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甩手掌柜就是在大家都撓頭的時候
新曆1267年的春天，來的不算早。風雪帶來的寒意剛剛退去，處處都顯現出氣溫回暖帶來的生機。距離今年的春節還有不到三、四天的時間。翠堡的這個節日，經過去年的推廣和大家的親身體驗，已經成為了熱鬧歡快的代名詞，時間越是臨近，充滿期待之情的氛圍已經漸漸籠罩了整個翠堡所屬的勢力範圍。
在這本該一邊忙碌，一邊迎接節日到來的日子裡，有些人卻不停撓頭。如果「撓頭」這個形容詞，作為動作真的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話，那麼他們肯定已經禿頂了。
原因呢，就是：《關於葯監局籌備事宜以及香料入葯的管制辦法》這個。簡單的解釋就是：因為能入葯嘛，這個就比較危險和複雜以及用途不明了，為了管理好秩序，所以要對香料的買賣進行監管。持有許可證，則可合法購買、販賣香料。至於向誰買，這就隨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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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斯府上，老管家正一臉無奈的走到梅根.福克斯門前通稟：「老爺，賈拉勛爵遣人前來求見……」
老狐狸淡淡吩咐道：「幫我擋了吧，不用見就知道是來幹嘛的。」
管家應聲而去，不久，去而復回，「老爺，又來了兩家。」
「照例擋了吧，唉，我也沒辦法呀。」老狐狸手中拿著領主府流傳出來的篦子，為孫女梳理尾巴上的絨毛，把最近愈加精神的尖耳朵轉向前方。把耳朵轉向聲音來源相反的方向，這是一個下意識逃避的動作，老頭確實是沒有辦法了。
「老爺，消息確實嗎？沒有鬆動的餘地了？」香料事務上，老管家也是得益人之一，他跟了自家老爺三十幾年，有些事情沒必要那麼見外，心中有點疑惑。也不瞞著老福克斯，直接這樣問了出來。
「用得著我給你解釋嗎？你以為比格.舍恩那個死胖子真有這個膽亂開口？他把這事搞出來，估計也是避無可避。就勇於背上黑鍋了……」梅根.福克斯著，捋了捋丫頭的尾巴，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這樣一搞，我們賺的更多。只是出貨不太容易，有了掣肘罷了，實際上，我早就料到了這一天。不管是大人忽略了，或是前段時間有意放手。那都是不可能長久的……入葯什麼的，也許是有，但全部管制，這意思還用出來嗎？」
如果比格.舍恩在這，聽了老梅根這話，一定會：親，你真是了解雜家呀，恩子心裡也著急呢！
同時。他心中會想：嘿。還真就是我自己提出來的，雖然賢者大人這次還真沒想到，讓我歪打正著，但這黑鍋背的不算冤。大家能夠如你這樣想，那就是理解萬歲了，我也少幾分心理負擔。
老管家面露遺憾。口中猶自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之前要是多幹上幾票的話……」
「嗯？」老梅根一皺眉。不悅地瞥了老管家一眼，教訓道：「所以你就是個跟班的料。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你忘了香料哪裡來的了？該能掐你脖子的，還是能掐你脖子，這次只不過是照顧到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有翠堡的人心，才用了個婉轉的手法，限制了分銷之後的轉賣，通過許可證的抽成，提高我們的成本。另外，看起來是開放了口子，實際上……必要時候，還能培植供銷中的第三方勢力，需要卡住口子的時候也不會影響利益。不過呢，這是賢者大人講道理，不跟我們一般見識，換做史詩里的那些大人……哼哼！」
老狐狸心中知道，自己的跟班不可能看不出這些，不過他既然做好自己的本份，自己也就出自己該的。
老梅根幫me賢者起了話，罷，搖了搖頭。伸出細長的手指，捏了捏腿上孫女的耳朵，狐狸抬頭，伸手在耳朵里掏了掏，掏出兩團絨絮般的織物，向自己爺爺問道：「外面不放鞭炮了嗎？」
老頭此刻的表情就像普通人家的慈祥老爺爺，摸摸狐狸一頭紅褐色長發，問道：「去年你不是喜歡的嗎？」
「還沒到過節的時候呢，再最近吵得人家午睡都不安穩，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狐狸話未完，外面又是一聲炸響，她又把手中的絨絮織物塞進支棱著的尖耳朵里，蜷在老頭腿上挪了挪。
老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是呀，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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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格.舍恩坐在自己桌子後面，一臉無辜。
