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白蓮花一枚
尤昔濃事件過後,季家也恢複如常,季羽晗也見識到季宸東的能力,雖然她不擔心自己會被名譽掃地,但她還是怕季宸東給她另類的懲治。
其實季羽晗原本就隻是一個被家人寵壞的孩子,盡管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她依舊沒有什麽心機可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來都是表現在臉上。
但尤昔濃這次被季宸東報複後,在那之後每次見到安景,季羽晗都會表現的小心翼翼一些,就怕在被波及到。
安景看見季羽晗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炙熱的赤|裸裸嫌棄,或者鄙夷,現在看自己時明顯就帶著一絲躲閃,不敢直視的模樣。
見狀,安景私底下還問了季宸東為什麽會這樣。
季宸東說:“沒什麽,可能突然間覺得你其實還蠻好的,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不盡人意吧。”
聞言,安景一臉不相信的凝視著季宸東,出聲問道:“真的假的?”
季宸東伸手揉了揉安景的頭發,笑著說道:“真真假假,誰又知道,不過她這樣子對你不是正好的。”
聞聲,安景一臉同意的點點頭,應道:“也是,她不找我麻煩就好。”
其實安景哪裏知道,季羽晗是不想找她麻煩,她是不敢在找她麻煩,她不想跟尤昔濃那樣作死自己。
日子照樣過,安景現在也沒做多大煩惱,本是風平浪靜,沒有爭鬥,沒有暗諷,整個人的生活都事圍繞著寶寶和季宸東在轉。
…………
方涼美回國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這一個星期裏,她也確實按照之前說的那樣沒有與陳頌苓她們碰麵,基本上她都是錯開時間。
她的柔情,她的示弱,她的溫柔,特別是人在經曆過生死後,這樣的東西對季程遠來說真的很重要,特別還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守護者,季程遠心底的那份悸動也是越發的明顯。
季程遠問:“給你安排的房子住的還習慣嗎?”
方涼美點點頭,笑言:“很好,就是房子有點大,我一個人住有點寂寞,也不知道子承一個人在美國怎麽樣,那孩子也不知道我不在有沒有按時吃飯,每天為了工作都是忙的什麽都忘了。”
季程遠道:“要不我在給你安排幾個傭人給你。”
方涼美搖頭,說:“不用了,現在這幾人就夠了,畢竟都是外人。”
看著日益見瘦的方涼美,心裏一動,季程遠說:“要不讓子承回來。”
聞言,方涼美眸中閃過一抹亮光,開心的說道:“真的嗎?”
話音擲地,還沒等季程遠說話,方涼美自顧自落寞的說道:“還是算了,他工作這麽忙,讓他回來都是在耽誤他的時間,我一個人在這也是挺好的。”
季程遠說:“工作可以調回來,你一個人在這裏也沒有能說上話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在美國才可以工作。”
方涼美不相信的問道:“程遠,你真的願意讓子承回來工作嗎?那這樣……”
季程遠說道:“他也是我的兒子,雖然我不能給你名分,當時我還是能給他一個良好的條件。”
方涼美弱弱的問道:“你就不怕她不高興嗎?”
季程遠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
聞聲,方涼美喜極而泣,說道:“程遠謝謝你,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好奢望了,我隻想子承能好好的。”
季程遠歎氣著,說:“我知道。”
…………
方涼美走出季程遠的病房,走出醫院大門,剛剛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聲音,見狀,方涼美嘴角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想把陳頌苓擁有的一切都自己拿過來,她除了家世比自己好以外,方涼美並不覺得陳頌苓哪裏比自己強。
回家後,看了看時間,回房方涼美第一時間就給方子承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方子承沉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媽。”
方涼美聲音輕柔,輕聲問道:“兒子,最近有按時吃飯嗎?”
方子承輕笑一聲,說:“媽,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我自己。”
方涼美說:“長的再大你也永遠都是媽的孩子。”
“知道了。”方子承問:“媽,你什麽時候回來。”
方涼美道:“我不會來了。”
“什麽?”聽聞,方子承第一反應就是驚呼道:“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方涼美嘴角掛著笑意,淡笑道:“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方子承著急的問道:“媽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
方涼美不答反說:“不僅媽不回去,你爸也準備讓你回來工作。”
方子承想也沒想,徑直的回道:“媽,我不回去,我在這生活了二十幾年,我很習慣這裏的生活,媽你知道你在國內呆著要麵臨什麽嗎?”
