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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陰狠,怕他吃虧

  不過,拓跋淩雲也是有備而來,雖然不知道東陵無絕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他還是很快便鎮定下來,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既然你們東陵君上已經向我國致歉賠償,那,我們也沒有不放人的道理。”


  說著,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去,把那位西楚國的德妃帶過來。”


  侍衛應了一聲,看也沒看沐蘭一眼,便往山裏走去。沐蘭在一旁看著,心裏已然隱約猜到拓跋淩雲的用意,卻也不說話。


  果然,不一會,便有幾個侍衛押著一個身著華服的女人自山林裏走了出來。那女人麵容清麗,頗有幾分冷豔,也不知道拓跋淩雲自哪找來的。


  焰風離得近,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沐蘭的,現在見拓跋淩雲押了個陌生女人出來,眉眼頓時一冷。


  拓跋淩雲隻當沒有看見,指著那女人道:“人就在這兒,今天我就當著我們兩國將士的麵將她送還給你們西楚了。回去告訴你們君上,隻要他願意,我們兩國還是可以繼續交好。”


  焰風冷聲一笑,道:“拓跋太子,你隨便找個人出來冒充我們德妃娘娘,是太不把我們西楚國放在眼裏,還是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傻瓜呢?”


  “冒充?”拓跋淩雲無辜的挑了挑眉,道:“這位禦使的意思是說,這姑娘不是你們的德妃?”說到這裏,故作驚訝道:“可擅闖有窮國,害死我皇兄,屠殺我數百侍衛的人明明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她也自稱是你們西楚國的德妃,難道還有假?”


  盡管他演技一流,焰風卻懶得與他作戲,直接看向沐蘭,道:“真正的德妃就坐在你旁邊,拓跋太子,今天大家可是來談正事的,玩笑就開到這吧。”


  拓跋淩雲笑意也一冷,道:“開玩笑的是你吧?旁邊的這位可是我未來的太子妃,與你們西楚沒有半點關係。”


  焰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沐蘭,道:“是與不是,你敢不敢讓她自己來說?”


  拓跋淩雲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對沐蘭道:“這位禦使執意要將你認做德妃,看來,隻有你親自跟他解釋一下,他才會死心了。”


  沐蘭眼神淡淡的轉到了焰風身上,唇角優雅的一揚,道:“他沒有騙你,我的確不是什麽德妃。”


  從東陵無絕親口否決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什麽都不是了。何況,蕭翼的死,以及他召告天下宣布她病逝的聖旨,這些都是不可逆的事實。她,再不是過去那個沐蘭,更不是那個他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女人。


  “德妃娘娘……”焰風沒有想到她竟會否認,事實上,眼前的沐蘭雖然與他所認識的那個德妃生得一模一樣,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淡漠的語氣,妖嬈的眼神,與過去那個嬌俏狡黠的德妃截然不同。尤其是那股自骨子裏透出的邪冷氣勢,有那麽一刹,讓他想到了君上。


  難道,真的是他認錯了嗎?這世上竟還有生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他不信。


  “德妃娘娘,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就算您與君上有什麽過節,可以回去與他慢慢商酌。君上為了您,可是甘願頂著整個朝野的反對之聲,用北裕城來換您的安危,您可不能辜負了他這番心意啊。”


  若是在以往,沐蘭也許早就動容了,可現在……她隻是不以為然的笑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道:“你家君上真是病了,不能來嗎?”


  這話若是其它人問,焰風自是會無比坦然的應答。可問話的是沐蘭,尤其是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思的眼睛直視著他,他不由得便遲疑了片刻,才道:“是,上次您一走,君上便落下了心疾,這幾日太過操勞,舊疾複發。君上本是堅持要來的,是屬下等實在不放心,所以……”


  心疾?他那樣的人,也會這麽容易生病嗎?沐蘭心底滑過一絲淡淡的酸痛。然而,想到自己曾為他而有過的心痛,又豈是這區區心疾能比?便不禁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輕描淡寫般道:“那真是遺憾,他若是在這裏,應該就能辯出,我真的不是你口中說的那個德妃,我也不想摻和你們和有窮國的恩怨,你們還是自行解決吧。”


  從焰風剛才那片刻的猶豫裏,她已經可以肯定,東陵無絕多半是來了的。他本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以他的頭腦與心計,拓跋淩雲打的什麽算盤,他應該早已了然於胸,又怎會將自己放在明處,任由人擺布?

  想到這裏,她視線狀似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焰風所帶來的人馬,卻並未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麽樣?這位禦使,現在你該可以死心了吧?”拓跋淩雲對沐蘭的回答甚是滿意,對焰風道:“你們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不過你們若非要咬定她不是真的德妃,我可沒有辦法。我看,你們就先將人帶回去問問你們君上,如果這其中還有什麽誤會,咱們再約時間協商,如何?”


