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破綻
“老板，您要的貨到了。”
“進來吧。”
宮慧開門，閆鳴提著一口箱子走進了院子。
“老板，貨取到了，放哪兒？”閆鳴進來，看到從樓上下來的羅耀，詢問道。
“樓上。”
“明白。”
他們這個小組，除了各自的代號，羅耀是老板，宮慧是老板娘，閆鳴是護衛兼保鏢，劉金寶是管事，至於小東北則家裏的小夥計。
箱子還挺沉的，閆鳴提著上去，踩在木製的樓梯上，發出“噶吱吱”的聲響，羅耀和宮慧隨後，也都跟了上去。
閆鳴拿回來的是一部軍用便攜式電台，德製的，八成新，戴雨農為了隨時能夠跟“修羅”小組的聯係，而特地給他們準備的。
閆鳴取出箱子裏的電台，通上電後，開始調試。
電台完好，大約過了十分鍾，調試完畢。
“給老爹發電報，就說我們已經取得電台，有關日諜情報組的情況還在熟悉當中，目前工作尚無明顯進展，不過請老爹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將這個日諜小組給挖出來，徹底鏟除。”羅耀吩咐道。
“老板，我發嗎？”閆鳴抬頭問道。
“當然，所有人都要能熟練使用電台，以前在訓練基地，給大家實際操作的機會不多，現在我們有自己的電台，當然得利用一下了。”羅耀理所當然的道。
“是。”
……
軍統局本部已經遷往山城了，江城的許多國府機關也都紛紛的遷往山城，現在基本判定，戰火是肯定會燒到江城的。
就是個時間早晚問題。
至於江城能不能守得住，國府上下，隻怕沒有人有這個底，現在戰略，也隻能是以空間換時間了。
再不行就是“焦土抗戰”了。
花園口我都挖了，還怕什麽再毀掉一座江城否？
山城，海關巷1號，軍統局本部機關剛到山城，甲室（機要室）就安頓在這裏，戴雨農平日工作也在這裏，當然住的地方這個就是機密了。
“老板，修羅來電。”毛齊五敲門走進戴雨農的辦公室，手中拿著一份電報，上前稟告道。
“說什麽？”
毛齊五展開電文，照著電文的意思，總結了一下道：“目前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尚在研究卷宗。”
“也是難為他們了，這個日諜‘河童’在我們身邊待了這麽長時間，我們居然都沒有察覺，他們剛出茅廬，就想著能一舉破獲此案，未免太一廂情願了，得給他們一點兒時間。”戴雨農麵色平靜，似乎並未覺得這很意外。
要不是“河童”小組的報務員吉田反正，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日諜小組代號是啥呢。
“那電報該怎麽回？”
“讓他們每天匯報一次進展，以一個月時間為限。”戴雨農想了一下道，“抓不到‘河童’，通通給我回爐重造。”
“回爐？”毛齊五驚訝道，“他們都已經從臨訓班提前畢業了，再讓他怎麽回去？”
“那不是下麵還有一屆嘛。”戴雨農嘿嘿一笑。
毛齊五明白了，戴雨農這是故意“激”羅耀五個呢，這要是抓不到“河童”，真留級了，那可成臨訓班的笑話了。
“明白，您這是逼一下他們，把潛力給逼出來呢。”
……
“老板，老爹來電了。”電報已經發出去半個多小時了，終於看到指示的紅燈閃爍起來，這是有信號過來了。
“快，抄收。”
一連串數字抄下來，羅耀已經知道電文的內容了，因為這個密碼本都已經在他的腦子裏。
這個跟局本部聯絡的密電碼編碼和加密方式，是他自己自創的，簡稱“羅密”，雖然還不完善，甚至還有些地方比較幼稚，但是保證他跟軍統局本部的秘密通訊已經足夠了。
“老爹限定我們一個月內抓到‘河童’，否則我們都要被回爐。”宮慧擔任了譯電員的角色，拿過電文，拿起鉛筆，飛速的將電文譯了出來，驚訝一聲。
“一個月，這都過去好幾天了……”
“從現在算起。”羅耀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這辦案還能讓你無限期的拖下去，都是有限期的。
一個月時間，這已經算是客氣了。
不過，羅耀也不會傻到把之前的時間算進去，這應該是從接到電報這一刻算起，理由也很簡單，之前並沒有這個期限，那時間自然不算了。
樓下傳來敲門聲。
應該是劉金寶來了。
羅耀一努嘴，閆鳴趕緊下去開門，把人領了進來。
