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王婆賣瓜（下）
“喂？是周細珠啊，那個什麽……你男朋友醒了沒？”
萬古不變的定律，遇到問題自己一個人無法解決了怎麽辦——當然是要“搖人”呀。
誰說這一招隻能惡霸、反派使用了？而且那種角色一用大都是便是坑爹型“上陣父子兵”——“兒子送完老子送”。
都來給主角刷經驗呢嗎……
“你要幹嘛，葉仲？是不是協商那邊的時候出問題了？”
周細珠對葉仲的氣還沒有消下去，即便葉仲已然是潛移默化地成為了行動中的老大，但是她對葉仲說話還是非常不客氣。
不過葉仲倒是也不在意，畢竟對方已經猜到自己協商合作時闖禍了。
“翠翠老師，你有紙嗎……”
“噓，葉仲！現在辯論比賽還在進行之中呢，你小聲一點呀！”
女老師人挺不錯的，一邊指責葉仲在從洗手間裏回來後打電話會打擾到其他人，一邊卻從隨身小包裏掏出了紙巾遞給葉仲。
不過電話那邊的周細珠倒是不會給哪一位觀眾麵子：“呦嗬，葉仲！原來是去找妹子了呀，是不是要喊我們家韋豪一起去啊？”
“確實是找妹子了，但是這可是一位人民教師，而且還是任務需要——反正他到底在沒在啊？我有急事並且還是正經事。”
葉仲確實挺焦急的，旁人眼裏還以為他是因為辯論比賽到了最緊張刺激的自由辯論環節、雙方四位辯手均可提問回答，要支持自己喜歡的隊伍而緊張呢。
是呀，自由辯論環節結束之後就是最後雙方四辯的發言時間了。
然後再到了之後的觀眾或者評委提問環節，有人可能就會趁著在主持人宣布比賽結果之前去上個洗手間，最後“意外”地被一具屍體嚇得不輕。
“他和我正準備去出逛逛呢，你到底有什麽事趕緊說！”
今天中午前陳韋豪酒醒了，他起來後先是和周細珠吵了一架。兩個人各抒己見，對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發表了看法。
吵架倒是沒有引發什麽大問題，最後也沒有吵出什麽結果來。不過很快地，陳韋豪可能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心懷愧疚，一直粘著周細珠瘋狂道歉。
不知不覺地，兩個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緊張了。即便是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周細珠也能感覺到這種變化，不僅僅體現在男朋友身上，自己身上也有一些這樣的特征。
按理來說，兩個人已經同居了兩年不到，平淡期應該早已經過了才對。
最後周細珠也決定不再讓關係更加緊張了，便也積極回應了男朋友。
吳世楠出去尋找“神針”以備使用，葉仲早上就出去找【南靖城遵紀守法誌願者協會】協商，正好是陳韋豪和周細珠兩個人留在了火鍋店據點。
後來，陳韋豪和周細珠都覺得，那晚是他們之間最奇怪的一次貼合……
即便他們已經很熟悉對方的身體了，可是那一天傍晚，他們感覺對方好像一個陌生人。陳韋豪野蠻了很多，而周細珠則有點心不在焉。
少了那種必要的、兩個人之間特殊的氣氛。
事後，陳韋豪提醒周細珠明天可能會有葉仲提過的胡巧靈或者是安娜·喬找上門來，需要做好應對強敵的準備。
“混球，你總是這樣玩，萬一‘搞出事情來’我就砍了你。”
周細珠語氣平和，不過話卻讓人一點兒也覺得是在開玩笑。
其實即便周細珠狂野、強勢、犀利，但是她也是一個女孩、她肯定也會想過關於未來的生活這些現實的問題。
而她所擔心的，也是她覺得陳韋豪一直在逃避的那些問題——毫無疑問，陳韋豪可能一個都沒法解決好。
說實在的，葉仲待他們兩人並不薄。本來他們這個四人小組織現在正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葉仲卻為了他們兩個的關係而提議讓他們兩個“把守據點”。
拜托！一個火鍋店需要怎麽把守？
難不成要小心胡巧靈帶著安娜·喬再約著【紋山派】的人來吃火鍋、把毛肚都涮完了？
周細珠不傻，她能看得到這些東西。不過陳韋豪酒醉醒來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倒是另說了。
而回到剛才的話題，最讓周細珠對葉仲生氣的原因其實是關於她和男朋友之間的關係——葉仲的出現改變了陳韋豪本想尋找平靜生活的想法，這幾乎破壞了周細珠對兩人未來生活的全部幻想。
再說的通俗一點，即便周細珠敢百分之百肯定陳韋豪不會“彎”的，但是葉仲的出現確實和“第三者插足”性質差不多！
最後，周細珠也想得煩躁了，便答應和陳韋豪一起去酒吧喝點、活躍氣氛，說不定晚上會更加舒服。