「啪啪啪！」桌子被拍得山響，雪雉筆蹦跳幾下，在手邊翻了幾個滾。
「這是鬧哪樣？啊！？份額太少了！許可證能多買幾個嗎？不差錢！」越來越肌肉的肌肉貓打著嗓門，在財務部大掌柜的辦公室里咆哮著，「我怎麼回家跟我家吟霜交代？吟霜！吟霜！我儘力了啊！」
於是就化身成了馬教主。
比格.舍恩看著自己的友為自己賣力助陣，笑道：「你你起的這個名字……我看你家那吟霜將來長大了要不是像你，就是像你老婆，絕對的又是一塊門板……」
克朗打入了敵人「內部」，同時打出了結果的事情，是很早之前發生的。現在，兩個女兒都已經一歲多，由於他老婆也是阿諾類型的生物，因此比格.舍恩很好奇她們的未來。
從me賢者那裡道聽途，給自己女兒胡亂起名的克朗，對著面前的人類胖子眨眨眼睛，口中繼續嚷道：「吟霜，爸爸儘力啦，可是這個死胖子不鬆口，奶粉錢也沒著落，我今晚就去搬磚！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攤上這麼一個狠心的叔叔喲！」
「嗯，你家已經有這麼多塊『門板』了，也不差這兩個女兒，話為什麼兩個都起名叫吟霜？」比格.舍恩著不相干的話，把手邊的雪雉筆攏攏好。
「賢者大人還，你們兩個將來一定會成為北地女武神，沒想到你們老子就要沒辦法養家糊口啦……死胖子。我告訴你，你要不想個辦法，我就到你家門口上吊去！」
比格.舍恩輕笑道：「你掛我家門口。我家門梁總共也就三米半，你穿上靴子差不多就這個高度了吧，直接把下巴擱門樑上還有點看頭……嗯，不送了。今天別砸門啊……喂！」
兩扇大門應聲而倒，人形門板一般的肌肉貓就這樣難過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比格.舍恩面色平靜，喃喃道：「我真想抽自己！」
自從某草案宣布試行之後，自己的財部就沸反盈天了。實際上在正式宣布之前，財務部和法務部就已經鬧過一次。多是有些實權的負責人，歪歪嘴些怪話。
內部通氣的時候，各種問題很快就平息下去了。一來，大家能上位，那就不是腦筋不夠用的人，翻個眼睛就明白這背後的意思了。二來，之前巡檢司押著「犯官」去山裡礦場的場面，大家還記憶猶新。之前鑽空子。沒什麼問題。現在不找后賬，賢者大人還真是英敏神武、澤被蒼生啊！
到後面，就麻煩了。比格.舍恩想道：問題還是出在賢者大人的提議上，虧得自己一開始還沒看出來賢者大人的用意……
由於「透明化」了，「許可證」可沒不能發給翠堡領民以外的人。這辦公樓在重建時，好歹是按照永固工事弄的。不然非得擠塌了不可。
好在核發「許可證」需要法、財、領主府三方共同簽署，這樣一弄。自己的權力反而更大了。
原本，只是把備用的黑材料當作報告拿出來。自曝之餘順便曝了別人，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把處理事情的權利交給賢者大人，以求別被賢者大人記恨上，這樣自己也算是被處理的對象，混在大家之中還可以用「被發現了，所以主動交代」這種借口唬過去。
現在，大家看到的是，自己去了一趟領主府，然後就被派來主持這個工作了。好像自己變成了大家的階級敵人，同時也成了香餑餑，絕對是時下又愛又恨排行榜的第一名。果然，坑人什麼的還得向賢者大人多學習……比格.舍恩這樣想道。
他抬起頭，向外面吩咐道：「下一個，門就不用修了，反正維持不了一天。還有，那些沒什麼實力的就直接過濾掉吧，蘭多克和公主殿下的人優先安排過來……」
香料入葯，這個短語的是一種行為。偏偏還是管制的目標，那麼其界定，就很隨意了。當然，是隨執法一方的意，所以老梅根才，這意思其實很明白。
「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這樣。
大家都認為，這是比格.舍恩提出來的法，胖子也沒辦法反駁。
翠堡高層的核心圈就是原先的經銷商，自然第一批就拿到了「許可證」。大家都發現，自己的份額縮水了，心裡明白，這是一種變向的懲罰。但明白歸明白，並不影響大家來死胖子這裡找麻煩……
再加上前來申請許可的第三方越來越多，這搞的比格.舍恩深感是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
在撓著頭處理事情的同時，也被他發現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發出去的許可所蘊含的總份額，相比較目前的量，要多出不少。那麼，這個計劃很有可能原本就有大概的構想。
就像比格.舍恩猜測的那樣，莫輝正是因為產量的提升，又有比格舍恩出來自曝，順勢推出了這種看似限制，實際上是開拓市場的審核制度。
相比撓頭的比格.舍恩，莫輝現在過的甚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