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峰回路轉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觀眾席的注意，希麗雅略帶好奇的偏過頭向旁邊的大學士問道：“這位年輕人是？”
能讓一向恪守原則的艾倫失態可並非常見的。
大學士皺了皺眉，伊恩出現在這裏明顯也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解釋道：“這就是前次通過學士考核的那位年輕人，我想艾倫騎士一定是覺得他.……所以才……”
希麗雅眼睛一亮：“就是您提到過的當眾獻策的那孩子？”
大學士點了點頭：“是他。”
與此同時，伊恩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任誰在考試前被人說這麽一通心裏都不會好過，而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特麽的主考官啊.……
後麵已經傳來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哈哈，有人倒大黴咯！”
“活該，誰讓他上次衝撞艾倫騎士的，這下報應來了吧！”
“啊？衝撞？怎麽回事……”
伊恩一時不禁有些進退維穀，不知道要不要接著考。說是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吧，未免太丟人了點。那接著考？主考官都這麽說了……這還怎麽考哇？！
看這考核項目的架勢也知道能不能過都是由他說了算呀！
索性就在這時，前麵的騎士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欠妥，他調整了一下情緒道：“拿把劍，照著雕像上的動作做一遍。”
“哦。”
聽騎士那麽說，伊恩便選了一把與伊旅規格差不多的木劍照著雕像的動作做了一遍，因為心裏麵已經放棄了這次的考核伊恩也就沒有太過用心，就是隨便比劃了幾下而已。
不過這一個多月的訓練老早已經讓伊恩形成了肌肉記憶，別看他現在就是隨便比劃一下，但是那動作的流暢度、標準度依然非同一般。
那些沒接受過劍術訓練或者學藝不精的考生看不出什麽，但是落在前麵的騎士眼中卻是令他立刻眼睛一亮。
不過很快，他那臉上的欣賞便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遺憾與痛恨。
‘這份遺憾與痛恨意味著什麽？’
敏銳察覺到對方情緒變化的伊恩飛快的思索著。
“好了，站到一邊，下一位。”騎士很快恢複如常。
伊恩離去了，下一個走上來的是哈立德，這位幸運通過第一輪的年輕人明顯異常激動，見麵第一句就是：“大……大人，我能用我的屠龍嗎？這是我家的祖傳之劍，它曾經刺死過一頭龍！”
說著便一把拔出了手中的屠龍，而出現在大家眼前的.……
是一把鏽跡斑斑的破銅爛鐵。
“哈哈哈！”
“屠龍，就這玩意兒也敢叫屠龍！”
人群傳來一團哄笑。
哈立德漲紅了臉，前麵的騎士卻是微笑的寬慰道：“不必理會他們，宣揚先祖的榮威並非什麽可恥之事，即便它已經鏽跡斑斑但並不妨礙它昔日曾有過的耀眼輝煌，那是不管什麽樣的絕世好劍都比不了的。”
哄笑聲止，哈立德漲紅的臉也恢複過來。
騎士點點頭：“好了，開始吧。”
整個過程騎士的態度都放的十分溫煦，與之前對待伊恩完全判若兩人。
考核持續，一直到結束。
“怎麽樣了，伊恩？”漢斯在人群中找到了伊恩。
“我恐怕失敗了。”伊恩直言不諱的道。
漢斯愣了一下，伊恩的性格他十分了解，從來不說沒譜的事，既然他說考不過那多半是不會通過了。
“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孩子，騎士不騎士讓他見鬼去吧，如果你想要學一些戰鬥技巧那我回去可以教你，千萬不要低估了海上騎士的實力，當初我可是一個人打跑了三名海盜呢！”漢斯大笑著安慰道。
“走，我們回家去，茉莉的麵包應該已經烤好了，最近新采的蜂蜜一定很好吃。”
伊恩遲疑了一下：“還是等看看結果再走吧。”
雖然直覺告訴他這次如果能夠考核通過那才是真的活見鬼了。
可是……
凡事不都有個萬一不是嗎？
“好吧。”
這種不需要批卷的考核結果出來的都很快，在原地等了不過十來分鍾，先那名騎士便拿著小冊子宣布了結果。
“本次白城堡預備騎士考核通過人數，一共二十人。”
“二十個？艾倫大人說有二十個名額？”
“哇，這次這麽多？”
“哈哈，那我一定能通過了！”
騎士第一句話便在現場中掀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按照以往的慣例每次的選拔最多也不過三人，這次卻整整翻了接近十倍，按照剛剛廣場上剩下來的人計算，差不多五個裏麵就能挑選出一個。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激動了起來，便是在剛剛劍術環節表現不是太好的考生也默默祈禱起來。