葉仲差點寄的拍桌子、歇斯底裏！我在這裏都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怎麽這兩個隊友還在想著兒女情長呢？還去喝酒，真是“坑隊友”啊。
幸好是葉仲發覺旁邊的女老師一直在緊張的看著他，生怕他發作搗亂會場秩序。葉仲這才逐漸恢複理智。
“別擔心老師，我曾經呀是一個不太乖的學生，最後也是家庭原因上得學不多，對於這種嚴肅的氛圍可能會有一點不太適應，還請您見諒啊。”
葉仲這個人可能很蠻橫、很不講理，但是他也不喜歡給別人帶來麻煩。
用他的話來說“厚臉皮和死不要臉是兩碼事”！
“沒有的事，葉仲先生。我不知道你竟然沒有上過學，本來看你年輕的裝扮，我還以為你是咱們南靖的大學生呢。”
女老師的同情心一下子就上了，她剛才借給葉仲紙巾後葉仲就一直在身上擦來擦去的，這下她也小心翼翼地在幫助葉仲擦身上的汙漬。
她是一個人民教師，雖然隻是在少年宮裏麵工作而不是在學校裏麵，但是她也有如天下所有負責任老師一般的教書育人之心。
南靖即便是一座省會城市，一座南方經濟發達、排名前列的先進城市，但是總有人比較幸運、也有的人飽含不幸帶來的痛苦。
少年宮中有家境較好的孩子對老師說“你不用管我了！等著別和我媽說我曠課就行”，也有家庭條件不是那麽優越的孩子問老師道“請問我們能夠加一個微信嗎？之後我有不懂的問題還想請教老師您呢”。
這可能是全天下大部分老師都會遇到得問題吧？女老師覺得葉仲狂妄自大的背後藏著一種獨特的謙遜，因此她對葉仲有了更多的像對待學生一般的好感。
等等！這個汙漬是什麽？
“嗯哼？不用不用！”葉仲早已看出女老師的驚訝，他趕緊解釋道，“這是我剛才不小心流鼻血了，最近吃了一些小孩子不該吃的藥，火氣實在太重了！”
原來是這樣呀，女老師舒了一口氣，她對血跡是非常敏感的、小時候就有一點點“暈血”，之後還會引發她的胡思亂想。
你這麽謙虛又陽光，應該不會做出自*或者殺人這些事的吧。女老師微笑著安慰自己，也順理成章地回應葉仲的動作，讓其自己來處理這些血跡。
“你這麽膽小又慫包，還敢殺人呀？哈哈哈……”
“噓！這裏是在進行著緊張刺激的辯論比賽呢，小聲點！有沒有素質啊……”
這下變成葉仲勸解別人小聲一點、不要破壞場館秩序了。
小夥計的屍體處理得並不好，葉仲隻是給他做了一個頭暈對著馬桶嘔吐的樣子就離開了。因為他沒有手套，需要格外小心留下痕跡。
他也沒有鋸子，還有他的底線也不能讓他做出更加傷天害理的事情。
葉仲原本想去洗手架或者樓梯間接電話的想法也不能行了，他注意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原本時間不是很長的辯論比賽，出去場館外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不能再留下更多的可疑之處啦！
“這好像比殺死一個‘天人’還要麻煩多了……”
葉仲無奈地靠在椅子上，可是又迅速彈起來！
那邊怎麽有一個大叔要去上衛生間了？自由辯論環節都還沒有結束呢，你這也太不尊重辯論比賽了吧，還有沒有一點辯論精神了！
算了，算了。現在可不是在心裏麵對他進行道德譴責的時候，葉仲必須趕緊跟過去看看。
“等等，葉仲！你又要去幹什麽？辯論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你看完再去忙你的那些事好不好？”
女老師看見葉仲打算再次起身，連忙勸阻他。
周圍人的目光再以不止關注嬉皮笑臉、不安分的葉仲了，他們也看著女老師、甚至在知道女老師是這裏的老師之後，眼神比起看葉仲來還要更加犀利了。
好像在說“那個家夥是個小流氓才那麽喜歡在會場裏麵搗亂，你作為一個這裏的老師、又和那個小流氓認識，難道還不知道勸阻他一點嗎”。
不過葉仲現在可顧不得這些：“我去跟著剛才那個人呀，他看起來好像對辯論挺有研究的，沒事！你就別管我了，自己看看辯論比賽吧。”
這次，女老師直接拽住了葉仲的衣服。在這個原本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轉過頭的一刹那，女老師承認自己的行為有些魯莽了、並且在心中對此舉動有些懊悔。
還有恐懼……
因為葉仲的帥氣、冬天十月還用冰袖遮著手部卻看起來有些風度等的舉動，更有當天葉仲回看他的那個眼神——女老師在那之後的三到五年都無法忘記“葉仲”這兩個字。
那是一種女老師從未見過的眼神，有些像大學時籃球比賽中雙方隊員起衝突時他們看彼此的眼神、卻又比那多幾分恨意；又有點像中學時男生之間打架，他們眼中那種不計後果的衝動、卻又比那多了些預謀之意；到底像什麽？
