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boss萬九
回到騾子巷的時候已經是東方微白。阿標和王英這倆貨也不回家，躺屋裡睡得歪七扭八的，肢體糾纏在一起，畫面那叫一個銷魂刺激。
雲杉簡直都不敢看，心說這倆人兒啥時候有的這癖好呢？祝你們幸福一輩子。
從懷裡掏出那本兒書來，熟悉的質感再次傳導遍全身，淡淡的黑色火星碎散在空氣里，一種充斥著怨恨的味道彌散開來，血腥而陰寒。
發黃的封皮上豎向排列著仨字兒，跟狗刨牆根兒刨出來的犯罪現場似的，鬼知道哪個神經病能看得懂。
大概翻了兩遍，雲杉嘆一口氣。這本冊子絕對跟魂魄里那一坨黑色業火有關係，可是該怎麼發掘出這層關係呢？對了，在夜店裡面顧飛虹和眼鏡男談到這本兒冊子的時候說起過一個什麼鳥人來著……老九？不行，干跟這兒耗著也不是個事兒，得把這老九給綁過來問個明白，聽這名兒估摸著也就是個炮灰中的戰鬥灰，絕不能是天命主角這類狠人，若是這人不肯老實交代，哼哼，小爺密宗大腳印還是吃素的不成？
對了還有個事兒，是關於他當時猝不及防接下顧飛虹招式的時候反手迎上的那一掌。那一掌跟他平時打架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而且當時掌上泛著淡淡的黑色火光，彷彿是魂魄里黑火留下的餘燼從這一掌里傾瀉而出了一般，詭異得很。
打出那一掌時雲杉臨時發覺不對勁，收去了九分掌力，否則那一掌若是真的全力擊出，作死光環必然會判定為他要威脅天命主角的性命，又要火冒三丈給他小鞋穿讓他痛不欲生。
調整成玄乎其玄的內視狀態，暗暗再次運起一掌，果不其然，魂魄中殘留的黑火灼痕頓時黑芒大作，鋪天蓋地的怨念、仇恨順著他的心脈從他掌心湧出來，漆黑的火苗靜靜懸停在他手心裡。與此同時，雲杉只感覺魂魄一陣劇痛，魂魄里那黑火的灼痕竟是又深了幾分，火焰竟似更盛了。
雲杉大驚失色。他魂魄上的傷怎麼居然就不會恢復了呢？
換做旁人，魂魄碎裂了是個滅頂之災，可對他來說跟喝水吃飯的。當年他在虛空之中面對千萬陰兵厲鬼，那些個牲口們手裡用的道具都跟剛從小叮噹那邊兒購了物一樣層出不窮，他的魂魄曾被撕裂過千次萬次。便在這千萬次的劇痛之中，他的魂魄每經歷一次撕裂便會恢復得快上一分，就算這一回他被業火燒得只剩下了半個腦袋，但只消給他個十幾天工夫魂魄便能復原。
可這一回，這黑火的灼痕竟是在嚴重干預著他魂魄的恢復，不僅如此，隨著他不斷催動掌力，這傷痕還有著繼續惡化的傾向，恐怕用不了幾年工夫，這些灼痕就會把他整個魂魄給燒穿了，魂飛魄散！
雲杉愁得頭髮都快成自來卷了：「我滴娘，我就知道賊老天不會給我安排啥好事兒，這丫好不容易悟出一套天山六陽八卦摧心掌，怎麼還帶副作用呢？不行，這事兒恐怕還得從這本兒冊子入手，這冊子與業火有所關聯，說不定順著線索能找到什麼解決方法呢？」
這個事兒性命攸關，比作死光環還要緊迫，先找人問問這個老九究竟是何方妖怪再說。隨手一巴掌拍旁邊兒的阿標臉上，阿標正打呼嚕打得起勁呢，吭哧一下就噎住了，兩眼一睜火冒三丈：「哪個鳥人竟敢打擾老子睡覺，老子把你……」
倆眼睛的焦距好不容才對好，往旁邊一看，好么，雲杉這祖宗正笑容可掬地盯著他嘞，那微微上翹的兩個嘴角整個就是個正待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上古魔獸，那陰森森的表情太嚇唬人了。
阿標隨手拿了塊兒布往臉上一抹，立刻換了副人生真美好的純真面孔。雲杉臉綠了，阿標拿的這塊兒布分明就是條底褲，這倆人兒就算相親相愛，可要不要這麼不顧風俗地明目張胆！
阿標猶然不自覺：「三爺，小弟已經監督王英這廝用屁股把您家廁所給打掃乾淨了！您看明兒要不要再擦一遍？」
「滾蛋，跟你問個人，你認不認識老九？這傻缺是混哪個場子的，小爺有事兒找他說話。」
「老九？」阿標歪著大臉憋了老半天，「我的爺，您老人家說的是不是咱三合會城南分會的會長萬九？您老不記得了？就仨月前，這萬九還把您老人家給打了一頓，放話說不讓您老往城南那邊兒去，否則見您一回打您一回！」
雲杉心說你大爺，小爺就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美炮灰，碰見天命主角們能慫就慫，慫出一片天是咱的夢想好嗎，怎麼著除了天命主角們，連各種boss級別的反派也都來招惹小爺？太欺負人了，小爺絕不能忍！
當下把那萬九在城南分會的據點問了，又細細打探了這廝的生活起居習慣。阿標對這廝倒是挺了解，連萬九在外面有幾個小老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雲杉老懷大慰，咱這騾子巷小分隊的情報能力果然是銀河系級別的，不錯不錯。
這萬九據說自從三合會成立以來便是會中的元老人物，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就連大會長也要賣他三分面子。此人相傳身負一身古怪功法，乃是秘傳而來，威力莫測，從未有人見過他出手，可但凡有幫派之爭，需要他出手的地方兒從無活口。
雲杉一聽，立刻就對這廝有了定位。只怕這廝是個老boss，在天命主角們的成神之路上，這廝必然要扮演一個讓天命主角魂斷黃泉、破而後立的角色！
關於這萬九的傳言有千百個，大都是不怎麼靠譜的，只是有一件事兒引起了雲杉的注意。
「據你所說，這萬九每個月都要消失幾天，就連咱們騾子巷也查不出他的去向？」
「別說是咱們騾子巷，這未央市裡大大小小數百個地下勢力，沒有一個能徹底了解萬九的底細，每個月消失的那幾天，他就跟憑空蒸發了似的，想想都有點兒毛骨悚然，對了三爺，這萬九還有個奇怪之處，他的據點和家宅雖然都在城南，可偏偏在城東也有一處房子，當初還是花了高價盤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