對於方子承的回絕,方涼美置若罔聞,輕聲細語道:“這是媽的故鄉,媽想在這裏看看。”
“媽你想看,以後我休假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回來,沒必要一直呆在這裏。”方子承好言相勸。
方涼美說:“媽年紀大了,不想在奔波了,媽想落葉歸根,而且媽想看你好好的。”
方子承疑惑的說道:“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不夠,這不夠,遠遠不夠。”方涼美涼涼的說:“媽自己不想在要求什麽,但媽想為你爭取,我的兒子一點也不差,為什麽就不能多擁有一些,憑什麽她的兒子就是與生俱來。”
聞言,方子承無聲的歎氣道:“媽……”
他知道自己母親心裏想的是什麽,他一直都知道,雖然明麵上她依舊保持著那份真尚美,隨著時間的打磨,方涼美現在要求的也越來越多。
方子承不怪她,因為他知道方涼美這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擁有跟多:“媽,我不需要那些,現在的生活我已經覺得足夠了。”
“可是媽需要。”
方子承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席話剛剛說完,方涼美會聲音這般尖銳的回應自己,一時間他都反應不過來,電話裏足足空白了三秒鍾的時間。
許是感覺到自己失態方涼美深吸一口氣,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而後說道:“子承,你要知道,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就願意這樣一直被季宸東壓著嗎?媽媽被陳頌苓壓著已經沒什麽好反抗了,我年紀大了已經無所謂了,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著,你還有大好的時光要走,你要好好的把握住現在的機會,你回國,媽幫你爭取。”
…………
在段奕的施壓下,反正顧慧潔是送了口,因為她每天想孫子想的緊,時不時的就會給段奕打電話,因為沒有葉琳的電話,不過她也不好意思給葉琳打電話,每次給段奕打電話,他直白又明了的拒絕她:“不去,除非你答應。”
最開始每次顧慧潔都被他氣的牙癢癢,但又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直接去家裏搶人,最後也隻要對他妥協道:“你讓我跟你爸商量商量在說,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了的事情,你先看我看看淼淼行不行。”
段奕毫不猶豫的拒絕著:“不行,除非你們商量好,不讓沒得看,我這次堅決到底,隻要你們不同意,我們就再也不相見。”
顧慧潔慍怒的說道:“你這死孩子在說什麽呢,什麽叫再也不想見。”
段奕軟硬皆施,哄騙著:“媽,我已經年紀不小了,難道你們還真的準備讓我一直頂著未婚生子的名號嗎?你覺得好聽嗎?你是不會一直想讓我收收心,別一天到晚的夜,我現在已經收心了,想要去媳婦了,為什麽你們就不同意?我媳婦到底有哪裏不好?”
段奕也不讓顧慧潔回答,自問自答道:“我覺得我媳婦兒哪裏都好,長的漂亮不說,還做的一手好菜,還能給你們生大胖孫子,你說這多好,這不是買一送一嗎,哪裏還有比這好的事情,這樣的媳婦兒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錯過了這個你在上哪給我找一個,難道你真的想讓你兒子做個單身漢?你說了。”
段奕還少說了一句,就是葉琳脾氣還火爆,絕對對他的味兒。
顧慧潔說:“說這話你也不害臊。”
段奕道:“害臊我能娶到媳婦那我絕對一點也不含糊,立馬給你害一個。”
“行了,行了。”顧慧潔無可奈何的說道:“就你這張嘴巴,真是……”
掛了電話後,段奕手機隨後丟在床上,四肢打開平躺在床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也閃爍著光芒,唇角勾起,洋溢著笑意。
葉琳進門後,就看見段奕傻乎乎的躺在床上一個人樂嗬嗬的。見狀,葉琳出聲問道:“幹什麽呢?一個人躲在這裏傻笑。”
聞聲,段奕側目凝視著站在門口處那抹依舊纖細如初的人,肌膚如雪,白裏透紅,一點也看不錯是個一歲孩子他媽,怎麽看都隻想一個年輕少女。
勾起唇瓣,段奕眸中噙著淡淡的微笑,對她招招手,說:“過來。”
“幹嘛?”雖然葉琳是一副很嫌棄的睥睨著段奕,但雙腿還是很聽話的朝他走過去。
才剛剛走到床畔,張嘴準備說話的時候,床上的人鯉魚翻身,伸手一把勾住葉琳苗條的細腰,攬她入懷,失去平衡的葉琳驚呼一聲,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嗔怒道:“你幹什麽。”
段奕在她嘟囔著的紅唇上親吻一下,笑言:“我很開心。”
聞聲,葉琳眉梢輕挑,出聲問道:“你開心什麽?”
