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狠心的男人
東陵絕幾乎能清楚的聽出她聲音里藏著的心痛,可他並不是一個會隨便心軟的人。儘管,這種感覺讓他心裡也莫名的很不是滋味,卻也讓他的語氣變得更冰冷決絕,「像你這樣毫廉恥的挑逗,朕想,只怕也沒幾個男人會動於衷吧?如果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的話,那麼,你的確很成功。」
「毫廉恥」幾個字重重砸在沐蘭胸口,如果不是被點了穴,她真的很想親眼看看,他此刻是怎樣冷漠情的模樣。一字一句的,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問道:「那麼,往後,你是不是也永遠不會愛上我?」
東陵絕胸腔里籠罩著一股煩悶,而這股煩悶的源頭正是眼前這個女人。
「不要說愛了,朕只要看到你,便覺得厭惡,這樣說你夠明白了嗎?」他不屑的在她耳邊輕聲回著,字字誅心。
沐蘭只覺得身體里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一般,冰涼的寒意直達心底最深處,「是因為你心裡已經有了德妃,所以,對任何女人都這麼不屑一顧?還是,單單我令你那麼討厭?」[
「你這已經是第三個問題了吧?」東陵絕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一把攬過她的腰,縱身一躍,將她自馬背上帶了下來,放置在一棵大樹前,道:「朕沒有心思跟你談論什麼男女之情,說!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雖然這次回來,他們相處的時候是很少,可沐蘭一直以為,他多少會對她有點特別,現在看來,是她太想當然了,「好,你要知道我的目的是嗎?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你認出我,愛上我。可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可能了。或許,是我以前太不懂得珍惜,所以,註定要失去你。」
東陵絕默默聽著,饒是他識人數,竟然還是法看透眼前的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她居然說想讓他認出她?而且,聽她話中的意思,好像他們之間還真有過什麼似的。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夢境,難道,他們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麼,而後那段記憶被他遺忘了?這個念頭剛一升起,東陵絕頓時忍不住自嘲。
他是被這女人的話弄昏了頭腦了嗎?如果他人生中真的有過那麼一段經歷,他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他做那個夢的時候,正是意識不清的時候,當時,汐楓也在。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夢到過。種種巧合,說不定就正是汐楓做的手腳,在他心裡種下這樣的影像,好讓她現在可以自圓其說。
想到這裡,東陵絕心下一冷,道:「看來,朕不讓你吃點苦頭,你還是不老實。」
他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衣袖往上一卷,露出半截粉臂。幽暗的光線下她只能依稀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冷輪廓,以及,突然逼近她手臂的一抹冰寒。
憑藉著經驗,她立刻察覺出那是一柄利器,心頓時抽緊了,他想要幹什麼?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東陵絕本就不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手中的刀刃略一施壓,刀尖幾乎刺入那細嫩的皮膚里。
這般兵刃相見並不是第一次,可他從未真正傷害過她。沐蘭突然很想知道,現在的他,又會怎麼做。微昂起頭來,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還是迎視著他的眼睛,道:「我已經說了,是你不信……啊!」
最後那聲驚呼,卻是源自手臂上襲來的一陣冷銳的刺痛。刀尖迅速刺入皮肉,在她手臂上劃出一道半指長的傷口,鮮血隨即湧出,順著那道傷口在雪白的手臂上蜿蜒而下。
眼淚頃刻間不受控制的盈滿了眼眶,不是因為痛,而是那一瞬間,她終於清楚而深刻的意識到了,她再也不可能是他的沐蘭。
有些記憶在腦海里疾閃而過,成為大巫女后的昔顏失了以往所有的記憶,戰場上第一次遇到魔裔冥訣,他眸中凝著淺笑看著她,說:「你果然還活著。」
當時,她對他毫印象,只覺得他笑得格外討厭。兵戈相見,他出招處處留情,她卻只當他未把她放在眼裡,於是招招致命。那一役,她一劍削斷他的護袖,劃過他手臂的那道傷口遠比她此刻要深得多,也重得多。
他卻只是用那雙蘊著笑意的眸子重新打量著她,讚賞道:「你比以前強了許多。」
被自己在意的人忘記,原來是這種感覺,而被自己在意著的人傷害,原來是這樣的痛。她以前不曾了解,現在回想起來她與魔裔冥訣一次次戰場上的交鋒,才赫然醒悟。
他說:「你不必記得我是誰,因為,以後你會有足夠的時間來認識我,愛上我。」
他說:「這世上唯一能傷得了我的人,就只有你。因為,對你,我永遠都法設防。」
曾經,她覺得他莫明其妙,故弄玄虛,為此,她想了不少法子折磨他,甚至傷害他。可他對她卻始終存有一份包容和呵護,寧願被她所傷,也從不做真正傷她的事。[
而這一世,他也總是在保護著她,因為她而屢屢受傷,甚至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如今,易地而處,她終於更徹底的體會到了他對她的愛。
是她曾經傷他太多,才會有這樣的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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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絕也不知有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淚,卻並未因此而心軟,道:「這山裡的毒蟲野獸對鮮血的氣味是很敏感的,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朕便只有將你留在這裡。相信要不了一個晚上,你就會屍骨存,朕可是說到做到,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
他這點子可真惡毒,沐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自嘲的笑道:「我若答不出你想要的答案,固然是會死得很慘,可如果要說出你滿意的答覆,你只怕也同樣不會放過我。你早就想好了怎麼對我,要的不過是個理由,我又何必再費腦子去想?」
她倒的確是很聰明,不錯,他並不相信她那些所謂的理由,更不相信她是善意的接近他,只因為這其中有太多的可疑之處。今天她說與不說,他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當然,怎麼對她,還是得取決於她的回答。不過,她的態度讓他很不滿意。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東陵絕退開了幾步,一躍身,回到了馬背上,「既是如此,就讓老天來裁決吧。如果你真是辜的,相信老天爺會保佑你平安的渡過這一夜。」
說著,他掉轉了馬頭,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