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夢魘
夢魘世界,四大帝國,東北方向,伯諾帝國,天銀行省,天銀城,天銀魘夢學院。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躺在很簡陋的木板床上,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這個男人叫做陳瀟,他可以說是伯諾帝國的一個傳奇,他今年剛剛二十歲,卻以極其強悍的天賦,悍然步入一個要另同齡人仰視的境界。
魘夢使者,就是他的職業。
在沃爾森大陸,沒有人能夠調動自然的力量,沒有魔法,沒有武技,有的,只有伴生於人類靈魂的特殊能力——魘夢。
魘夢,可以說是人類靈魂的補完,每個魘夢都有自己的名字,都有自己的戰鬥方式,各不相同。
魘夢使者也是有等級差別的,大陸之上的人稱之為——九九八十一階,登天之路。
據說當魘夢之力達到八十一級之後,人類的靈魂就會被徹底完善,成為真正的聖人,從而進入傳說中的神界。
聖階雖在,只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人做到過罷了,要知道,慾望那些東西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存在的。
沒有慾望,談何為人!
陳瀟在小小年紀,魘力已經達到了四十級的地步,被譽為整個伯諾帝國最有可能登上第八十一層台階的人。
可還是那句話,年少必輕狂,陳瀟在一次戰鬥之中由於對方出言不遜,竟然用自己的魘夢廢掉了對方的雙腿。
可是,對方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家族的勢力卻不是陳瀟可以比擬的,要知道,陳瀟可是個孤兒,是由他在鄉下的姑媽拉扯大的,是一個草根到不能再草根的人。
對方自己雖然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但是他卻憑藉自己家族的勢力請到了一個很強大的人。
他請來的人的職業叫做夢魂師,是大陸上最詭異的職業,沒有之一。
夢魂師可以把魘夢使者靈魂中的魘夢通過特殊的手段提取出來,製成一種藥物,而吃了那種藥物的人,便會擁有原來那個魘夢使者的魘夢。
夢魂師百萬人才有一個,而數十夢魂師才有一個能成功製成夢魘藥物。
於是陳瀟就徹底悲劇了。
他的魘夢被人直接從靈魂之中抽了出來,製成了藥物,而他自己,也由於失去魘夢,成了廢人。
而且由於那個制魘師在陳瀟的靈魂里動的手腳,每到午夜,陳瀟的靈魂便會抽搐,痙攣,疼痛到崩潰。
靈魂的暗傷,怎麼治癒?
他只能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孤獨的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是,靈魂的痛苦又怎麼會忍受得住?終於,在今天,陳瀟的靈魂,徹底的崩潰了。
靈魂的潰散象徵著死亡,而陳瀟的死亡也正是那個夢魂師最終的目的。
可是,死去的人怎麼還會顫抖?難不成他還留戀著塵世的一切?
陳瀟身體的顫抖愈發的厲害了,他的頭上甚至還出現了幾顆黃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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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看黑血忘川岸,白骨森森淚已干。
墨紅色的河水,幽暗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橋面,無數涌動的人頭。
恍然之間,陳瀟好像又回到了地獄,回到了忘川河上,回到了奈何橋頭。
「我不是已經離開這裡了嗎?我不是已經陷入到了一灘不能呼吸的泥淖中了嗎?我怎麼又回到了這裡?」
「而且,為什麼我是一個旁觀者?我到底是不是陳瀟?」
在想到這個問題時,陳瀟突然感覺到一陣窒息,彷彿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深淵一般。
「這個該死的感覺……又來了」陳瀟的眼前,又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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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嘈雜。
陳瀟眼前的景物已經不是幽暗深邃的忘川河水了,而是一個類似於西方鬥技場的地方。
陳瀟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就站在鬥技場上,面對著一個把自己裹在純黑色絲質長袍的人。
「這……是我嗎?為什麼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莫名其妙的,對面那個黑袍男人朝自己招了招手,自己的身體里就飄出了一大團墨黑色的物體。
隨著那團黑色物體從自己體內飛出,站在鬥技場中的自己彷彿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單膝跪地,一臉猙獰的對著那個人吼了一句什麼。
陳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臉竟然可以這麼可怖。
「你是夢魂師?宋家到底出了多少錢讓你毀了我?」
「夢魂師?這是什麼?宋家,又是哪個家族?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們又為什麼要毀了我?」陳瀟萬分不解。
而半跪在鬥技場中央的年輕的自己,在又狠狠的咒罵了幾句之後,昏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剛剛那個到底不是我如果是的話,我又是誰?」
隨著這疑問,窒息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艹!」不知道多久沒有吐過髒字的陳瀟,在昏迷之前,狠狠的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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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的感覺又一次傳來,但是這一次同前兩次不同,這一次那溺水的感覺並沒有飛快的消退,而是給他帶來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並且在陳瀟面前形成一副的畫面。
那種感覺套用俗一點的話說,就是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但是這記憶,卻不是陳瀟自己的記憶。
雖然這人也叫陳瀟……
在陳瀟看來,這個陳瀟的生活簡直可以和好萊塢的奇幻巨制相媲美。
而且從另一個陳瀟的記憶之中,陳瀟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
隨著雙方記憶的整合,陳瀟徹底確定了這裡不是地球畢竟,地球上不會有魘夢使者啊,魘夢啊,魘獸啊什麼的。
記憶的整合慢慢結束,那種奇妙的窒息感也漸漸消失了。
陳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自己的誓言又回蕩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我一定要愛她一萬年下一世我一定還會遇見她我一定會等著她。」
「老天竟然真的又給了我一次重活的機會……」陳瀟笑著說道,「我一定要實現我在奈何橋之上的諾言。」
「只不過……」陳瀟臉上的微笑漸漸變成了苦笑,「為什麼這個身體會被人廢掉?在這個世界沒有實力可是寸步難行啊……沒有實力,我又怎麼去找她?」
「這難不成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想到這裡,陳瀟默默抬頭,看向了房間的天花板。
滿是灰塵……
正如他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