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廟

  柳靨身上的樹枝手爪依舊在瘋狂的生長,從原來的四雙八手,現在已經擴增到十手,真不敢想象任其瘋漲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這就是邪靈的力量,而且是靨級別的邪靈。


  謝元亮蓄力了片刻,雷霆般挺身而出。


  南宮沁雪柔軟的身姿在夜色下劃過一道弧線,青絲如雪,裙擺飛舞,青鋒灼灼。


  頃刻間,一柄鋒利的三尺劍已然刺入了柳靨腦門,那一個長著人臉的邪靈怪物,被爆頭之後會是怎樣的現象呢?


  它的表情依舊是陰寒的笑著,那被刺穿的腦袋明顯多處了一個空洞,雖然沒有立馬愈合,但周圍搖擺著的十隻手的確是停在了空中。


  呲啦……


  空氣中伴隨著一聲刺耳的躁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謝元亮定睛一看,是藤蔓!

  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藤蔓從那被刺穿的腦門上瘋長,像一條條凶惡的毒蛇爬上了劍身,順著劍脊一點點逼近。


  “完全不起作用……”


  謝元亮失望地說道,左手用力的揮劍而起,斬斷了那纏繞其中的藤蔓,緊跟著是使出連續的後跳。


  至於沈都憐那邊,因為手持著可以攻擊到魑魅的柳枝,她短時間內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也是被那紅衣魑魅一點點逼到角落。


  柳枝可以將它擊退,卻無法重創。


  一開始魑魅還會因為畏懼而有所遲疑,但當她發現這隻是無謂的抵抗時,便不會再有任何的忌諱。


  隻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飛奔而來,魑魅下意識回頭一顧,一柄鋒利的劍刃帶著光影閃過,硬是將她攔腰截斷。


  分成兩半的魑魅並沒有就此倒下,上下兩個部分的身體依舊懸浮在半空中,仿佛在尋找恢複重合的時機,驅魔武器隻可以將魑魅大卸八塊,但真正要將它驅除,必須要使用驅魔術。


  謝元亮一把拉住沈都憐,兩人向著古廟的方向逃竄而去。


  “為什麽,你什麽時候學會我南宮家的劍術?還是左手劍法。”腦海裏南宮沁雪終於回過了神,急忙追問道。


  謝元亮邊跑邊小聲說:“原來這是南宮家的劍術啊,其實我根本不會劍法,隻是莫名其妙地就施展出來了,應該是你身體本身就已經對這劍法掌握到爐火純青的緣故。而且,我算是半個左撇子,左手使劍難度也不是很大。”


  而對於剛剛掌控這一身體的謝元亮,能夠憑借原主的身體本能使出劍技已經很勉強了,至於驅魔術他怎麽可能會?

  現在就算讓南宮沁雪臨時教他怎麽施展,也根本來不及。


  驅魔術和劍技是兩種不同的招式,前者是意識上的領悟,而後者隻是身體上的記憶,也就是說,不管是誰奪舍這具身體,都可以輕鬆的憑借肌肉記憶施展一些簡單劍法。


  “沁雪,我快跑不動了……”沈都憐紅著臉說道,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雖然同是驅魔師,但沈都憐畢竟使用的是弓箭類遠程武器,因此在身體素質上自然遠遠不及是每日練劍的南宮沁雪。


  謝元亮這才放慢了速度,讓沈都憐稍微輕鬆了一些。


  “在堅持一下,前麵就是了。”謝元亮說道。


  兩分鍾後,一座桃樹下的古廟出現在眼前,廟宇明顯已經荒廢了很久,但卻異常的幹淨。這個地方明明很久沒有人來,可是幾乎看不到半點灰塵覆蓋,的確很詭異。


  兩人一進入古廟,之前那種不安的情愫突然間消失不見蹤影。謝元亮能感覺到,這座古廟,似乎是有能夠阻止邪靈入侵的屏障。


  古廟裏的設施很簡單,幾張蒲團,一張擺放著貢品的祭台,以及一尊黑乎乎的蠟像,根本分辨不清是哪位神靈的廟。


  兩人各自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謝元亮無意中一撇,突然發現沈都憐之前被柳靨劃破的裙子下,雪白的……


  沈都憐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小臉莫名地羞澀起來,“不……不要這麽看人家啦……”


  “色狼!變態!”南宮沁雪忍不住罵道。


  謝元亮腦海猛地一震,不由得收回了目光,無奈起身說道,“你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去隔壁看看。”


  古廟裏有一間耳室,謝元亮走進去,輕輕關上了房門。


  “你有什麽想要問的嗎?”南宮沁雪問道。


  謝元亮故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自然是為了方便和她交流。否則一個人自言自語,也太奇怪了。


  但是謝元亮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一個人沉思了起來。


  他來到這副身軀至今,才過了一個小時,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就被逼近了絕境,真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如何度過。


  “有什麽辦法,能夠讓轉生靈咒解除嗎?”謝元亮問。


  南宮沁雪回答:“沒有辦法。除非等咒術的時間結束,但這麽古老的咒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究竟它會持續多久,這很難說。”


  “那麽下一個問題,你說的剝除驅魔師身份,和轉生靈咒有什麽區別?”謝元亮接著問。


  南宮沁雪說:“剝除身份隻是暫時的,即便是成為普通人,還是有機會再度成為驅魔師。但轉生靈咒不一樣,這個名字的來意,其實就是轉生的意思,能夠讓人在不死亡的情況下轉生。這一世你可能是驅魔師家族的一員,而下一世,可能就是一個普通人。轉生的過程中,靈魂深處的根源也會消失,這個根源就是能夠施展驅魔術的核心力量。”


  “說的通俗點,就是一個是可逆的,一個是不可逆的,對吧?”


  “嗯。”


  “那麽你所說的那個驅魔術,很難掌握嗎?”


  “很難。”南宮沁雪認真地說,“我從九歲就開始嚐試和根源產生共鳴,一直到十二歲才第一次施展驅魔術,整整三年時間,這個資質在驅魔師曆史上已經算是優秀的了。”


  “那看來是沒有希望了啊。”謝元亮苦笑道,“你就做好明天失憶的準備吧。”


  雖然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但如果有機會的話,謝元亮還是希望能夠幫南宮沁雪度過這場考核,畢竟自己霸占了人家的身體。


  “我早就應做好準備了。”南宮沁雪平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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