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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在他胸前畫菊花

  說起來,這東陵無絕的身體還真是耐看,蜜色的皮膚緊致光滑,該有的肌肉一塊也不少,除了有幾道深淺不一看起來像是利器造成的疤痕外,幾乎找不出瑕疵。


  當然,如果沒有那個她盡量不去正視的“罪魁禍首”就更完美了。在經曆了那樣可怕的夜晚後,沐蘭對雄性生物幾乎深惡痛覺,恨不能閹了他而後快。


  不過,看到那張平日裏不怒而威的俊顏,此刻卻閉目安靜的躺在她眼前,四肢被綁,一絲不掛,簡直就是一幅邪魅誘受圖,讓人怎麽也下不了狠手啊。


  好吧,沐蘭承認自己“憐香惜玉”了,卻還是惡作劇的拿出了胭脂,就著他胸前的兩點殷紅,畫了兩朵大大的菊花。


  嗯,皮膚滑滑的,肌肉也硬硬的。隻是,想到這樣一副身體不知被多少女人摸過,沐蘭便不由得往衣服上擦了擦手。


  “菊花帝,既然你說我欠你一個人情,那我就隻畫胸口算了,算是還你一個人情。從此,你我互不相欠。”


  抱起地上的包袱,沐蘭欣賞了一眼自己的傑作,想像著東陵無絕被人發現時的“驚豔”場麵,不由得得意一笑,頭也不回跑出了營帳。


  夜幕下,隻有幾堆篝火照亮著,沐蘭借著光摸到了拴馬的地方。


  其它的馬被她下了泄藥,這會兒已經不能跑了。所以,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吧?

  沐蘭翻身上馬,揚鞭一催,頭也不回的沒入了黑夜中。


  好在這晚月色很好,四周雖然荒涼寂靜,卻也不至於看不清路。隻是,第一次置身這種荒山野地的夜晚,沐蘭心裏最初對於自由的喜悅也漸漸變得有些緊張。


  朦朧的月色下,樹影憧憧,天地間隻剩下蟲鳴聲,以及,時不時遠處傳來的幾聲野獸的嗷叫。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沐蘭總覺得黑暗裏有什麽正窺視著她,迫使她不得不摒除雜念,催馬疾行。


  就這樣約摸趕了幾個小時路,突然,黑暗的遠處出現幾點火光。


  在這荒原之上難道還有人居住?沐蘭有些好奇,同時,也因為黑暗裏那種莫名的危險感讓她下意識的朝著火光的方向趕了過去。


  她以前爬山時也趕過夜路,但路上絕不止她一個人,也從不是這樣荒涼黑暗。所以,這個時候如果能遇見個人類,至少能緩解點恐懼。


  不過,沐蘭也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更明白在古代單身女子誘發犯罪的機率有多大,所以,在快要靠近火光時,她下了馬,牽著韁繩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快,抓緊時間布置,務必在天亮之間準備妥當。”“歘歘”的怪聲下,有人大聲命令著。


  “你們說,這消息可靠嗎?可別讓大夥都白挖了。”


  “三天前傳來的密報,十有八九是那夥人,最遲明後天到,要不,上頭能這麽緊急把咱們調過來?這次要是成功,咱們可就立了頭等大功了。”


  “嘿嘿,還是咱們將軍有謀略,設下這個陷阱,管叫那東陵帝君有來無回。”


  聽到“東陵帝君”幾個字時,沐蘭全身頓時發起了冷汗,同時,借著前方的火光,她也終於看清了十丈開外的狀況:幾百個穿著士兵衣服的人正揮舞著鏟子鋤頭忙活著,有的挖坑,有的則用樹枝雜草掩蓋在挖好的坑上。靠邊的火堆旁,圍著四個人,似監工模樣,剛才閑聊的正是這四個。


  “這次咱們五百兵馬就把那東陵無絕拿下,看他西楚國以後還怎麽囂張。”其中一人一臉得意的說著。


  “行了,大家少說幾句,加緊挖,弓箭手那邊再檢查一下。”另一人吩咐完,四人便紛紛散入挖坑的人群中。


  聽到這裏,沐蘭也徹底懂了。在現世裏電視她也沒少看,看眼前這布置,八成就是先用陷阱將人和馬絆倒,然後再亂箭齊發什麽的。


  想到這,她不禁渾身直冒冷汗,這要是晚逃一天,她豈不是也得跟著白白葬送掉性命?


  跟著東陵無絕果然是沒好果子吃啊。


  沐蘭震驚了好一會後,才平複下來,隨即才想到,這人命關天的大事,她要不要通知東陵無絕一聲?

