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到外婆橋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沒等謝元亮回過神來,腦海裏緊接著傳出南宮沁雪的聲音。
“我也一樣。”他低頭發看去,發現自己的手上正拿著一個吹風機,披著濕潤的頭發坐在梳妝台前。
“你來的正好,我剛洗完澡,你順便幫我把頭發給吹幹吧。”南宮沁雪輕聲道。
“啊?”謝元亮聽聞這話,不由得一怔。
“啊什麽啊?”南宮沁雪冷冷道,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奪舍了自己身體,用她身體幫她幹點事情這很過分嗎?但很快,她意識到了問題處在什麽地方,“色狼,變態。”
“我不是,我沒有。”謝元亮急忙辯解道。
南宮沁雪也不搭理他,雖然有些慶幸但很快又擔憂起來,“如果下次這家夥真在我洗澡的時候奪舍,那豈不是要……”
想到這裏,南宮沁雪早已是羞澀地說不出話來。
謝元亮幫她吹幹了頭發,隨後在南宮沁雪的指示下,穿上了一雙綁帶涼鞋。
“這是要去哪裏?”南宮沁雪這裏的時間不過才晚上8點,現在出門也還算正常。
南宮沁雪回答道:“外婆家,今天晚上我外婆過壽。”
雖然隻是去給沁雪的外婆祝壽,但她卻依舊要求謝元亮把自己的驅魔劍給帶上,身為一個驅魔師,無論去哪裏都不能落下自己的武器,就好像是一個劍客從來不會丟棄他手中的劍。
這一次,謝元亮倒是輕車熟路的走下樓梯,當他再次來到院子時,隻有一輛小汽車孤單地停著,通過車玻璃看去,車子也隻有司機一個人坐在裏麵。
“這次是第一個到嗎?”謝元亮自言自語道。
“不。”南宮沁雪很快在腦海裏回應,“很久以前就是這樣,隻要不是什麽大事的話,我哥哥姐姐還有父親都不會去外婆家的。”
這……過壽還不算大事?
難道說他們所謂的大事是指……
行吧,這南宮一家子的確都是怪人,南宮沁雪整天跟這群奇怪的人待在一起,謝元亮都有些為她擔憂。
她拉開車門上了後座,司機二話不說直接踩下油門徜徉而去,雖然司機全程沒有說半個字,但是車技和肖叔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太遠。
一路上,南宮沁雪開始跟謝元亮簡單的科普了下自己的家庭背景。
南宮沁雪的外婆家是普通人出身,隻有她母親是和她父親認識之後才自學了驅魔術,所以在外婆家人的眼裏,她父親是遭受鄙視的對象。
因為驅魔師的神秘身份是不能被公開,而她父親在明麵上遮掩身份的工作並不算很體麵,這就會讓娘家人心裏麵產生一種門當戶不對的想法。
於是兩家人久而久之也就逐漸的疏遠,加上沁雪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人世,兩家之間的關鍵繩線也被無情切斷,沁雪的父親從那之後就再也不過問外婆家的事情,就連她哥哥姐姐也是隨著父親的性子。
至於南宮沁雪,因為是最晚出生,童年的時候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因此跟外婆的關係非常親切,外婆家的親戚盡管看不起她,但多少在外人麵前還會給予一些應有的尊重。
一直到九歲那年,南宮沁雪才被父親接回南宮家,開始學習驅魔術。
雖然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但9年來幾乎沒有見過麵,南宮沁雪對他們而言,就如同是一個外來的客人,再加上各種各樣的原因,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惡劣。
聽完南宮沁雪述說自己的身世之後,謝元亮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這也難怪有時候南宮沁雪說話的語氣會顯得有些高傲冷漠,但其實,她內心是很脆弱的,隻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逼迫自己走上一條孤單的道路。
車子開了二十分鍾後,司機在一座石拱橋前停了下來,謝元亮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這周圍分明沒有人家居住,為什麽司機要在這裏停車?
“你先下車吧。”南宮沁雪提醒道。
謝元亮一頭霧水地推開車門走下車,石拱橋下流水發出交響樂般的旋律,寂靜的夜幕下聽起來非常有節奏感。
“這座橋,是我的外婆橋。”南宮沁雪道。
謝元亮來到橋邊,憑欄而立,望著敲下漆黑的河麵上,點點滴滴反射著月光影。
“外婆橋?”謝元亮低聲喃喃道。
“我很小的時候,村子裏並沒有接通自來水。喝水,做飯,隻要是需要用到水的地方,都隻能來這條河邊打水。幾年後,村裏終於通了自來水,從那時起再也沒人來這條河打水了。偏偏那一年,我發了高燒,需要用河水來煎藥,我母親就提著水桶來河邊打水。”
“不能用自來水嗎?”謝元亮問。
“那是村子裏傳下來的偏方,隻有用這條河水煎藥才能起效。而在那段時間,正逢雨季,河水很湍急,我母親打水的時候,不慎失足……”沁雪說著,氣氛一時間變得沉重了起來。
晚風習習,流水蕩蕩,扣人心弦。
“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是這條河在那年,寄生了一隻邪靈,而我的母親是驅魔師,體內的後天靈對它來說是大補的美味。盡管這一隻邪靈早已被人收服,但是這條河給我在我的記憶力,永遠無法磨滅。”南宮沁雪長歎一聲,把這個故事給講完。
因此,每一次回外婆家,經過這座外婆橋的時候,南宮沁雪都會讓司機停車,一個人在橋邊徘徊片刻……
幾分鍾後,謝元亮這才回到了車上,司機駕駛著汽車駛入了這個平靜的的村子裏。
外婆家地房前屋後都掛上了大紅燈籠,裏裏外外洋溢著喜慶的氣息。謝元亮將帶來的驅魔劍放在車裏,在外人麵前,南宮沁雪同樣也是要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麵對現實。
哪怕自己會被別人瞧不起,哪怕會被很多不知內情的人誤會。
這就是驅魔師,它們一直在默默的守護這個世界的安寧平靜,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存在,甚至是無法找人傾訴內心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