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識海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簡單了。
江賢現在能用的角色天賦，總共也才兩個人，莫文櫻在刀術方麵的天賦完全無需贅述，第一次就直接讓他跳了兩個等級。
而楊安冉明顯是氣血方麵更出色一些。
正好把他這兩個掛機位分配好。
掛機位1：楊安冉-[第九套學生導引術-Lv5]
掛機位2：莫文櫻-[基礎刀術-Lv8]
隻不過，處於謹慎考慮，江賢決定每過一段時間停止掛機一次，查探下他目前的身體能支撐這兩項同時掛機多久。
之前他僅僅用楊安冉的天賦掛了五個小時的導引術，就差點把自己餓成幹屍。
那種極端痛苦的饑餓感，江賢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等到把掛機項目安排明白之後，他就開始沉下心，將神識歸於體內，開始觀察那血色的珠子。
這珠子在通識課中提到過，通用的稱呼為‘血晶’，也有人稱呼為中丹田，不過說的都是一個意思。
在突破成為武者之後，就會在膻中穴中央凝結出一個這樣像心髒一樣儲存、運轉氣血的中樞。
正是因為有血晶的幫助，普通人才能突破身體的限製，將原本僅能強壯體魄的氣血，轉而用於各類攻擊手段。
到以後達到更高能級的時候，氣血甚至能憑空外放，爆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攻擊力。
不過，在江賢的記憶中，他還沒見過那種級別的強者。
當然，老傅估計就差不多。
但是人家不太可能閑的沒事浪費氣血給他表演一下子。
江賢趁著中午休息，趕緊去訓練場開了個封閉式單間，然後便將神識投放到血晶外圍，小心翼翼的觀察起來。
血晶四周完全封閉，但是在體內運轉的氣血，卻能無視障礙直接穿透。
而且，在氣血經過血晶的時候，神識中明顯能看到那一縷縷氣血被短暫的加速了一段距離。
比平常運轉時要更快幾分。
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結構。
江賢思忖著，緩緩將神識投放進去，感受著裏麵的結構。
未曾想，剛一將神識投入其中，腦中便驀的一震。
嗡——
他先是一怔，而後急忙想將神識從那血晶裏抽出來。
然而，還沒等他的神識完全退卻，腦子裏便已然勾勒出一片與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景象。
是泉眼嗎？
江賢微微凝神。
在他將神識延伸進血晶的瞬間，便看到了一片仿佛憑空漂浮在虛無中的金色泉眼。
隻有小小的一圈。
金液蕩漾，隱約呈透明狀。
在那泉眼的四麵八方，都延伸出去一縷縷如糖漿絲一樣細長柔軟的線條。
在看到這片場景的一瞬，江賢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明悟。
這是神識的源頭。
識海。
就像一個人在看到鏡子的瞬間，就能明白‘這裏麵的人是我’一樣。
就像神識這隻存在於教材傳聞中，從未在學校中見過的存在一樣——‘識海’這個名詞，同樣在教材中出現過。
根據教材上的解釋，識海是隱藏於所有生物體內的精神之源，也是一切思考與創造想象的動力。
“奇怪，識海怎麽會在血晶裏麵？”
江賢坐在原地自言自語著。
心中卻是隱約意識到，這血晶以及這金色的識海，恐怕並非處在與他相同的空間。
甚至說，這血晶與識海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都不好說。
隻可惜，他在學校的教材裏都沒學過相關的知識，也不了解武者體內誕生的這些東西究竟源於何物。
正思索間，許久未曾運轉的冥想法《雷鱗觀想圖錄》忽然隨之浮現，引起識海幾分波蕩。
江賢微一皺眉。
說起來，自從上次用傅成業的天賦達到[第三套學生觀想法-Lv10]，並緊跟著突破到[進階·雷鱗觀想圖錄-Lv2]之後，江賢就沒再繼續關注過冥想法。
當時在他想來，在第一能級武者階段就覺醒了神識，基本就夠用了，在那之後江賢就沒怎麽關注過。
沒想到，在發現了識海之後，它反倒自行運轉起來。
江賢沉心於識海中央，觀察著那若隱若現的雷鱗觀想圖錄。
