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鮮血親子花
人群紛紛一愣。
艾斯卡首先跳了起來，他指著希麗雅憤怒道：“希麗雅，你在說什麽？我離開白城堡的時候你已經有六歲，盡管這些年我的容貌有所變化，但是不是你的哥哥難道你還認不出來嗎？看看我手背上的這條傷疤，在塔樓下麵逗狗而被咬的，還有.……”
艾斯卡飛快的自我證實了一番，表情認真、邏輯清晰，不似作假，凡事都有理有據，若是說謊不可能做的如此精細。
旁邊的人群連忙傳來聲音：
“希麗雅小姐，您一句話就要我們否定他的身份，這恐怕太過武斷了吧？他可是帶了徽章來的！”
“他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艾斯卡少爺我小時候見過，就是這個五官輪廓！”
“夠了！”希麗雅冷聲打斷道。
她望著前麵的艾斯卡道：“不需要你提醒我，我知道你是誰。”
擠在人群中的那些造勢者眼睛紛紛一亮，希麗雅這番話明顯是已經承認了對方的身份。
隻是未等他們高興多會兒，希麗雅卻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弗蘭克公爵身上，而後者則是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希麗雅抬起手輕輕拍了拍。
“噠噠噠！”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兩名佩戴著銀狐紋章的騎士忽然自大廳一側走了過來，二人中間還跟著一名身穿布衣、臉上數道劍傷的中年婦女。
盡管婦女衣著素樸，但是從她那枯萎的金發以及行走時的身姿來看，依然能夠看出些許的貴氣。
“小姐。”婦女來到彎腰行禮，動作一絲不苟。
希麗雅點點頭，向著旁邊的貴族一抬手：“這位女士，不知道在座的有人還記得她嗎。”
人群紛紛皺了皺眉，似乎是並不認識。
遠處的弗蘭克公爵衝著人群的一個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立時。
“我認得她，這是薔薇夫人的貼身侍女蘇珊！”
“不會有錯，她手腕上的薔薇印記還是我母親給她紋上去的，我現在就可以請她過來！”
隨著這幾道聲音的提醒，不知情的普羅大眾頓時議論紛紛。
“啊！薔薇夫人的貼身侍女？”
“她不是聯合外賊偷盜諾恩家族的暴風之劍而早被處死了嗎？”
薔薇夫人指的是已故暴風伯爵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眼前這位艾斯卡·諾恩的生母。
希麗雅衝著那婦女道：“自己說說你知道的。”
婦女連忙點頭：“是。”
隨即，她轉向人群開口了，第一句話便是語出驚人：“勾結外人偷走伯爵大人配劍的並不是我，而是薔薇夫人！”
“什麽？”
“她說什麽？是薔薇夫人偷走的暴風？”
“她為什麽這麽做？”
懷揣著各式各樣的疑惑，人群的視線再次聚焦到了蘇珊身上，而她也沒有令大家失望，再次的解釋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言之鑿鑿的道：“當時夫人已經完全迷上了那個會說話的吟遊詩人，他們商量好了私奔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夫人也正是被那個吟遊詩人唆使才盜走伯爵大人的配劍。”
“什麽！！！”
“薔薇夫人還做過這種事！”
“那伯爵大人豈不是被……”
全場嘩然。
雖然說貴族圈子素來糜爛，但那些齷齪之事不能放在明麵上說啊，這樣做不知道煽了多少貴族的臉。
而更主要的是，如此一來，那這個艾斯卡……
當即便有人問到：“蘇珊女士，那艾斯卡少爺是否是.……”
蘇珊語氣肯定的道：“那不是伯爵大人的孩子。”
一聽這話人群再次嘩然一片。
當事人艾斯卡更是渾身激動的顫抖了起來，他臉色青白交織的道：“你……你.……汙蔑，純屬汙蔑！你這該死的女人，你為什麽？你為什麽汙蔑我！”
邊說著，他慌張的將目光就向著威廉伯爵的方向掃去，但是卻並未得到對方任何的答複。
希麗雅上前一步：“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裏清楚！”
說罷她便也不再理會艾斯卡僵硬的臉色，偏過頭向一幹貴族簡潔明了的道：“蘇珊所說是否屬實，問鮮血親子花不好嗎？”
眾人一愣。
