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
異族軍隊構成的色調是深青色和焦黃，他們引動的能量讓大地變得乾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橡膠熔融時才有的味道。
在遠處時還不明顯，身處期間，尤其是在面對異族的精英戰士之後，這種氣味已經不是能量的碰撞可以阻隔的了。
碰撞就有融合，此時能量的撞擊已經影響到了周圍的環境，血腥味和彼此之間的味道成為了戰場上的主旋律。
以樹人和英雄階強者組成的陣線，在由守轉攻之後殺傷力十足。
偶爾混雜了英雄階軍官的異族軍隊完全無法阻擋陣線的推移，在莫輝他們的突進漸漸減速的時候，陣線以緩慢的速度趕了上來。
戰場上的局勢就像是海神的三叉戟刺入了海水中，使得波濤讓道。
原本立在後方樹人身上的指揮官們，此時也都親自「下海」了，帶著近衛部隊想著莫輝他們三個箭頭靠攏。
對於宿將來說，戰場上面的局勢很好判斷，對攻的浪潮掀起時，他們便抽出了武器。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需要知道怎麼做就夠了。
莫輝身邊，被捲走的護衛們努力控制著坐騎，精靈的騎獸都是叢林中的猛獸，人類的坐騎也少有吃素的，戰鬥力不比異族的騎獸差。
他們一邊向張開的側翼靠攏一邊試圖在遊走間帶走更多的生命，當然，也可能是被敵人收走自己的性命。
失去坐騎的會選擇且戰且退，或者繼續向箭頭的方向靠攏。
時不時有精靈或人類的屍體被異族拋向後方。對於不能帶走的「好東西」，最好就是吸取其中的汁液，它們易於消化，而且受到規則的影響不大。
此時的莫輝完全沉浸在戰鬥的狀態中，敵人的嘶吼不斷響起，隨著推進的繼續，各有特色的嘶吼聲不再一閃而逝。屬於同一個人的連續嘶吼聲漸漸多起來。
一擊斃敵的情況越來越少。
他已經能夠看清不遠處的「拼盤」，更是置身於它的影響之下。
繁複的花紋刻在「拼盤」的表面，整體形成一個向中心下陷的趨勢。至少肉眼看起來，它是「凹」的。
中心是一團迷霧，閃著絢爛的光彩。這以點上和周圍護持它的異族們完全不同。莫輝隱約感到，那裡好像有個聲音在向他呢喃，訴說著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拼盤」上不同的區塊壁壘分明，但整體的走向是朝中心聚集的，讓原本就迷濛不清的中心區域更加顯得神秘。
莫輝將圖騰向前一點，感知著敵人的法術構成，感知是一個以「有」印證「無」，從而分析出破解之法。
能量的構成都有跡可循，它們都依託於法則和能量運行的體系，不明白不要緊。只要能夠捕捉到法術的軌跡即可。
實在不行還能暴力破解，使用碰撞的方法使其湮滅或提前引爆。
幽暗的光芒閃過，將面前的法術擊碎，暗系能量對於普通體系的法術極有克制力，莫輝棍子一擺。將敵人手中有些類似圖騰的權杖擊碎。
跟著破碎的，是蒼老異族的胸腔，這是一位年老的施法者。
之後，莫輝看見的是敵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血絲虯結卻出奇平靜的眼睛，遠比普通異族更加精緻、厚重的焦黃色「外殼」也無法阻擋莫輝的全力一擊。
「外殼」里的眼睛直視莫輝。莫輝在躍馬而過時，看見他抓起一捧泥土湊到了鼻端，這就是莫輝最後關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了。
無數的獸蹄踏過……
洶湧而來的己方軍隊將敵人向後壓縮，原先的箭頭變成了梯形的煙囪，而且這個煙囪在不斷的變短、變粗，形勢看起來一片大好。
莫輝也終於來到了「拼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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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也亮著燈的實驗室讓莫輝伸手擠擠雙眼之間的鼻樑，從電子顯微鏡投射的圖影中收回目光。
把無菌接種室的樣本取出，觀察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去離子水……離心分離……標準溶液……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計……酸鹼度……
填寫紙質表格的時候，莫輝感嘆著相似又不相同的日常。
將資料錄入計算機，莫輝端起水杯將它移到一邊，然後封裝紙質資料，在文件袋上貼好標籤。
將名稱、編號、日期、簽名之類的寫好，莫輝夾起文件袋，端起水杯掃視一眼聽起來很高端無盤化辦公室。
邁著輕快的腳步，順道調戲一下偷偷玩手機的妹子，莫輝心中吐槽道：連usb都用不了啊混蛋！還好我有許可權……
將書面檔案存好，也該下班了。
