐拔出了防身的短刀小心戒備著。


  在路仁出聲提醒的那一刻,路安戈便已經轉身準備,綁在大腿兩側的袋子被撕下了魔術貼封口,露出了裏麵閃著銀光的小手斧,開山刀被咬在嘴裏,兩把被塗成漆黑的小家夥被他握在手中。


  “看看身後還有沒有躲起來的,狗子放外麵太久都成狼了,烏紮,你的紅包沒了。”


  嘴裏叼著刀還能開口說話,路安戈這神奇的能力讓路仁還以為碰見索隆了,沒來得及讓他吐槽,身體很老實的聽從路安戈的吩咐,回過身仔細的防備著,哪怕有過一段時間的密集訓練,讓他原本瘦弱如枯柴的身體有了一些可以被看見的單薄肌肉,但這樣明顯需要搏鬥的地方路仁很清楚自己並沒有插手的可能。


  與淡定的路安戈和聽話的路仁不同,夾在兩人之間的烏紮額頭浸出了細密的汗水,雖然也曾打過獵上過山,不過那都是拿著土槍牽著狗,再不濟手裏也有張合手的弓,如今僅有一把短刀的烏紮滿心懊悔,這些是狗沒錯了,但是散放在山林這麽久,沒人養著的狗子再次成狼也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情,本來就是一家人,差別也隻在與是否有了那份野性。


  長成山狼模樣的狗子明顯不缺少這一分狩獵搏殺的野性,天知道為什麽這些狗子還會呆在這裏,就算沒收回來,沒人看管的它們也應該早早的散去,這份對主人吩咐的衷心此時給在場的三人添了不少麻煩,不,應該是幾分凶險。


  “後麵沒看到,剛剛前麵藏了四條,不知道還有沒有。”路仁稍有些顫抖的答道,兩隻眼睛恨不得蹦出眼眶,努力的四下掃視著,細心查看著可能會從樹叢中蹦出的山狼。


  “行,烏紮你照顧好路仁,我先嚇嚇他們。”


  這四條山狼對於這三個入侵他們看守範圍的人類並沒有乖巧的善意,他們兩兩為一對,堅定且小心的向前邁步,一左一右的將他們包圍,這群狗子放野的山狼似乎還學會了合擊與包抄,不知是調教他們的獵人訓練出的還是源自自身的狩獵本能,總歸不是什麽好消息。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這群畜生並沒有很好的耐心,在前行到他們認為的合適距離後,他們的獠牙輕輕摩擦著,收縮著四肢的肌肉,隻需要兩秒,也許更短……

  “砰!”


  “嗚”


  “砰!”


  硫磺的煙氣在爆響後四下彌漫著,火藥的爆燃聲似乎讓山狼回憶起了曾經的記憶,它們本能的驚叫“嗷嗚”了一聲,向後倒退了兩步。


  “你帶槍了?”


  路仁與烏紮驚呼著問道。


  “發令槍,隻能嚇嚇人。”


  路安戈將兩把彈藥耗盡的發令槍揣進口袋,摸出了兩柄小巧的斧頭,數次隻身一人進入那些或是凶險或是惡劣的地方進行短期探險,怎麽能沒一兩手拿手的絕活,在二十米內,他的斧刃能夠精準的命中獵物的額頭,這些中小體型的獵食者難以抵擋這小巧卻分量十足的飛斧。


  這些山狼還留有對那些火藥槍械驚人殺傷的記憶,靈敏的鼻子在聞到了這熟悉的味道後,他們的身體慢慢的後退,雙眼死死的盯著全心防備的路安戈,一步一步慢慢將身體退回樹林灌木中,生存的本能告訴它,前方並不是可以欺辱的獵物,而是裝備精良的獵人。


  四條山狼的身影被山林的灌木掩去蹤跡,路仁與烏紮不免鬆了一口氣,撐著膝蓋喘息著。


  “要不.……我們回去,下次多帶點人來?”


  路仁驚魂未定的喘息著,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有了狂奔之後的疲憊感,此刻精神振奮,身體卻酸軟無力。


  “這可是我的謝幕之行,怎麽能隨隨便便放棄了。”路安戈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波動,手中的飛斧被他擲出,貼著路仁的側臉飛入了茂密的灌木中,轉眼即逝的光潔斧刃上倒映著路安戈平靜至冷漠的雙眼,“全殺掉就好了。”


  受傷的哀嚎聲響起,他的身後再度竄出了四條熟悉的身影,然而斧刃正在半空中旋轉著飛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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