“鮮血花？難道真的有這種花？”
“不是吧？那不是傳說嗎？”
鮮血親子花是傳說之中由巫師用魔法所栽種而成的一種奇異花朵，平時都是呈花苞狀，隻有在吸食血液之後才會開放，而如果吸食的血液同出一係，那麽開放的花朵就會呈現出紅色，相反則會呈藍色。
傳說某位國王根據這個特性成功辨別出妻子對他的不忠，而也因此有了鮮血親子花的名稱。
希麗雅話音落下不久，便有一名騎士送上來一個花盆，盆中獨獨載著一支奇異的粉色植物，它外觀看起來像是薔薇，但是卻隻有緊緊閉合著的花苞而未開放。
希麗雅道：“在場眾位學者應該對此並不陌生，需要驗證一下嗎？萊斯學士？”
她目光落到了學者協會會長身上。
萊斯學士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能佐證這確實是鮮血親子花，與書中記載的如出一轍。”
希麗雅從旁邊一位下人手中接過匕首輕輕刺破食指擠出幾滴鮮血滴到花苞上，吞噬鮮血後的花苞立刻在頃刻之間綻放開來，很快形成一朵嬌豔的紅色花朵。
“開了開了！”
“真的開花了！傳說是真的！”
人們都被眼前的這神奇一幕給驚呆了，一時之間既因為親眼見證魔法而激動，又因為刹那芳華的奇觀而震驚。
站在希麗雅身後的伊恩這時候也是不由自主的張了張嘴吧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過與別人不同的是，早已經領略過魔法神奇的他此時並非是為這刹那之間的鮮花盛開而驚訝。
而是為希麗雅一臉淡定的作假而驚訝。
是的，這鮮血花是假的，係統掃描得到的信息那就是一堆上了機關的布而已，換句話說，眼前這哪裏是什麽魔法，分明就是個精巧魔術.……
希麗雅臉不發紅氣不喘的繼續著她的表演，將匕首遞給跟前的艾斯卡道：“輪到你了。”
被成功唬住的艾斯卡哪裏敢接過匕首，隻知道臉色青白交織的呆在原地。
圍觀眾人見狀誰真誰假也就一目了然了，而且……看希麗雅言之有物自信滿滿，又是十幾年前應該死掉的侍女，又是傳說中的鮮血親子花，很顯然這是一早有準備的，看樣子威廉伯爵這次是被她算計了……
與此同時，弗蘭克公爵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站到了威廉伯爵的旁邊。
他視線望著前方的艾斯卡，嘴巴裏卻是笑吟吟的自顧自說了起來：“暴風伯爵當初把那孩子送到他母親家族的時候我也在場，三年前他在邊緣島的酒館被人用10個金幣的高價雇傭去販賣皮毛我當然也是知道的。”
弗蘭克輕笑道：“我倒是很想請教伯爵閣下，什麽樣的皮毛生意能讓一個酒鬼跑一趟賺上十枚金幣。”
在被威廉伯爵帶走前，艾斯卡是當地酒館出了名的爛泥。
威廉伯爵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那盛開著的鮮血花，一時也拿捏不準這是真是假，不過哪怕鮮血花這個物證不去討論，但是蘇珊這個人證依然是繞不開的問題。
也就是說，艾斯卡這步棋肯定是失敗了。
不過威廉臉上卻尋不見半分的憤怒或氣餒，像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事實，甚至還與弗蘭克談論起來：“原來如此，我當時就很懷疑這個機靈的女人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死去，那麽看來棺材裏的那具燒焦的女屍就是弗蘭克你放進去的吧？還真是難為你了。”
艾斯卡並非暴風伯爵親子，這種重大因素威廉當然是知道的，為了補上這個漏洞早在幾年前他就去找過蘇珊，但最後隻尋找到蘇珊意外身故的消息與一具燒焦的屍體。
威廉道：“您還真是老奸巨猾！”
弗蘭克笑容滿麵：“彼此彼此。”
威廉搖了搖頭，不假思索的道：“不，我跟您這些小兒科的手段可不一樣，我們之間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弗蘭克笑容一僵。
威廉繼續道：“知道你們最愚蠢的行為是什麽嗎？那就是總是認不清形勢，總覺得耍點小聰明就能夠彌補力量上的差距，也許在某些時候這樣做確實可以嚐到甜頭、占到點小便宜，但是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
“這毫無意義。”
說罷他也沒去看弗蘭克的表情，自顧自的便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