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她嗎
王極連忙跟周圍一眾網文大神告罪，上樓去。
推開鏤花木門，裏麵的空間竟然挺大，估計得有七八十平。
靠大落地窗一側，是一個大型原木大板茶台。落地窗外居高望遠，滿目蒼翠，間或以一條條綠帶似的溪水，那是西溪濕地公園。
一圈幾個羅漢椅，坐著幾個小老頭和中年男女。有蔡主任、一個魁梧黝黑的中年男子、一個四五十歲穿著樸素的婦女、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儒雅中年男子，還有一個……咦！竟然是李老頭！他老人家怎麽在這裏？
王極眼睛順勢瞄過全場，突然一震，近乎失態，“是她嗎？”
幾秒鍾後，王極才從無比複雜的心情中回複過來。
“嗬嗬，不是一個世界了，怎麽可能是她？”王極心裏痛苦的自嘲一笑。
整理心情，“蔡主任！您叫我？”
蔡主任指著王極對其他人介紹：“這就是我學生，王極！你們不都想看真人嘛！呶，來了。”
介紹了一圈，蔡主任笑問道：“剛才看你和一桌年輕人了的挺開心，聊啥呢？”
王極回答：“在閑聊這裏的會員卡。”
蔡主任哈哈一笑：“正主兒在這裏！他就是這裏的老板。”
說著一指魁梧黝黑的那個中年男人：“以後你再寫出好詩來，這位韓老板說不定直接送你一張卡。”
魁梧男子瞪眼道：“老蔡，你再喊我韓老板，信不信我呸你！”
李老頭笑嗬嗬的說道：“王極，叫韓老師。老韓早年也寫詩，是你前輩。現在改寫詞搞音樂了。
不務正業呀，你可別學他！”
幾個前輩打趣，王極也就陪笑，可不敢插話。
這韓老板瞪完蔡主任瞪李老頭，然後瞪王極：“嘿！看著倒有幾分精神，老蔡把你誇成一朵花兒了。你這會兒要再做一首這樣的詩來，我立馬給你弄張卡，不論年限的！”
王極麵上隻做靦腆陪笑狀，心裏卻有幾分鄙夷。
這韓老板的話，頗有倚老賣老之狀。要知道，王極他倆認識嗎？憑啥一副考校的模樣！要不是蔡主任和李老頭在這裏，王極認識他是老幾？
李老頭怒哼一聲：“老韓，玩笑的吧！這是我學生！”
其他人笑嗬嗬的看著。
對於李老頭的回護，王極心裏一暖，就待拒絕。
真當王極有多稀罕那兩三萬會費還是咋滴？
這茶室裏，還有兩個統一漢服著裝的茶藝師，和她。
她做日常便裝打扮，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上。坐在一個軟凳上，麵前是架古琴。
肯定……不是她。
她那麽古靈精怪，喜歡鬧騰的人，哪會彈琴？
這會兒，她聽著這裏的談話，停了琴，一雙好奇的眼睛望了過來，望向王極，眼裏帶點揶揄的笑容。
王極心又漏跳了一拍，心裏一痛。真像呀。
是想引起她的注意，還是什麽？王極腦子一熱，對韓老板答道：“詩沒有，前段時間寫了首詞，和學校同學一起瞎琢磨了曲，韓老師給指正指正。”
這韓老板臉色臭臭的：“那就拿出來我指正指正。”
王極也懶得理會他的語氣，望了她一眼，扭頭，俯身。
茶台上就有茶藝師剛拿過來的紙筆。
王極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麽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裏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麽為了一段情，
換來一身傷痕……”
周圍的人一開始往這裏瞟一眼，慢慢越來越近，王極寫完，一抬頭，黑壓壓一圈的有毛、無毛的腦袋！
剛等王極停筆，韓老板一把搶過王極的紙張，神色不斷變幻，最後歎了一聲：“這小子，真有幾分才氣呀！”
她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韓老板身後。韓老板又瞪了王極一眼，側身對身後的她說道：“音音，以後離這小子遠點！有才氣的，尤其是搞文學的，一肚子花心大蘿卜！”
王極愕然，她和韓老板是？
李老頭也一愣，問到：“老韓，這小姑娘是？”
韓老板沒好氣的說道：“我侄女兒韓音！在杭音院讀書呢。這小子一來就盯著我侄女兒看，咋滴，還不許我考校考校他？”
王極尷尬極了。
原來，還真不能怪人家說話無禮……
是王極先無禮在先呀。
老李頭也尷尬的笑兩聲：“允許！允許！要是我，踹這小子一腳都是應該！”
韓老板又瞪了王極一眼，說道：“你不說還作有曲嗎？也一並寫出來看看吧。”
王極哪會寫樂譜呀，也都是委托婉兒學姐根據錄音扣譜來著。
王極靦腆說道：“曲子主要都是同學在弄，我不咋懂這個。隻能簡單唱個大概。”
“那就唱吧。”
王極是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唱的，跟為別人表演似的，不舒服。
但心裏有莫名的表現欲望，促使他開口，低聲唱道：“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清唱，簡單的旋律，也沒任何唱歌技巧可言，但偏偏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這是能引起心靈共鳴的歌曲。
簡單的一段唱完，王極就停了下來，周圍一圈，還是靜悄悄的。
半晌，蔡主任先回過神來：“小王，好樣的！對了，詞曲版權注冊了沒有？”
王極赧然：“沒有呢。”
“胡鬧！我回去了給你介紹個法律係的學姐，幫忙趕緊注冊一下。”
韓老板回過神，說道：“等啥回去呀。我是幹嘛的？我就是吃這行飯的！”
一個電話打過去，半小時，一個身著正裝的幹練青年男子，就來取走了王極的草稿、錄音，身份信息。
散場時，各位大佬先走，王極和韓音走最後。王極忍不住又看她。
韓音大大的眼睛一眨：“你幹嘛一直看我？”
王極說道：“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咦～好古老的搭訕方式。”韓音表現誇張的一哆嗦。
王極苦澀一笑，擺了擺手。
韓音眼裏亮晶晶的盯著王極，八卦道：“看來有故事呀。看了我這麽長時間，作為報酬，下次給我講講故事。”說著，揮揮手走了。
王極怔怔的又看了一眼，想著：“這姑娘對我產生好奇了。也許，能追到她。但是，又有什麽用呢，畢竟，她，不是她。
感情，哪是能簡單替代的呢。”
可，真的很像呀。
王極想著想著，心痛的無法呼吸，隻想流出淚來。
王極想著，就快步往下走去。
樓梯口，一個經理打扮的中年人，攔著王極。
“是王極先生嗎？老板交代，給您的會員卡。卡費全免，茶水消費一律六折。您收好！”
王極拿過來一看，是一個黑灰色磨砂質感的合金卡片，挺有重量感。看起來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王極揣進口袋。
回去時，是坐李老頭的車。
王極心裏一直疑惑，李老頭怎麽也在今天的場合裏？
李老頭，據係裏同學們的傳言，和平時學校表現，其實，在係裏存在感並不高。
同學們挺喜歡他的課。學識淵博，博古通今。講起課來旁征博引，雖然脾氣臭了點，人很好。
但係裏地位並不高。50多歲的小老頭兒了，還是個講師，也沒啥權利。
但看今天的態勢，明顯不是這樣。
蔡主任是重點大學的中文係主任，學術界地位很高，隻要不是文學大家，都得先敬三分。
李老頭，憑啥能參加今天的活動，並處於核心圈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