應該說年輕的女老師這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那種眼神。
那種想要殺死自己的眼神！
“你自己乖乖看比賽不好嗎？別管我我就真的謝謝你了。”
拋下這句話，葉仲又從座位上站起來。不過周圍的一些人也看到了葉仲剛才那個恐怖的眼神，這次便少了許多的咂舌唾棄。
“但是，那個人真的不懂辯論比賽啊——他是我的一位同事，這個時候應該是去後台檢查一下情況，我們的後台設備老化了，他害怕出問題。”
女老師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她現在不是害怕被周圍人說教，而是害怕再次被葉仲以剛才那樣的眼神凝視。
“場館的後台嗎……哎呦，可以嘛翠翠！謝謝啦！”
葉仲忽然又笑了起來，他一邊走一邊回身揮手告別。看他激動得樣子應該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如果不是那麽急著離開的話，葉仲甚至想送給女老師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個，沒問題……這個，也沒問題……今天晚上運氣不錯呀。”
那是一位負責任的男老師，自從大家發現舞台設備老化之後，每一次隻要他在現場、一定要去檢查一下設備問題。
加之之前有用過這些設備的經驗，他也能夠解決一些突發問題。
不得不說，這小小的少年宮裏還是有很多負責任的老師。
好啦，既然沒問題，那就走吧……
“誒，你要幹嘛？”
這位男老師剛出門就正好撞見門前的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這人穿著黑色連帽衫搭配寬鬆牛仔褲、看起來十分像一個學生。
但是這人又眼神淩厲、肩寬體壯，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初中生。
“沒事，老師，我看到這裏是舞台後台吧？對此我很好奇，所以就不好意思地跟來了。”
葉仲害羞地撓撓頭，但是怎樣也裝不出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這還是引起了男老師的懷疑：“舞台後台有什麽好看的呀，還不都是一些設備罷了。”
男老師一邊說著一邊鎖好門，鑰匙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入胸口內兜裏麵。
“好吧好吧，那老師我先走了呀。”
快樂的大男孩似乎很識趣地先行離開了，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
男老師很滿意，本來讓孩子們看看後台、滿足一下好奇心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擔心毛手毛腳的孩子亂動、最終碰壞了那些早已老化的設備。
還是前方那個拐角處，男老師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之後男老師失去了意識，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鑰匙包被從胸前口袋裏麵拿走。不過好在身後有人扶住了他，不至於讓他昏迷之後倒在地上摔到頭部。
葉仲悄然摸索進入後台室，灰塵撲撲、有些按鍵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用過。
刺啦——
“接下來你要幹什麽？還是要破壞場館秩序嗎？真是死皮賴臉。”
那個聲音！剛才在對講機中發出來的聲音又出現了，這次則是從一個後台設備中的話筒裏麵發出來。
葉仲笑笑，他很想回話，可惜那個人的【魄力】還不足以能夠隔空交流、說了也是白搭。
“待會吧，等主持人宣布辯論比賽結果，然後你把左排第二個到右排第七個的按鈕同時拉上去，捂好耳朵，整個場館會直接被噪音轟炸的。”
這是一個好方法，可以製造有人入侵的場景，不過要完全製造自己“英雄登場”拯救李貴濤的小侄兒子則還差另一個東西的積極配合——監控攝像頭。
那個陌生的聲音好像能聽到葉仲的想法一般：“你辦完事趕緊離開少年宮、最好去大門外麵，之後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你別管就是了，作為交換，監控攝像頭我們已經幫你‘黑’了。”
“我們”？
難道這個小小的少年宮裏麵還藏著什麽犯罪團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