莫名的，他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把那圖中那把劈開天雷，斬殺妖魔的雷鱗從識海中抽出來的念頭。
江賢注視著識海中的雷鱗直刀，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上手中橡膠訓練刀的刀柄。
他一節一節的抽出雪亮的刀身，露出刀鞘中那扁平狹長的橡膠製訓練刀。
食中兩根手指按在刀柄處，
緩緩前推。
瑩潤的半透明光澤，憑空籠罩在這製式的訓練刀上，如光影般若隱若現。
在江賢的神識視野中，那如泉眼般漂浮在虛無空間中的識海，忽然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水平麵從中心打著旋兒的下降。
而隨著神識不斷被抽取，附著在訓練刀上的光影也變得愈發清晰。
江賢按在刀身上的雙指繼續前進。
原本平直的訓練刀柄尾端顯出一圈黑色的刀環，白色的刀柄處被一層纏繞著黑色緞帶的光影籠罩。
刀身在神識的環繞下緩緩增寬，直到三指，刀背縮窄。
隨著手指按壓筆直延伸出去的軟質刀鋒，包裹上一層一片片如魚鱗般的藍紫色緞紋。
全長隻有一米上下的訓練刀，在這神識的加持之下，竟像是環繞上了一層足有一米四長的半透明虛幻光影。
形體與漢製斬馬刀近似。
——正是他所觀想的雷鱗直刀的形態。
隻不過，通體都呈半透明狀。
不站近了仔細看，甚至看不清那一層薄薄的光影，隻像是環繞著一層閃爍的光。
江賢看著麵前在神識環繞下，包裹著一層若隱若現光影的訓練刀，不由看得有些出神。
“這就是.……武者嗎？”
任誰第一次看到這種超自然的現象發生在眼前，都免不了震撼。
不過，江賢也能明顯感覺到，憑自己那弱小的神識，即便是連這種近乎透明的光影都難以維持太久。
於是，他立刻就想找個什麽東西砍上一刀試試手。
一轉頭，剛好看到他之前練刀時用的那金屬妖魔模型。
就用你吧。
江賢目中流露出幾分興奮之色。
緊跟著，便收刀入鞘。
呼吸規律快速調整。
全身肌肉在掛機過程的無數次練習中自主協調。
足呈弓步。
手心相合。
上半身微微下俯。
身體下意識的擺出千錘百煉過的拔刀姿態。
目中如有神光綻放。
經絡中流轉著的氣血，在一種無形力量的推動下高速奔騰，膻中如同寶石般的血晶像是在呼吸一樣一脹一縮。
江賢全身都被蒸騰著的熱氣環繞。
全身肌肉在本能協調中一脹一縮，小腿肌肉頓時緊繃到極限。
目標直指麵前的妖魔模型。
“砰！”
力量在肌肉收縮到最頂峰的一刹那陡然爆發而出，特質的地麵在布鞋的踩踏下驀的下沉，足心的灰塵以環狀向四麵八方爆散開。
巨大的反作用力帶給江賢的是如同飛行般的風阻重壓。
高大修長的身形以幾乎瞬移般的速度從原地消失。
獨留一道如同烙下般的腳印。
耳邊陡然響起一聲極清亮的拔刀響。
“鏘——”
“刺啦——”
拔刀聲與一抹如同雷電劈落般的電流音同時響起。
比聲音更快的，是那一道如同匹練般閃爍數米，筆直向前拉拽而去的幽幽刀光。
隱約間，便能看到那橡膠訓練刀上，覆蓋著的那一層略顯虛無的光影如玻璃碎片般散落消失。
身形交錯。
高度超過三米，厚度足有一米多的金屬製妖魔模型的胸口上，此時已經刻下了一道貫穿整個左半邊胸口，從前往後落下一道如裁剪過一般齊整的筆直刀口。
“劈啪。”
金屬模型的傷口處，隱約泛起雷光。
與妖魔模型交錯而過的江賢則是一臉腎虛的半跪在地上，扔在一旁的橡膠訓練刀已經沒法用了。
訓練刀的整個上半部分刀刃，都成了一片焦糊狀。
八成是交鋒一瞬間的溫度過高，直接把這刀燒廢了。
除此之外，他體內的氣血也基本清空，現在他手和腿都是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特質模型被劈開產生的高熱中，散發出一股金屬特有的怪異鏽味，嗆得人鼻子發酸。
江賢艱難的把自己放躺在地上，望著訓練場那熟悉的天花板，嘴角止不住的咧起一抹笑意。
就是這小屋裏味道太重了，有點影響心情。
歇了好一會兒，他才收起笑容，表情糾結的捂著肚子，像是老爺爺拄拐一樣扶著地麵爬起來，慢悠悠的朝門口走。
一邊走還一邊抱怨。
“瑪德，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