段奕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說完,不在給葉琳說話的機會,張嘴咬了咬葉琳的圓潤的耳墜,語氣低|吟曖昧的說道:“兒子睡了嗎?”
身子一麻,葉琳雙手抵在段奕的胸口,一臉警惕的睨著他,開口說道:“你想幹嘛。”
話音擲地,段奕抱住葉琳的腰,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眼簾輕挑,而後說道:“你覺得呢?”
手腳並用,不消一會,兩人就已經坦誠相對。
一室的旖旎,曖昧分子漫天飛。
…………
安景看著躺在貴妃椅上季宸東胸口上還趴著一肉嘟嘟的小肉球,問:“今天怎麽不去公司?”
季宸東一臉淡然的說道:“在家陪你啊。”
安景道:“哪有你這樣上班的,自家公司就這樣為所欲為嗎?”
垂簾睨著自己胸膛上的寶寶,粉粉嫩嫩的小臉枕在自己的胸口上,寬厚的手掌搭在她軟軟綿綿的後背上不停的撫順著,說:“你也說那是我自家公司,既然我以後是他們的老板,我為什麽不能給自己放假,何必這麽苛刻我自己。”
說著,季宸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瞼處,薄唇輕啟,出聲說道:“你看我都快熬出黑眼圈了,我每天多累啊,調休讓自己休息一下這麽呢。”
安景一邊吃著西瓜,一邊說道:“就你還累?你上班要是累的話,好會有人不累嗎?”
季宸東回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你覺得你老公每天上班都很清閑嗎?”
安景不答反問:“難道不清閑嗎?”
季宸東恬不知恥,不要臉的說道:“你是不知道你老公上班有多辛苦,這公司以後可都要靠我撐著的,別看你老公表麵上無比的輕鬆,其實比誰都累。”
安景吃著西瓜,沒有理會他的話,臉上還表現一副‘我信你我是傻子’的模樣。
見狀,看著這麽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季宸東也隻能無奈,又無辜的扯扯自己的唇角。
滯頓幾秒,安景回眸睨著他,無意識的揶揄道:“你就不怕到時候有人替代你的位置嗎?”
聞言,季宸東眉梢輕挑,不答反問道:“誰會替代我的位置?在說了我的位置以後可不再著,在最上麵,我爸能給誰,最後還不是隻能給我。”
聞聲,安景在心裏加了一句,你現在上頭可還有一個哥哥,說不定還可以給他,但這樣的話,安景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對季宸東說,要是說了這不是給她自己找不痛快嗎?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你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但是有的人想給你找不痛快,就算不受也得受。
說話間,季宸東想了想,接著說:“最近公司確實好像在搞什麽人事調動,不過那也不關我的事,我現在管好我自己的一某三分地就好,其他的我還暫時不想操心。”
安景揶揄道:“你的心還真寬。”
季宸東道:“那是,不然我為什麽現在依舊如初年輕呢,還不是應為我擁有一顆年輕的心。”
…………
一個星期後,季程遠替方子承辦理好一切後,半月後,方子承也是如期的來到了峂城,最先方子承並沒有去公司,隻是帶著方涼美好好的感受了一下峂城的風土人情。
這是方子承第一次來峂城,但不知為何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方涼美帶著方子承在她以前住或者所有經過的地方都故地重遊了一遍。
順便也給方涼美的母親,方子承的外婆掃墓。
兩人站在以前的老城區,破舊的過道,陳舊的房屋,站在她曾經長大的地方,方涼美感歎道:“這裏就是媽已經住的地方,我每天上下學都會經過這裏,一走幾十年,什麽都變了,變的不在跟以前一樣了,就連我自己也變了。”最後的一句方涼美說的及輕,那話隨風而散,就連站在她身旁的方子承都沒有聽清。
淡淡,淺淺。
方子承仰望著這片領,輕聲問道:“媽你後悔過嗎?”
