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268章 文章蓋世 厄於學宮
那辟邪「雕塑」四肢匍匐,頭顱點地,這分明是在「五體投地」的乞求。
一個成年的辟邪,那本來是神靈一樣的存在啊。她不僅強大,而且擁有不朽的生命。然而,她既沒有選擇玉石俱焚,也沒有選擇事後報復,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放棄自己永恆的生命。
只為了確保兒子能夠活下來。
或許,這世界上唯一完全無私的愛就是母愛。
東方宇猜想,當年,雙方一定發下了最殘酷的神識誓言。也只有這樣,強大的魂念師協會才會在辟邪自殺之後,不敢真的殺死她的兒子,只能把他永遠的囚禁起來。
想到這裡,東方宇也不顧是在學宮的門前,深深地鞠下躬去,口中小聲道:「伯母,我已把小辟邪救出來了,而且我也和他簽訂了平等契約。我們已成了好朋友,這一生,我一定保證他的平安,我要和他共同追求長生,您放心吧。辟邪,你別哭了,快和你媽媽說話啊。」
小辟邪怎麼也無法停止哭泣了,急得犼沒辦法,也顧不上東方宇讓他隱藏實力了,「噌」的一聲竄了出來。它三兩步竄到辟邪雕塑的跟前,用兩個小爪子拱著手道:「我也叫你伯母吧,我和辟邪已經是好朋友了,以後誰也別想欺負他,誰要欺負他,我就揍誰。」
小辟邪終於緩過勁來,抽泣著道:「媽媽,我想你啊,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能回來。」
「嗡!」
東方宇只覺得一陣恍惚,怎麼好像「雕塑」動了一下呢?
下一刻,一個清晰的神念傳進東方宇、犼和小辟邪的識海之中,「犼,我認識你。還有你,年輕人,我能感到你的赤誠,謝謝你們肯照顧我的孩子。你們都不要再說話了,這是我留的一點殘念,時間太久了,你們不能打擾我了,讓我把話說完。」
「貝貝,你終於逃出來了,媽媽非常高興。媽媽活了非常悠久的歲月,對生命並不留戀了,媽媽只是擔心你。」
小辟邪只是哭泣著不斷喊著「媽媽」,而老辟邪則繼續傳念:「你們想辦法把我的神體取走,剝下外面的一層石皮,我用自己原來的神體為你製作了一具軀體,有了它,你才能完全復活,自由的生活。好了,你是一個強大的辟邪,不是一支羚羊。你不要總是哭哭泣泣的,媽媽最大的快樂並不是長生,而是你能平安的成長……」
傳念漸漸終止,小辟邪已經泣不成聲。
東方宇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辟邪,他想起了前世一個古老的故事。
一個男人聽信了女人的惡毒謊言,要用娘的心為自己的老婆治病。於是他殺了自己的娘,並把娘的心掏了出來。男人捧著娘的心向自己的家跑去,卻不小心摔了一跤,娘的心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正在這男人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娘的心說話了,「孩子,你摔疼了嗎?」
東方宇正在無限感慨之間,「悲劇」終於發生了,幾個太學生無意間發現了東方宇,一聲「狼嚎」引來了無數學生。
「詩神來了!東方博士來為我們授課了!」最初發現東方宇的學生大吼著,興奮的無以附加。
東方宇連忙讓犼藏了起來,傳念小辟邪不要著急,從長計議,這才轉過身來,無奈地和學生們打起了招呼。
國學院祭酒郝思楠一路小跑著從後方奔來,興奮的老臉通紅,嘴裡還嚷著:「東方先生真乃信人,你要再不來,我只好再上門了。」
東方宇並不是絲毫也沒思想準備,可他原來是打算好好地備兩天課再來的,現在可好,講課成了即席講話,讓他真的有些緊張。
被國學院官員和學生們重重圍著,東方宇被簇擁進了一個類似禮堂的「大教室」。他估計,這裡最少能坐二百人以上。
郝思楠剛剛把他引到最前方,學生們「呼啦」一下就把所有的座位搶光。東方宇無奈地開口了,「各位學子,其實我今天只是想來了解一下,你們究竟想讓我講什麼?然後準備回去準備一下再來講的。」
「詩神,我們想聽你講月亮詩!」
「大博士,你給我們講講一江春水向東流吧!」
「東方先生,我們最想知道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是怎樣想到的?」
東方宇心下暗喜,原來是這樣啊?那豈不是說,自己隨隨便便找一首詩,從頭到尾的鑒賞一番就算完活兒,這好像一點都不難啊?
他正想從台下學生紛亂的呼喝聲中找一首自己最熟悉的詩歌講解,郝思楠開口了,幾句話就把東方宇的鼻子都氣歪了,有種把他打的滿地找牙的衝動。
郝思楠是這樣說的,「各位學子,東方博士是修士,修士的時間非常的珍貴。他的那些金殿詩已經全國流傳,再講也顯不出東方先生的最高水平。我們好不容易請他來一次,何不讓他展示一下自己的超級才能?就是能把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寫成美妙的詩。」
東方宇瞠目結舌,嚇得心裡怦怦直跳,這廝究竟想幹什麼?非要搞死自己不行嗎?
有時,你越是害怕,事情就越是會向著你最害怕的方向發展。
「轟!」
台下的學子們紛紛叫起好來,意見竟然瞬間就統一了。
郝思楠滿臉的笑意,在東方宇看來那更像是滿臉的奸笑。只見他雙手瀟洒地向下一按,止住台下的喧嘩,繼續道:「據我所知,在來龍都之前,東方博士一直是萬靈仙宗的得意弟子。他從沒有接觸過政事,當然也就沒有接觸過戰爭,現在就請他以戰爭與和平為題,寫一首新詩。」
東方宇現在很想吐郝思楠一臉老血。看著台下眾學子殷切的希望,看著他們狂熱的面容,東方宇只得絞盡腦汁,搜索枯腸。他從先秦開始直想到清朝滅亡,尋找合適的戰爭詩歌。
這類詩歌雖有,但他所知的並不多,為了掩飾,他只得道:「老郝,國學院這麼大的衙門不可能沒有酒吧?」
郝思楠橫起右手拍了拍額頭,連連抱歉:「怪我,怪我。我說今天東方先生才思沒有在金鑾殿上敏捷呢,竟是我把先生做詩的愛好忘了。左右,快去我那,把我珍藏了三十年的那壇好酒取來。」
小鴉一聽有三十年的好酒,不禁在瑪瑙塔中大吼:「哥哥,我馬上就要喝!」
又爭取了近一刻鐘的時間,東方宇終於想起了一首詩,思前想後覺得比較貼題,心中安穩了下來。
接過郝思楠捧獻的好酒,東方宇瀟洒地拍開泥封,還沒有喝就聽台下有人說了一句,險些喝嗆了。
「你們看啊,東方博士一見了酒,整個人神采都截然不同了,剛才好像才思不繼的樣子,現在卻神采飛揚的,真不愧是酒中詩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