夕陽正在留下最後一襟晚照，天色擦黑的時候，莫輝打開了家門。
妻子正在整理沙發的靠墊，莫輝恍惚了一下，陡然回憶起和她相識到結婚的經歷。
兩人是長輩介紹認識的，她很符合莫輝的意向：相貌不需要太好，中人之姿即可，本分溫和不迂腐。
「回來了？馬上就可以吃飯，還有兩個菜沒有炒，要不你來？」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莫輝。
「又習慣性的收拾東西了，唉，弄得我都不忍心坐了。」
莫輝說著，心中很是滿意，莫輝的廚藝不錯，也愛展露，兩人相處時妻子就知道了這一點，時常讓他一展身手。
不多說，脫掉外衣，挽起袖子莫輝走進了廚房。
莫輝的妻子在一邊幫他泡著清茶。
油煙機附帶的昏黃燈光下，兩道菜很快上桌。
吃完飯。兩人去了距離小區不遠的公園散步，看著草叢中漸漸多起來的飛蟲，便回了家。
休息了片刻，女人來到洗碗池邊，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莫輝給茶杯添上水，打開電視。
燃氣熱水器的聲音響起。莫夫人試了試水溫，將碗浸入溫水中。
莫輝聽見熱水器響了，便將茶杯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走進衛生間準備洗澡。
熱水器連通著衛生間和廚房的管線，可以一機多用。
洗完澡，莫輝看著妻子有習慣性的把茶几收拾了一遍。發現自己的杯子底下已經墊上一個杯墊。
端起茶杯，一口水下肚神清氣爽。
注意到他的眼神，女人不經意地說道：「早晚把水漆的茶几給弄壞了。」
「這樣我們的人生就沒有杯具可擺，豈不是很好。」
捋捋頭髮，看見妻子翹起的圓臀，莫輝知道居家長褲下面是肉色的鏤花底褲，她的上身衣物下面，有同款式的前扣式胸丨罩。
大褲衩裡面的小夥計瞬間活躍起來。
想起雙方父母時常追問的造人大業，莫輝心中騰的竄起一股熱意。
伸手攔腰一抱，繼而把魔手從衣服下面探了進去。
「咦？要死。幹嘛？」
莫輝笑而不語，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洗呢，放開讓我先去洗。」
莫輝抱著她，笑道：「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說著掌心輕輕揉了揉，放開她。說道：「有妻而有子，今晚努力努力，讓妻子名副其實吧……」
暈紅中的臉蛋雖不美艷，卻不減女人特有的媚意，她扭著腰跑進了衛生間。
莫輝去給她拿換洗的衣物，想了想。乾脆空著手把兩間內室的窗帘一拉，順手把貼了磨砂紙的廚房窗戶關好，看著隔離了外部視線的屋子，莫輝心中再一次對設計房子的人表達了謝意。
然後，便脫了大褲衩，竄進衛生間。
驚呼聲響了一兩聲，低聲的偶偶私語便被淋浴的聲音掩蓋……
第二次洗完澡便是一覺到天亮，莫輝起床后，看見廚房的窗戶又打開了，晨光透過紗窗灑落在灶台上。
妻子衣褲整齊，單腿翹著正在準備早餐……
一陣平和機械的聲音傳來：「您的僕從『草泥萬次』重傷，您的僕從『草泥萬次』即將死亡。」
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妻子轉頭微笑的面容突然發生了變化，她的背影也漸漸模糊不清。
掌緣和足跟顯得紅潤的小腳，漸漸變成了奶白帶著粉嫩的色調，黑色的披肩發也變成了過肩的銀白色長發，月牙形的眼睛泛著翠色含銀的光芒。
下巴收尖，笑容微變，只是多了幾分慈和憐愛。
眉毛拉長像是蛾子的觸角，莫輝的意識中跳出一個概念：這是鈴鐺的模樣。
「妻子」的膚色又漸漸加深，體形也吹氣似的拉高鼓脹，長腿豐臀，光潔的後背輕輕一動，一層脂肪下野性的條子肉訴說著它們帶動身體扭動時，是怎樣的銷魂。
銀白色的長發變成了單馬尾，野性熱烈，包含敬慕愛戀的目光看向莫輝的心底。
她的頭上突然又多出一對犄角，體形收縮，膚色轉白，身體瑟縮了一下，一對瓜似的胸脯顫巍巍的跳動著。
她還在變幻……莫輝覺得自己應該快要想起什麼了。
心底有個聲音在回蕩：
「是的，這就是你留戀的『妻子』，都給你，她們是多麼美麗誘人，好好的享受她們。然後抓緊時間上班吧，快活之餘不要忘記本職工作……」
莫輝抓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裡皺著眉，十分肯定的說道：「不我肯定忘記了什麼！肯定有，是什麼？」
那個聲音又答道：「你就在這裡，在這裡你有了該有的一切。」
平和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武學』建築物效果正在提升中，請擁有許可權者注意進度，當前操作人『沈落雁』……」
平和機械的聲音哇啦哇啦的響著，直到莫輝聽見了一個詞語，眼前的畫面驟然崩解。
「……契約印記……」
一個對於眼前事物的認知突然跳入莫輝的思緒中，這個東西叫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