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純熙遇難
承華殿主殿內,陳婉瑛一臉陰翳的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的玉佩被不停的來回玩弄。
一陣蟋蟀的腳步聲響起,四個小太監端著一個長條形的白布走了進來,直接放在了地毯之上。
陳婉瑛揮揮手,兩邊的宮女立馬撤了出去,太監則是拆著白布。
一陣酸臭的味道立馬在承華殿之中蔓延開來,陳婉瑛嫌棄的拿帕子捂著自己的口鼻。
白布揭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出現在地毯之上。隻見女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見原來的顏色,隻有土和一股惹鼻的味道,褲子上更是有著隱隱的血跡。
女子眯著眼睛看著上方,當看清陳婉瑛的臉之後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怎麽?不認識本宮了?”
陳婉瑛從主位之上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地毯上的人靠近。
“娘,娘娘?”
沙啞的嗓音帶著不敢置信的喊出來,她隻知道自己正在被幾個押解自己的士兵淩辱之後就暈了過去,再睜眼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見著對方還有意識,陳婉瑛眼中閃過些許的滿意。
“以後,你在這宮中的身份叫做雲竹,是承華殿的一等丫頭,知道了嗎?”
隔著帕子抬起地毯上的人臉,讓對方直視自己,然後一字一句說道:
“從今日開始,曉真在押解路上自殺。而本宮要你做的,就是弄垮陸純熙。”
這幾次的交手她已經發現,蘇瑾焉根本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一切都是蘇瑾焉身後的陸純熙,隻要弄垮陸純熙,蘇瑾焉自然不在話下。
聽到陸純熙名字,雲竹眼中閃過憤怒的光芒,本以為對方給自己銀子是幫自己,可居然讓那些押解自己的人以為自己身上有銀子,對自己更加放肆。
雲竹的變化讓陳婉瑛很是滿意,讓太監將她抬了下去。
月夜降臨,純黑的暮色直接蓋住整個紫禁城。
看著窗外的景色,陳婉瑛嘴角放出惡毒的笑容,手中的玉佩更是應聲而碎。
一夜無話,齊燁再寵重華殿的消息不脛而走,直接打破蘇瑾焉失寵的傳言。
對於這個情況,承華殿居然沒有任何的動靜,陸純熙心中更是疑惑。
“陸姑娘!”
藥間的木蘭朝著陸純熙焦急的走了過來,臉上更是帶著些許的焦急。
悄悄的將陸純熙拉至一邊,木蘭輕聲說道:
“這兩日藥間傷寒藥材無一消失,薑紆卻少成倍。這那藥材的,會不會是兩撥人?”
兩日的總結,木蘭早已經按耐不住。
陸純熙眉頭輕輕一芻,心中生出一股莫名之感。
“無礙!都是些常見藥材。你且吩咐下去,藥房即日收走關於孕婦的所有藥材,若是用到取禦醫現取。”
陳婉瑛已經足足五日沒有任何動作,陸純熙卻並沒有因此有任何懈怠之意。
慢慢的踱步至藥間,陸純熙認真的打量著每一味藥材,心裏不由的冒出那個白衣男子的身影。
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直接闖進藥間,朝著陸純熙而來。
“陸姑娘,娘娘被瑛貴妃喊去長青殿了。”
小丫鬟緊促而小聲的在陸純熙耳邊說著,臉上更是鋪滿焦急。
陸純熙見著小丫鬟麵生,又見著對方穿著的是重華殿三等丫頭的服侍,心中不由生出疑惑。
“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宮之中,丫鬟也有三等,一般在主子身邊的已經是一等丫頭,二等丫頭則是負責茶水之類的活計,三等的丫頭一般隻負責打雜,若是沒有主子的召喚,能見到主子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
丫鬟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和慌亂,又死死的拉著陸純熙的衣袖。
“殿中的檀香快燃盡了,奴婢奉葉影姑娘命令前去添置,正好撞到瑛貴妃前來,還帶走了大殿之中的丫鬟婆子。奴婢記得姑娘教誨,便飛快前來。”
扔下手中的黃芪,陸純熙直接朝著重華殿趕了過去。
她在重華殿吩咐過,隻要承華殿和重華殿的事都要格外注意,這也就是這段時間為何她未再來藥間的原因。
藥架之前,前來稟報的小丫鬟看著離開的陸純熙,嘴角扯出一個陰狠的笑容,轉身隨手一推,整個藥架直接倒了下去。
“哎,你幹什麽!”
在另一邊打理藥材的木蘭對著來人吼了出來,卻見對方直接走了,不由生氣的走了過來。
長青殿在大興宮最深處,一直都是打進冷宮的妃子才會去那個地方,齊燁上位之後,後宮後宮清理,那個地方再無人去過。
陸純熙一路狂奔,發現長青殿大門大開之後更是焦急,飛快的往裏衝了進去。
在她進去不久,一身粉衣的少女帶著幾個太監模樣的人便也跟著進去,還吩咐人在外鎖了門。
長青殿也有三個側殿,陸純熙飛快的從左到右走了一遍之後驚覺情況不對,卻又看到長青殿大門緊閉。
“不用掙紮了,出不去的。”
略帶沙啞的聲音想起,玉竹出現在正殿和大門中心的空地之上。
“曉真?”
陸純熙睜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玉竹走進,見陸純熙眼裏微露的焦急,直接大笑了出來。
“陸純熙,你在說什麽呢?曉真不是已經死了嗎。押解路上得了不治之症,你是不是糊塗了。”
玉竹慢慢的靠近陸純熙,每近一步,就仿佛看到自己那些受屈辱的日子。
陸純熙定眼看著眼前的人,突然發現曉真的脖子和耳後都有著一些小小的傷疤,盡管有著厚厚的胭脂覆蓋,卻還是肉眼可見。
曉真貼近陸純熙耳邊,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陸純熙,你想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嗎?沒關係,你馬上就可以體會了。”
曉真陰陽怪氣的語氣讓陸純熙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陸純熙一把抓住曉真的手,眼裏盡現狠戾:
“你最好,現在放我出去,否則,別怪我無情!”
氣勢大開的陸純熙讓玉竹不由的往後縮了縮,又看看周遭的環境,不由得笑出聲來。
長街下,不起眼的院子中,白衣少年正看著眼前的書信。
“若不想說,便不要再轉圈。”
放下書信,少年定定的看著自家屬下,他的人,他最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