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一步暗棋
這個時候,肅順當然是當人不讓了,但是一個火器營,他也不能親自去掌管,只需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選而已。
肅順答道:「皇上,火器營乃是京城的頂尖戰力,地位非同尋常,奴才以為必須交由以為倚重的重臣統率方才可以,輔國公載敦勤於國事,現在侍衛處令散秩大臣,可以直接統領火器營!」
載敦乃是怡親王載垣的弟弟,聖祖康熙皇帝的嫡系子孫,正黃旗,可謂是根正苗紅,而且是從二品的散秩大臣,以從二品高位領火器營,也可說是高配了,最為重要的是,載敦與載垣兄弟是肅順的死黨,這個圈子裡,肅順最為聰明,也最得咸豐的信任,雖然爵位沒有他們來得高,但朝廷的大事,一般都是肅順發生,其他人跟隨的,沒有一個人例外,肅順的才幹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趕出來的。
將火器營交在載敦的手裡,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跟放在自己的手裡沒有任何的區別。
咸豐點點頭,載敦與載垣兄弟,本事雖然一般,但是這忠心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火器營依仗的是火器之利,並非弓刀石馬步箭,即便是這些功夫差一些,依舊影響不了火器營的戰力。
咸豐說道:「那好,著載敦為火器營掌印總統領,專務火器營編製、訓練以及作戰指揮!」
一旁的載敦大喜,這可真的是天上掉餡餅啊,火器營,這可是跟京西的火器營是兩碼事,裡面裝備的都是最為精良的西洋火器,不但如此,等到美國佬的武器裝備送到了,根據朝議,還要配置一個炮兵營,管轄著數十門大炮的!這可是非同一般的戰力,可以說,一個成軍后的火器營,足以抗衡十餘個綠營了!絕對可以!
載敦連忙跪倒在地,答道:「奴才謝主隆恩!便是肝腦塗地,也難報萬一!」
咸豐答道:「好了,載敦,火器營可是交到你的手裡了,你要明白,這可是咱們京城最重要的屏障,全靠著他護衛京城呢,你絕對不可懈怠!如果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直接向郭燁請教,畢竟他精通洋務,熟於西洋軍械,所定操典,不可隨意變動!」
載敦連連答應。
不過,肅順與咸豐雖然選了一個忠實的盟友或者臣子,卻是忘記了一個致命的問題,載敦乃是載垣的兄弟啊,載垣剛剛在火器營哪裡栽了大跟頭,就將其兄弟派去統率火器營,這還能夠有個安生嗎?
朝會散去,奕?與僧格林沁兩人一同回到了恭王府,至於現在的郭燁,沒有了什麼事情,自然也是過來了。
看著一臉訕笑的郭燁,兩個人氣就不打一出來,現在好了,現在可是好了!剛剛到手的火器營,還沒有捂熱乎呢,就又被肅順一黨給搶了去,實在是令人憋屈的很!
僧格林沁罵道:「混蛋!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糊塗蛋!即便是你軍紀嚴明,也要看對什麼人啊,載垣那可是一國的親王,你竟然敢命令士兵將其給掀下馬來,反了你了,你只嫌捅的簍子不夠大嗎?」
郭燁臉色尷尬,連忙陪笑道:「王爺,這件事情可真的怪不得我啊,我正在屋中閉門思過呢,誰知道載垣王爺竟然擅闖火器營?那可是軍事重地,他還以為那裡是自己家的後花園呢,火器營如果不開槍示警,我會直接將當時的把總削首示眾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抗命!」
一旁的奕?氣道:「那現在怎麼辦?火器營就這樣交在肅順一黨的手裡了,未來肅順一黨的勢力會更加的強悍!本來步兵衙門就在他的控制之下,現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也是在他們的控制中,在控制了火器營,肅順一黨,還有誰能夠制衡的了嗎?」
郭燁笑道:「王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即便是我手裡沒有了火器營,不是還有保定鎮的總兵嗎?我可是聽說保定鎮有著數千兵力呢,等我入了保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打造一支強軍出來,嘿嘿,強軍,強軍,只有強將再能鍛造強軍,沒有了將領,載敦就是一個廢物,他那裡懂得練兵?用不了兩年時間,那群驕兵悍將就會變成軟腳蝦!」
奕?苦惱道:「郭燁,現在火器營真的落在了肅順的手裡,以後可是有咱們的苦日子了……」
郭燁答道:「王爺放心,他們掌控不了火器營的,我帶出來的大軍,豈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夠控制的了得?嘿嘿,這個載敦如果老老實實的呆著,一切蕭規曹隨還好,如果瞎折騰,只怕用不了兩個月,火器營就會散了攤子的。」
僧格林沁訓斥道:「糊塗!什麼想法,難道火器營垮了就是什麼好事情嗎?這可是朝廷的一支強悍戰力,如果就這麼廢棄了,對朝廷而言,是多麼大的損失?」
郭燁一吐舌頭,知道自己失言了,剛要說話,突然胸中騰起一片明悟,對啊,即便是自己不在火器營了,火器營所有的弟兄不照樣得聽自己的嗎?這可是未來的一步暗棋!肯定是有大用的!
郭燁尷尬笑笑,答道:「兩位王爺,雖然是肅順控制了火器營,又何嘗不是咱們給他在其中摻沙子的機會?火器營的八個把總,每一個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下面的那些伙長、什長,也不例外,我一聲招呼,他們火器營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咱們的掌握之中……」
奕?心頭一驚,狐疑的看看郭燁,問道:「郭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離開了火器營總統的位子,你還能夠控制得了火器營?笑話!」
有清一代,向來是以文制武,將領們只有統兵權,沒有調兵權,更不用說郭燁這樣的離開了火器營,還想能夠控制火器營,怎麼可能?
郭燁笑笑,答道:「王爺,每個人的練兵之法,多有不同,別人練兵不過是按部就班,軍士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但是我不一樣,我將他們視為生死兄弟,他們以我為父兄,這種感情乃是一同摸爬滾打才歷練出來的,絕對經得住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