  焰風猶豫的看了一眼沐蘭,本以為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才故意否認。但看她眼神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眼神才堅定下來,道:“拓跋太子,你這玩笑可就開大了。當初可是你們有窮國言之鑿鑿的向我西楚問罪索賠,現在卻隨便找了個女人出來頂替,還反咬一口,我西楚國受此大辱,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回去轉告你們國君,讓他準備應戰吧。”


  說著,韁繩一勒,便準備帶人返回。


  拓跋淩雲眸光倏沉,道:“我已履行了與貴國的約定,分明是你們要伺機生事,既然你們西楚執意要向我有窮挑釁威脅,我有窮國的地盤豈容得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語畢,手一揚,四周山林裏立刻想起一陣震懾人心的威喝,也不知有多少人埋伏在其間,但聽聲音,顯然將焰風的人馬包圍個幾層是不成問題的。


  沐蘭心裏暗罵了一聲“卑鄙”,卻隻一動不動看著這一幕。焰風既敢帶人過來,總不會毫無準備。


  焰風臉上果然並不意外,掉轉馬頭來看向拓跋淩雲,道:“拓跋太子,你埋伏了這麽多人在這裏,怕是早就有所圖謀吧?”


  拓跋淩雲冷笑道:“北關是我們有窮的要塞之地,防禦一直就很嚴。怎麽,難道我還該敞開大門任由得你們來去自由?今日是你們西楚先翻了臉,那就別怪我拓跋淩雲不客氣了。”


  做了個動手的手勢,便見山邊立刻圍下來一圈人,卻沒有放箭,而是人手一火把,朝地上一點。


  頃刻間,就見一道火牆一竄而起,原本長滿青草的地麵瞬間燃燒起來。火牆形成一個包圍圈,迅速往包圍圈中急速曼延。


  草地當然不可能這麽容易被點燃,沐蘭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立刻便明白,眼前這片山穀隻怕早就被潑了油,才會一點就著。隨著火起,山林裏埋伏的人這才開始拉弓放箭。


  雖然早已料到今天會是一場惡戰,可看到這裏,沐蘭心裏也不由替焰風他們揪了一把。看來,這一戰,焰風是注定要慘敗了。


  焰風不愧是久經沙場,來之前更是做了最壞的準備,拓跋淩雲剛下令動手,他便立刻反應過來,所有人直衝拓跋淩雲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守護在拓跋淩雲身後的侍衛早已有所防備,一陣疾箭朝著衝過來的人射去。


  “該走了。”拓跋淩雲迅速站起身來,一把攬過沐蘭,躍上一匹馬背,馳向後方的山巒。


  臨穀的半山腰上有處斷崖,站在崖上正好可以俯覽整個穀底。不過片刻,沐蘭便被他帶到了斷崖之上。


  此時,穀底已是一片火海。戰馬雖然經過訓練,卻也懼這大火,一時驚慌亂竄,人仰馬翻。而四方的箭雨卻並未停歇,站在這斷崖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侍衛不是被箭射中,跌入火裏,便是被驚起的馬匹甩下,還沒來得及撲滅身上的火焰,便被亂箭射死。也有不少驍勇者劈開箭矢,衝出火海,與山林裏的敵人戰到一起,卻終是寡不敵眾,整個場麵甚是慘烈。


  “想不到東陵無絕的人竟如此不濟。”拓跋淩雲看得直搖頭,道:“怪不得他不敢來,這一戰可比我想像中要無趣得多。”


  沐蘭也有些不敢置信,按說,以東陵無絕的謀略,絕不會做毫無把握的事,否則,他也不會派焰風前來。可是,從現在的戰況來看,這一千人馬隻怕要不了片刻便要全軍覆沒了,難道說,精明如東陵無絕,也有失算的時候?

  不過,也不得不說,拓跋淩雲這埋伏設得夠陰狠毒辣。從地勢上來說,焰風他們本就是極為吃虧的,何況,人數也遠不及對方,又怎敵得過這火攻箭雨加人海戰術。


  這些人終歸是為救她而來,雖已見慣了死亡,看到滿山穀的屍體,沐蘭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在為他們難過?”拓跋淩雲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涼,這個殺人比他還利索的女人會為別人的生死而動容,真是可笑。是因為他們是東陵無絕的人嗎?

  沐蘭收回了目光,漠然的掃了他一眼,道:“這不過是個開始,你已經成功挑起了和西楚之間的戰爭,我想,這後續會遠比現在精彩許多。”


  拓跋淩雲想了想,笑道:“說得也是,現在西楚關口想必也很熱鬧。”


  聽他似乎話裏有話,沐蘭隱約想到了什麽,正要發問,卻聽得不遠處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道:“可惜,這熱鬧你這輩子是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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