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張 回程
“俺也一樣”
程羽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他並不知道,從他開口說話到他真的把這四個字說出來,前後一共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周遭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如果周粥不告訴他,他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生命之中少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不過就算是周粥說了,可能程羽也隻會覺得那是在說笑。
唯一讓程羽有些好奇的是,為何什麽大家都是初次見麵,但是麵前這兩人的交談像是已經進行了很久一般。
清虛子說道:“我那弟子的事,你們不必擔心。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在我們天問宗小住一晚,明日我讓戰戈將你們送回去。”
程羽沒有什麽意見,倒是周粥說道:“不知道能不能去丹房看看秦照。”
清虛子沒有開口,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周粥如此說並不是因為別的,
其實真要說起來,那秦照的手腳被吃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周粥。
若是周粥能夠早一點挺身而出,或許秦照便不必受此痛苦。
不過內疚歸內疚,若是再來一次周粥還是會如此選擇。
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是保命第一。
人要是命沒了,說什麽都是扯淡,世界上發生再多的事也與你無關了。
三人來到天問宗前山的丹房之中。
這天問宗的丹房可比靈焰峰的好上太多了。
靈藥由宗門統一采買,統一供給。
煉丹師每人一間獨立煉丹室。
周粥發現還有一間緊閉的房間,顯得神神秘秘,讓他頗有種想要入內一探究竟的衝動。
此時秦照被安排在一間廂房之中,一名煉丹師正在給他灌丹藥,
秦照此時已經醒轉過來,就是神色還有呆滯,似乎還不是很清醒。
那名煉丹師見清虛子來了,連忙起身恭敬問好。
“李師傅,秦照情況怎麽樣了。”清虛子低聲問道。
“送來的還算及時,而且來之前似乎被人喂了大量的丹藥,所以情況還算可以。”
“我已經給他吃了青玉斷續散,手腳應該很快就能長回來。”
“不過.……”煉丹師說道此處,開始支吾起來。
“但說無妨。”
“不過這手腳雖然能長出來,但畢竟不是天生的。盡管在行動上沒有什麽問題,可想要和從前一般施展術法可能就需要長時間的恢複了。”
“這不是什麽問題,我們天問宗修士本就不是以爭鬥見長。大不了不打避開走就是了。”
“秦照。”清虛子頗為威嚴的向並床上的人叫喊道。
“師……師傅……這劫,我應該算是過去了吧?”秦照十分吃力的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
“要不是有人相助,你就要被邪修給吃了。”清虛子做到床邊,給秦照掖了掖被子。
“我知道……用完神罰之雷昏迷之前,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周粥見他沒事,心中的愧疚也就消散了不少,隨即打趣道:“你那師姐硬說是都是我幹的,還揚言要殺了我,你管不管。”
“雨劍師姐,她就是刀子嘴。回頭我會去澄清的。”
說道此處,秦照似乎有些乏力,緩緩地睡了過去。
隨後,清虛子命房中的李姓煉丹師給周粥與程羽兩人找了間屋子休息。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戰戈早早便在丹房門外等候。
周粥再去看了一眼秦照,兩人隨即跟隨戰戈下了山。
坐在飛行法寶上,
回程的風景比來時的更加壯闊,周粥不僅有些心馳神往,心裏想著自己要到什麽時候才可以禦物飛行。
他向戰戈詢問,結果得到了一個讓他非常難過的消息。
術修隻有結成真丹之後才能駕馭法寶。
緊接著趙閣又補充道:“如果是劍修的話,隻要找到了自己的本命飛劍就能禦劍飛行了。隻不過初期無法像駕馭法寶一樣飛在高空之中。”
劍修?
那劍二十一的騷包樣子還在周粥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實在有些好奇,這劍修和正常修士有什麽不同?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周粥便向戰戈問到了修士之間有何區別。
出來之前,清虛子已經叮囑過戰戈,無論周粥說什麽,都讓他盡量滿足。
“這混沌天域之中有三類修士,術修、劍修和邪修。術修修的是內丹,講究結丹而後化形成元嬰,最後與自身融為一體。雖然肉體比較單薄,但是術法往往威力巨大。且術法之種類猶如浩渺星辰數不勝數。”
“劍修不修法術,隻煉劍。入門之時劍修都要找到一把自己的本命劍,有了本命劍之後才能開始修煉。這劍修所有的修為都在劍上,初期養劍意,而後生劍靈,更厲害的則是講究人劍合一。劍修的身軀因為有劍氣淬煉,所以往往比較強大,同等境界術修被劍修近身的話,下場會很慘。不過他們攻擊手段比較單一。”
“至於邪修,他們是由劍修和術修這兩種修士墮落之後形成的。那些一心想要增漲修為的修士會被心魔所誘惑,當他們以修士血肉為食之後,一身靈氣就會被血氣侵蝕而轉化成邪力。劍修和術修變成邪修之後,都會繼承原來所修煉的東西。但是會讓原本攻擊手段單一的劍修擁有更多以邪力催動的天賦術法。至於那些術修轉變而成的邪修,則會擁有恢複能力極強的肉身。”
“總之,同境之下,邪修要遠遠強過術修和劍修。不過此事無絕對,我也隻是照著我所看到向周道友你闡述。”
戰戈的話讓周粥大開眼界。
隨後,周粥撇了一眼身下,三人正從當日出事的山凹上空飛過。
說道邪修,周粥似乎猛然之間想到了些什麽,急忙和戰戈說道:“不如就將我們兩人在此處放下吧,我們自行回宗門就可以了。”
戰戈道:“開始師尊吩咐過,讓我一定要將二位安全送回宗門。”
“這短短路程,無妨的。你回去之後就說已經將我們二人送到了就行。”
戰戈搖了搖頭道:“我們天問宗人不能說謊,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
周粥看著身下,心中愈發有些著急起來:“真的沒事,如果你師尊怪罪起來,你就說是我極力要求的。我是想起了一些事兒,所以不得不在回到宗門之前下去。”
戰戈有些為難,不過最後還是將周粥放落在了地麵。
周粥本想讓戰戈直接將程羽送回去,但是程羽卻是和周粥一樣,也從戰戈的飛行法寶上跳了下來。
兩人目送著戰戈離開之後,
周粥沒有多做解釋便施展了禦風而行的法術向前一日遭遇邪修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