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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拂曉之晨 第147章 和日本商人談生意

  釣魚台內的宴請結束之後,光海君同毛文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毛文龍似乎並不願意跟光海君並行,他故意拖慢了腳步,落後了幾步。


  走出釣魚台後,雙目失明的光海君就被優待的坐上了一頂小轎,然後被四個轎夫迅速抬著離去了。


  毛文龍這時才想要加快腳步,不過前麵提著燈籠引路的內侍卻走向了邊上的小徑,毛文龍頓時停下了腳步,警惕的說道:“這位公公,那邊不是出宮的道路吧?”


  內侍提著燈籠,躬著身子滿臉堆笑著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讓大帥出宮之前,先去見一個人。”


  毛文龍將信將疑的跟著內侍上了小徑,小徑的盡頭是一所小院,小院門口有兩名侍衛守著。


  毛文龍躊躇了一會,便全神戒備的走了進去。小院內同樣守著兩名侍衛,替他引路的內侍同兩名侍衛交談了幾句,然後回身對著他說道:“大人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內侍說完之後,帶著兩名侍衛走出了小院。毛文龍完全不明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父親?”一個聲音在東廂房內響了起來。,毛文龍下意識的轉身回道:“承祿?”


  毛承祿頓時高興的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毛文龍頓時酒意全消,大為吃驚的說道:“你怎麽會在這?”


  毛承祿頓時向他解釋了自己的處境,皇帝給他喝的並不是什麽毒酒,而是麻醉藥。


  皇帝不想殺他,但也不想讓這件事傳到文官耳中去,所以就決定給光海君一個交代。


  毛文龍隻是想了片刻就明白了過來,他看著義子試探的說道:“所以毛承祿死了,而你活下來了?”


  毛承祿咧著嘴笑道:“義父你真是聰明,剛剛那位公公解釋了半天,我才有些明白。而我不過說了幾句,義父你就了解了。”


  “那她怎麽辦?”毛文龍對著他身後歪了歪頭,注視著倚靠在門楣上的女子問道。


  毛承祿回頭看了一眼,才轉回頭,有些喪氣的說道:“一會就有人送她回光海君身邊去,以後的事還不清楚,不過這個孩子將會是光海君的孩子。”


  毛文龍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黑著臉小聲訓斥道:“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什麽孩子?隻要你能活下來,還怕沒有孩子嗎?


  離那個女人遠些,光海君怎麽說也算是個藩王。要是你和他的事傳揚出去,你有多少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毛承祿頓時沉默了下去,雖然他不敢同毛文龍頂嘴,但是從他的模樣可以看出,他並不讚成毛文龍的說法。


  毛文龍歎了口氣,然後問道:“那麽今後你怎麽辦?陛下有交代過嗎?”


  毛承祿頓時有些振奮的說道:“陛下讓我改個名字,然後進入陸軍軍官學校學習。還請義父給孩兒改個名字吧。”


  毛文龍沉吟了一會便說道:“你原本姓趙,這次便改回原姓,你又是東江鎮出來的人,就叫趙承東吧。”


  毛承祿頓時恭敬的對著毛文龍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義父賜名。”


  毛文龍停頓了下,繼續開口說道:“今後你也不必再叫我義父,毛承祿既然死了,你我之間的父子緣分也就算盡了。”


  “義父?”


  “陛下既然已經說過毛承祿已經死了,那麽毛承祿就已經死了。難不成,你以為陛下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毛文龍冷峻的說道。


  毛承祿頓時愣住了,剛剛死離逃脫的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半個小時之後,毛文龍就敲了敲院門,守在門外的內侍就帶著他離去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宮內。


  第二天,盧九德帶著濱田佐助等日本商人,前往了北郊靶場,觀看弗朗機炮和火槍的實彈射擊。


  濱田佐助身邊的一名叫做吉兵衛的商人,對著這些火槍、弗朗機炮大為讚歎不已,他對著盧九德說道:“10多年前,大阪夏之陣的時候,這兩種鐵炮在日本起碼也能賣到170貫-200貫。而這西洋大筒更是有價無市,起碼也要3000貫每門,真是可惜了…”


  盧九德心裏一沉,不由笑著問道:“怎麽,現在的日本,這些火器難道就賣不出價錢了嗎?”