  雖說這不關她什麽事,而且,東陵無絕也曾得罪過她,不過,經過先前一番報複,她也已經釋懷了。何況,這一路同行下來,他對她也還算照顧。


  討厭歸討厭,也沒到要他死的地步,何況,是事關幾十條人命。往大了說,是事關兩個國家。


  可是,她也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在逃的身份,回去送信,意味著什麽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尤其,是在她那樣對東陵無絕之後。


  她又不是聖母,這種賠上自己小命的虧本生意,傻瓜才做。


  就當今晚她什麽也沒看見吧,這是東陵無絕的劫數,死了也不能怨她。


  這樣想著,沐蘭牽著馬,輕手輕腳的準備繞道奔另一個方向。


  可是,腦海裏卻不由得浮現起東陵無絕那張邪魅的俊顏,想起他惡劣的調笑,想起他每晚的尊重……


  唉!那樣一副好皮饢,死了也有點糟蹋了。而且,他這一死不打緊,多少女人得為他守活寡呢。聽說,他連個孩子都沒留下,就這樣斷子絕孫了,也怪可憐的。


  當沐蘭意識到自己腦海裏竟開始有這些荒唐的念頭時,頓時有種敲暈自己的衝動。可是,腳步卻不由得停了下來。


  算了,見死不救也不是她的風格。而且,她好心救他們一命,他總不能恩將仇報,跟她秋後算帳吧?何況,他們的馬暫時跑不了,她隻回去報個信就跑,想來他們也追不上。


  打定主意後,沐蘭調轉馬頭,又開始往回走,心裏卻是莫名的舒展了許多。


  可是,沒過多久後,她便悲哀的發現,她似乎迷路了。


  沐蘭茫然四顧,月光下,四周都一個樣兒。這下,她就是有心救人,也無能為力了。


  正躊躇著,黑暗裏突然竄出一抹黑影,冷不丁的便擋在了她的馬前。


  “誰?”沐蘭驚得差點摔下馬背,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別怕。”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聲道:“公主,是我。”


  “蕭翼?”沐蘭更覺得不可思議了,蕭翼這會不是該中了迷藥倒在那紮營處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他剛剛一直在跟蹤她?

  月光下,蕭翼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語氣帶著迷惑,先她一步開口問道:“公主,你為什麽這麽做?”


  麵對他,沐蘭一時有些心虛和羞愧,畢竟她現在還頂著靳寧這副皮囊,她現在的行為,不僅僅是逃婚,甚至是辱及夏涼國,有礙兩國邦交。


  尤其,眼前這個人還是靳寧的心上人,此刻,他必然很失望吧?

  “蕭翼,你來得正好,快回去通知東陵帝君,前麵有幾百兵馬設了陷阱要害他。”沐蘭心思一轉,將話題轉向正事。


  她是沐蘭,不是靳寧,為了夏涼國犧牲自己一輩子的自由和幸福,她做不到這麽偉大。就算要被蕭翼鄙視,她也隻好認了。


  “那些我都看到了。”蕭翼依舊不解的看著她,這次,直接問道:“公主,你要逃婚?”


  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了,沐蘭索性坦白道:“是的,我不想嫁去西楚。”


  雖然已經是事實,蕭翼眼裏依舊免不了驚訝和複雜。為了國家大義,他才忍痛看著她遠嫁。可是,中途逃婚?一時間,喜怒憂怨,他心中竟不知是何種滋味。


  “這一路上,我就覺得你很反常,卻不知道你是這種打算。怎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她早就料到,作為最了解靳寧的人,蕭翼不可能不會注意到她已經跟原主的不同。卻不曾想到,他會因此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怪不得他沒有中迷藥。


  沐蘭暗中警惕的握了握手中的韁繩,試探道:“那,你現在是來抓我回去的?”


  “你在防備我?”蕭翼臉上有著不可置信的傷痛,“你明知道,我不會攔你,可是,你做這樣的決定,連告別也不準備與我說一聲?你一個人,要去哪兒?”


  沐蘭這才知道,替別人應付一段感情有多難,尤其是她並不想傷害蕭翼。可是,麵對他的質問,她該怎麽回答?


  “蕭翼,國家的罪人有我一個就夠了。你現在回去報信,正好可以立一大功。想必,東陵帝君也就不會遷怒於你們了。”沐蘭連哄帶騙道:“至於我,安頓好後,我會寫信告訴你我的下落的。”


  現在,拜托快點讓她走吧。


  蕭翼凝視著她,晦暗莫明的眼神讓心虛的沐蘭很是不安。


  他這一言不發隻盯著她看是什麽意思?

  好一會,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已經這麽決定,那麽,我也隻好……”


  隻好怎樣?抓她回去?

  在沐蘭幾乎想要不顧一切揚鞭逃跑的時候,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道:“我也隻好護你一路周全。”


  沐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說,你要跟我一起逃?”


  “是。”蕭翼語氣堅定起來,“我無法忍心強迫你回去,更無法放心讓你一個人走。所以,我隻好陪著你。”


  “你……”沐蘭被他震憾了,但很快便清醒過來,忙堅決道:“不行,你想沒想過你的後果?”


  她好歹還頂著個公主的身份,靳元弗再怒,也頂多是派人通輯她。可他蕭翼隻是個將軍,家中還有父母親人吧?他就不怕家人被遷怒?

  更何況,她一個人逃,隻能算叛國逃婚。兩個人逃,那不成了私奔?


  腦子裏迅速閃過東陵無絕的身影,本來,他是因為續魂草才答應的聯姻,那麽,她逃了,他應該也是可有可無。可是,如果她是與人私奔,以東陵無絕那樣自大要麵子的人,會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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