騎士很快宣布道：“下麵公示名單，排序不分先後，1、斯巴魯，2、查爾斯，3、克勞德……19、斯考爾，20、哈立德。”
“哈立德！哈立德！大人剛剛念的是哈立德，哈哈！我通過了！我考上了！”
哈立德激動地跳起來與他熱淚盈眶的父親重重的抱在一起，其他有念到名字的考生基本都是同樣的表情，而餘下那些沒有念到名字的則紛紛失落不已，有黯然失色退出場外的，有罵罵咧咧說著不公平的。
奇跡沒有發生，20個名字當中沒有一個叫做伊恩西約斯的。
不過伊恩這時卻沒工夫去關注他的考試成績如何了，他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另外一件事給吸引住了。
他十分詫異的看向了權貴雲集的觀眾席。
剛剛宣布的這份名單他有留意到，裏麵的所有人均是來自最底層的平民階級，20個名額竟然是連一個上流階層的都沒有！
這是要幹嘛啊……
與此同時，同樣的疑惑也在觀眾席上的人群中蔓延著。
與下方歡呼成一片的廣場上截然相反，此時的觀眾席上安靜的針落可聞，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時地將視線瞥向了希麗雅的方向，氣氛詭異的可怕。
終於，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兒後，沃森男爵朝著莫姆勳爵使了個眼色。
分管西大街稅務的莫姆勳爵站起身來道：“希麗雅小姐……艾倫騎士的評判標準恐怕有些不公平吧。”
希麗雅沒有回答，旁邊的大學士恩斯特便站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莫姆勳爵，冷笑道：“是嗎？讓您的侄子出現在名單上就顯得公平了，是這樣嗎？莫姆勳爵。”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姆勳爵連忙道。
恩斯特冷聲道：“怎麽不是這個意思？大筆一劃，稅收想收多少全由你說了算，別人不給就安排你侄子去搶去奪，去打瘸別人的腿，是嗎！”
他聲音如雷。
麵對這突然發難，無從準備的莫姆勳爵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慌張道：“沒……沒有的事，大人您……您說的什麽？”
恩斯特冷笑：“我說的什麽勳爵閣下會不清楚？不清楚也沒關係，裁決法庭會幫您好好回憶回憶的。”
莫姆勳爵身子猛地一晃，連忙看向了沃森男爵。
沃森男爵站起身來：“大學士閣下言重了，把一位貴族送上裁決法庭有失體麵，有什麽問題我們私底下解決就好，至於您剛才所說的我也偶有聽說過，但恕我直言，大人您現在說的全是那農夫的一麵之詞，這有失公允吧？”
恩斯特眉頭一皺。
沃森男爵繼續道：“無關的事情我們可以回頭在處理，今天大家聚集在這裏都是為了白城堡把關，我們還是關注眼下的預備騎士吧，請問希麗雅小姐，剛剛艾倫騎士頒布的這份名單您是認真的嗎？”
希麗雅很隨和的一笑：“沃森男爵的質疑我能理解，對於艾倫騎士的選拔標準我也感到好奇與困惑。”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各司其職這是自東部海灣建立以來就一直奉行的原則，是我諾恩家族對諸位做下過的承諾，就如同沃森男爵您分管教育、勳爵閣下處理稅務，作為未來封君的的我無條件相信封臣的處事能力，艾倫騎士也是一樣的。”
眾位貴族啞口無言。
希麗雅道：“那您還有疑問嗎？沃森男爵？”
男爵搖了搖頭：“沒有了。”
對方明顯早有準備，繼續爭辯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
“走吧，伊恩。”
“嗯。”
收回視線，伊恩將剛剛的好奇拋之腦後，那些都是上層世界大人物間的博弈跟他沒什麽關係，自己做好一個吃瓜群眾在有新聞出來的時候聽聽八卦就好了。以其關注這些還不如想想露娜會不會又把餡餅和麵包給搬空更實際。
這樣想著，伊恩便加快了腳步追上了前麵的漢斯。
眼看著二人就要遠走，可就在這時。
“噠噠噠！”
一陣局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士兵突然飛快的從觀眾席上跑了下來。士兵來到艾倫麵前，遞上去一張紙，同時對著艾倫騎士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麽。
艾倫騎士眉頭一皺，打開紙張看了一眼。
隨即，就聽到：“臨時通知，增補一位預備騎士人選。”
頓了頓，他道：“伊恩·西約斯。”
剛走出去的兩人頓住腳步。
伊恩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