  吉兵衛對著盧九德彎了彎腰,才說道:“自大阪之戰後,日本已經久未聞戰火了。各地大名對於火槍、大筒的興趣,還不及裝飾精美的鹿皮鎧甲,或是色彩豔麗的絲綢錦緞之物。”


  崇禎原本期望出售的火繩槍同弗朗機炮,最終並無人問津。不過濱田佐助向盧九德請求,製作幾隻裝飾精美的火繩槍,他要作為禮物贈送給相熟的大名。


  盧九德不快的帶著他們回了城,下午帶這些日本商人去參觀絲綢、棉布、毛巾、玻璃、鐵器等貨物時,這些商人才開始大肆進行采購。


  很快這些日本商人便發現,他們攜帶的金銀居然無法完全支付想要購買的貨物。


  盧九德於是就把他們介紹給了新成立的大明中央銀行,新任銀行行長的汪逢元親自出麵接待了這些日本商人。


  在日本借貸資金給外國商人的事並不罕見,比如澳門商人常常因為資金不足,向日本豪商借貸資金,然後約定第二年再進行歸還。資金借貸的利率,一般是28%-40%。


  汪逢元最終決定以25%的利率借給這些日本商人50萬元,雙方約定每一元相當於慶長丁銀一兩,在來年五月之前歸還,每超過一個月增加3%的利息。


  談完了這筆借貸之後,汪逢元還向濱田等三位商人頭領提出了一個建議,“如果三位願意協助本行在日本建立一個分行的話,那麽本行願意將這筆貸款的利率下調至15%。”


  吉兵衛有些好奇的問道:“建立一個分行,需要我們協助什麽呢?”


  汪逢元誠懇的說道:“我們打算在日本建立分行,為采購大銅礦,海產的大明商人,提供資金上的擔保或是支持,並開展中日兩國之間的匯兌業務。


  不過我們在畢竟不熟悉日本的商業形態,所以需要有人加以引薦一些有實力的日本商人,並在本行資金短缺的時候,提供暫時性的資金周轉。


  不知各位,是否願意同本行合作呢?”


  濱田佐助原本並不怎麽在意,不過當聽到匯兌業務之後,他忍不住詢問道:“這個匯兌業務,可是在日本存錢,然後在明國取錢嗎?”


  汪逢元點著頭說道:“正是如此,比如這筆借款,如果你們在歸還給本行在日本的分行的話,隻要本金 利息 5%的匯水就可以了。”


  濱田佐助試探的問道:“那麽如果我在日本存入一筆資金,然後到北京再取出來,是不是本金減去一個5%的匯水就可以了?”


  看著汪逢元點頭稱是,這些日本商人頓時紛紛出聲,表示願意協助大明中央銀行在日本建立一家分行。


  從十王府前的中央銀行大院出來之後,濱田佐助特意跑到了盧九德身邊,表示想要同他單獨談談。


  盧九德不以為意的帶著他,來到了自己的別院。吩咐仆人不必再進來書房打攪兩人之後,盧九德便對著濱田佐助詢問道:“你究竟想要同雜家談些什麽呢?”


  由於連通譯都被遣走了,濱田佐助隻能以結結巴巴的中文加上筆談,同盧九德費力的交談著。


  “尊敬的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要購買,上午大人帶我去看的大筒、鐵炮、火藥的話,那麽大人是否願意用明國的船送到日本去呢?”


  盧九德心頭大喜,不過他還是按捺住情緒,裝作好奇的問道:“為什麽要用明國的船隻呢?要知道,我們對於日本的地理和海岸環境完全不熟悉,你不覺得這會增加很多麻煩嗎?”


  濱田佐助擺著手趕緊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明國的船隻出了狀況,你們可以借口這是語言不通造成的誤會,並不是向日本販賣火器。


  如果是我們用自己的船隻進行運輸,那麽被幕府的密探偵查到的話,就會牽連到很多人。”


  盧九德矜持了一下,便點頭同意道:“看在你這麽真誠的份上,雜家可以給你通融一二,不過你打算購買多少弗朗機炮和火繩槍呢?”


  濱田佐助思索了下便謹慎的問道:“那麽請問大人,今天早上看到的兩種大筒和兩種鐵炮,還有火藥、炮彈、子彈各需多少價格呢?”


  盧九德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折好的白紙看了起來,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便抬頭笑容滿麵的說道:“弗朗機炮有兩種,重1千斤的,價值3000元;重5百斤的,價值1500元。


  火繩槍同樣兩種,重型的崇禎一式,200元每門;輕型的崇禎二式170元每門。


  火藥每百斤25元,500克重球形實心炮彈每枚1元,380克重球形實心炮彈每枚0.8元,鉛彈每250克1元。”


  濱田佐助隻是略略心算了下,就知道這個價格已經比那些南蠻人賣給幕府的價格便宜了許多。日本的一貫可不止是一兩銀,而是3兩上下浮動。


  雖然明人的火器價格隻有南蠻人的三分之一,但是這個價格依然還是很驚人的。


  裝備3000人的鐵炮,加上20門大筒,大約就需要近60萬元,加上彈藥起碼也要近80萬元。


  想要用武力對幕府做些什麽的話,起碼要裝備三支這樣的軍隊,加上訓練和士兵的薪水,這可就是300萬元了。


  光憑濱田家可支付不了如此巨大的款項,這顯然需要征得大納言的首肯。更何況大納言是否願意動用武力對付自己的兄長,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濱田佐助想到這裏,便立刻對著盧九德謙卑的說道:“訂購多少數量的大筒和鐵炮,這需要我回去向本家的主事者進行匯報,恐怕暫時還不能向大人您做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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