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零五 百萬人中,也無一個李寧
一天以後。
西寧某醫院,我已經醒了,身中兩搶,一槍在腿上,一槍在後背上,身體曾大量出血,三度昏迷。
由於,眾人在羅布泊鬧出了很大動靜,雖然當地警備力量薄弱,但我們肯定不敢帶著槍傷去醫院,所以當時童匪和胡科對我的情況很擔憂。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老仙隻能給張君打了一個電話,用蠻橫的口氣說道:“我不管你咋整,趕緊給南南安排個醫院!”
“你們快點開,等我信兒!”
張君沒說一個不字兒,迅速聯係了能往這邊延伸關係的朋友,最終在西寧找到了一個哥們,表示能安排一家醫院。雖然我們的位置,離西寧比較遠,但這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童匪和胡科雖然懂得急救,但畢竟不是醫生,所以,我腿上的傷他們能想想辦法,但後背上的傷就無能為力了,隻能做簡單的止血處理。
我醒了以後,身體非常虛弱,那感覺就跟剛生完孩子,坐月子一樣。大腦無法有效指揮身體各個器官,軀體連動都沒法動,這也是為什麽民間有流傳,做一回大的手術,人就傷元氣了。這不光是肉體層麵的,還有精神層麵的。
“給我電話……!”
我閉著眼睛,強咬著牙衝童匪說道。
“我拿著,你打吧!”
“在我手機裏,找寧寧的號碼,撥過去!”
我斷斷續續的說道,就這麽幾個字,吭哧了起碼半分鍾。
童匪聽到我的話,拿著手機,翻出李寧的電話撥了過去。
“我快到了,給我兩天時間踩點!”
李寧簡潔的回道。
“你不用去了……事兒有變化!”我緩緩說道。
“你怎麽了?”李寧聽我聲音不對,頓時皺起了眉頭。
“難受,好幾天沒睡覺了!沒事兒!”我隱瞞了一句。
“我就差一百多公裏!真不用了?”李寧再次問道。
“嗯,不用了!”
我回了一句。
“行,那我撤了!”
李寧沒有任何怨言,沉默了一下,緩緩回道。
“你別在外麵瞎整……抽空我要看看你!”
我總感覺李寧是孩子,還在不勝其煩的嘟嘟著他。
“嗬嗬,行!”
李寧一笑。
“先這樣吧,回頭給你電話!”我說道。
“南哥!小.日.本為啥怕.老.美?!談判,扯皮無數次,最後還不是兩顆原子彈解決基本問題!對待狗籃子,就得用火力說話!我覺得你就應該給沈殿龍,兩個選擇的機會!要麽,跪下叫爺,要麽,躺著叫爺!他要敢他媽張嘴問為啥,我就回去一趟,親自告訴他啥叫血淋淋的回馬槍!”
李寧摸著寸頭,聲音低沉的衝我說道。
“嗬嗬,好!他要真問我為啥,那我就真讓你回來!”
我強笑一下,開口說道。
“你是大哥,你說的算!行,那我回去了,接到你電話,我一個小時都沒睡,困死了!”
李寧打了個哈欠,緩緩說道。
“好!”
說完,我們二人掛斷了手機。
……
東北境內。
“掉頭!”
李寧困的直流眼淚,衝著司機說道。
“不去了???咱跑了這麽遠,白跑了?找你的誰啊,寧寧,太不靠譜了!?”
司機很不樂意的說道。
“閉嘴!那他媽是我恩人!”
李寧皺眉說道。
“……!”
車內六人無語。
“你看,又給我大寧帝整不樂意了!”
後麵一個青年,長相很帥,吊兒郎當的說了一句,隨後衝著司機打了一聲招呼:“車掉完頭,你靠邊停下,我拉泡屎!”
兩分鍾以後,別克GL8停在了國道路邊,吊兒郎當的青年,拉開車門,衝著李寧喊道:“寧寧,給我拿點紙!”
“沒有了!”李寧抱著肩膀,瘦弱的身軀縮卷在副駕駛車座裏,閉著眼睛,聲音疲憊的回了一句。
“……那我他媽拿啥擦腚啊?”
吊兒郎當的青年說了一句,隨後搖了搖頭,直接從車座子底下拽出來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子,嘩啦一聲打開,裏麵亂七八糟摞著的鈔票,起碼有四十公分高!
“啪嗒!”
吊兒郎當的青年解開一捆,粗略的拿了十幾張,二話沒說,轉身下車拉屎了。
“滋滋!”
車載收音機泛起一陣雜音,隨後裏麵的主持人說道:“繼續昨日的報道……十天之前,陝西泰和製藥廠老板,吳某某在情婦家別墅門前,遭遇槍擊,當場死亡。其情婦劉某某搶救十日夜無效,已於今日淩晨死亡……根據當地警方透漏,犯罪嫌疑人均為東北人,但目前並不知其姓名,更不知被何人雇傭。但此案件受到社會廣泛關注,當地公安局長表示,年底必破此案……!”
“喂,喂!寧寧,你上新聞了!”
司機叫著李寧說道。
“年底抓到我?嗬嗬,我等著!”
李寧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傻B老吳死的時候,他那個私生子,聽到咱們口音了,我就說應該弄死他!就寧寧不讓!”後麵又有一人插話。
“收音機關了,我睡一會!”
李寧根本沒有任何解釋,抱著肩膀說道。
他說完這個,車內所有人,包括小亡命徒,還有老亡命徒,都不再交談這個話題,甚至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怕打擾李寧休息。
有的時候,我就很奇怪,你像跟著李寧的這幫人,幾乎個個手裏掐著命案,可以說都是桀驁不馴,刀口舔血的精神病,但偏偏全都聽李寧的。而且他歲數還真不是最大的,甚至算是最小的一批。
直到後來,我見過他們這個團夥裏,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好奇之下問道:“你們為啥聽李寧的呢?”
“嗬嗬,這個說不好!你像我,有時候自己幹的事兒,都想給自己一槍!但他從來沒讓我反感過……可能他做事兒確實有德行吧……年紀雖然不大,但做事兒講理!我們這幫人,很難找出一個既有德行,又講理的人……!”
三十多歲的中年沒啥文化,所以語言組織力有限,說的雲山霧罩。我剛開始也參透的比較淺薄,因為我和李寧一直神交,不怎麽總呆在一起!
一個老混子,老亡命徒,跟我講出德行和講理四字,這十分讓我費解,我不知道他咋好意思說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接下來的幾年裏,是李寧最輝煌,最瘋狂的時期,幹了不少“震驚社會”的“大事兒”,也做過很多富有爭議的事兒!比如說,他們這幫人壓根拿錢就不當錢,而且思維偏激,做事兒毫無邏輯!
我記得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兒是,李寧因為網絡上某不知名綜藝節目炒作,找來了一個所謂外國金融專家,抨擊國內經濟水平,李寧喝了點酒,一時憤慨,醉酒在這家公司門口開車堵到這個人,當眾怒砸三百萬純現金,讓其老外跪下喊一聲:“爺爺,我沒有錢,我裝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