劉金寶是本地人，自然知道哪兒的東西好吃，買了宵夜過來了，有米粉，還有鹵味兒，都還是熱的，進來後，就招呼大家開吃起來。
“貓兒那邊，我給他留了，組長放心，保證餓不了他。”劉金寶嘿嘿一笑，跟羅耀匯報道。
“老爹來電，限咱們一個月內抓到‘河童’，否則我們五個人都得回去回爐再造。”羅耀一邊吃，一邊道，“這要是回去了，咱們這個小組恐怕就再沒機會聚在一起了。”
“組長，咱們手頭也沒啥有用的線索，咋下手呀？”
“線索不會待在那兒等你，得咱們自己去找，既然我和宮慧能夠在法租界找到了這個‘河童’小組的秘密電台，那麽他們就一定在這個區域附近活動。”羅耀道，“這人都有心理安全範圍的，一般活動範圍不會超過以他家為圓點，半徑五公裏的區域，這個區域內，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會讓他感到安全的。”
“難道上次組長找到電台後，他們還沒有離開嗎？”閆鳴問道。
羅耀看了他一眼，反問：“沒有暴露，為什麽要離開？”
劉金寶分析道：“必達運輸公司這個日諜的據點被我們發現後，老板林淼隨之失蹤，我們認定林淼是日諜的頭目，但確定‘林淼’就是日諜‘河童’頭目還是在組長和宮慧抓到吉田壽山這個‘河童’小組的報務員之後。”
“我們目前手頭上並沒有林淼的照片，這個林淼究竟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其實我們也不能完全確定，吉田雖然是‘林淼’的下屬，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林淼’在江城待的時間要比吉田長。”羅耀補充道。
“片山小米是‘林淼’的助手，也是‘林淼’與吉田和及川之間的聯絡人，可惜在抓捕的過程中，被我們擊斃了。”宮慧遺憾的一聲。
“片山小米，片山小米……”羅耀忽然閉上眼睛，連續念叨了兩次這個“片山小米”的名字。
“老板？”
“老劉，這個被打死的片山小米，我麽可有做過詳細的背景調查？”羅耀問道。
“他隻是德明飯店的一個西點師，好像技術還不錯，深受客人的喜歡。”劉金寶道，“社會關係也比較單一，一直租房住，朋友也不多，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德明飯店額的廚師，要求很高，一般的西點師是進不去的，他是怎麽進去的？”羅耀追問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卷宗上似乎也沒有提到。”劉金寶仔細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那就查。”
“明白。”
“既然我們沒有更多的線索，那就隻有笨辦法了，查及川和片山小米的社會關係，如果能找到跟他們兩個都有關係的人，那這就好辦了。”羅耀重重的說道。
“這兩人平時的生活圈子根本沒有交集，要是能查到他們有交集的人，那這個人就值得懷疑了。”閆鳴也明白過來了。
“閆鳴，及川交給你了。”
“是，老板。”
“羅耀，我呢？”宮慧忍不住問道。
“你，幫我想想，現在做什麽生意最賺錢？”羅耀看了宮慧一眼，問道。
“啊？”
“咱們也不能坐吃山空呀，萬一一個月後，咱們沒抓到‘河童’，錢也花光了，那不是人財兩空嗎？”羅耀道。
這腦回路，實在是有些跟不上。
“要不，咱們開個照相館吧？”
“太麻煩，還要購置設備，除非又現成可以轉讓，倒是可以考慮，不過我們幾個，誰最像攝影師？”
“現在糧食價格飛漲……”
“發國難財，這事兒咱能幹嗎？”
“走私？”
“歪門邪道，我們是什麽人，能幹犯法的事兒？”羅耀就差拿棍子直接敲閆鳴的腦袋了。
宮慧眼波流轉，突然湊到羅耀耳邊小聲道：“耀哥，你該不會是想賣情報吧？”
羅耀一個激靈。
“死丫頭，別湊這麽近，我可不是柳下惠，小心老劉和閆鳴他們一走，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哼，有賊心沒賊膽。”
“那個老板，慧姐，你們早點兒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劉金寶和閆鳴對視了一眼，這還不趕緊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