後悔離開生你養你的地方,過著背信棄義,違背道德,守著無名無分破壞他人感情的生活過了幾十年……
方涼美輕笑一聲,而後說道:“後悔?我為什麽要後悔,我沒有對不起誰,我為什麽要後悔,我唯一不止的就是沒能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得到你該的東西。”
垂簾,方子承心中不禁暗自歎口氣,說:“媽,我覺得我之前的生活挺好的,我什麽都不缺,我不想讓你受到侮辱,你知道嗎。”
方涼美道:“受到侮辱又怎麽樣,我隻想等到我們母子該得的。”
曾經單純善良的方涼美在時間的洗禮也變了味,但就算是變壞了的方涼美,方子承也討厭不起來,她也依舊是自己最疼愛的母親。
就算自己在不願意,但方子承更加不願看見方涼美難過。
方子承歎氣道:“我這次回國,進公司就是正式對他們宣戰了。”
其實方子承心底真的不想和安景他們站在對立一麵,曾經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時候,那時的他們相處的還挺愉快的,一想到原本可以朋友的人,以後就要當敵對了,這種滋味其實不好受。
但在親情和友情相對比,方子承很明顯的會選著前者。
方子承扶著方涼美的手,輕聲說道:“回去吧,媽,外麵天太熱了。”
“走吧。”
月初時,之前公司說上麵會有一個從外麵調過來的總經理,但誰都不知道是誰,這天開早會的時候,季宸東也是起了個大早來公司。
安景見季宸東早早的出門,都不禁驚訝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季宸東說:“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公司回來一新總經理,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去看看。”
安景戲謔道:“這麽聽話。”
季宸東說:“好歹我是未來的老板,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
聞言,安景輕笑一聲,說:“吃早飯吧。”
十分鍾後,安景抱著寶寶站在玄關處目送著季宸東的離開:“路上小心開車。”
季宸東勾住安景的腰身,在她紅唇落下一吻,隨後又在寶寶的臉頰上親吻一下,伸手揉了揉寶寶軟軟的腦袋,微笑道:“我知道。”
安景垂簾睨著寶寶,輕聲說道:“寶寶和爸爸說再見。”
寶寶一邊擺著手,一邊用著她軟糯的聲音說道:“粑粑……”
見狀,季宸東捏了捏寶寶肉嘟嘟的小臉,笑著說道:“寶寶好好在家呆著,別讓累著媽媽,知道嗎?”
下樓後,季宸東驅車直接駛倒華宸集團的停車場,公司裏大家都知道季宸東是季家的少東,未來的總裁,對他的態度也是畢恭畢敬,就算知道他現在是已婚男士,但依舊阻擋不住那些少女粉對他的狂熱。
季宸東走進副總辦公室裏,秘書走到身旁提醒道:“副總,半個小時後會議開始。”
聞言,季宸東麵色淡漠,頷首道:“我知道了。”
時間很快,一杯咖啡的時間,就到了開會時間,會議不是季宸東主持,職位在那,季宸東的位置靠在前麵,每個人在他麵前都是小心翼翼的。
直到會議開始後,前麵都是簡單的一些鋪墊,當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時,起初季宸東還沒有關注是何人進來了,直到那人走到會議作桌前麵。
抬眸的瞬間,季宸東看見方子承站在自己麵前,本來淡漠的表情出現了龜裂。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次的總經理居然會是方子承!
方子承!
一個好好在美國發展的人突然回國就算了,回國後居然回來他公司上班,無一例外,季宸東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老爹真是行,明目張膽的讓自己的私生子進公司。
哦,不對,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公司,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進公司,隻不過之前他上班的地方是華宸集團在美國的分公司而已。
他這是想幹什麽?
想看他如何啪啪的被打臉?看倆子一起爭奪他的家產?
他說了,為什麽這次新調過來的人為什麽他這個做副總的人都不知道了,原來是怕他知道,怕他知道後阻止他讓方子承進公司。
這真是來一出先斬後奏的好戲,居然把方子承回國,來公司上班的事瞞的死死的。
不難猜測,方子承回國發展,方涼美肯定也是會跟著過來,這到時候正妻對小三的撕|逼大戰就要在峂城拉開帷幕呢。
季宸東此時很想撂擔子直接甩手走人,但他又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讓他們猜測自己和方子承的關係。
季宸東覺得季程遠真是越老越糊塗,把自己的小蜜和私生子明目張膽的接回國,更甚至還讓自己的私生子進公司上班。
方子承一身銀色西裝,一副成功人士的姿態,昂首挺胸,清風朗月,麵上帶著特體的笑容,不多一分少一寸,笑的剛剛好,服帖的西裝襯的他身形更加健碩有型。
方子承站在介紹台前,禮貌的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方子承,是你們的總經理,有什麽問題,有什麽事,我希望大家能一起解決……”
聲音不高不低,朗朗悅耳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裏回蕩著,整個自我介紹,方子承大概花了十分鍾左右。
整場會議,季宸東全程都是黑著臉,身邊的人都能明顯的感覺對他的不高興。
介紹完了之後,其餘的就是其他人的工作報告。
會議結束後,季宸東留在了最後,方子承餘光瞥著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的季宸東,他就知道季宸東有話對自己說。
三分後,會議室裏隻剩下季宸東和方子承兩人,季宸東目光陰沉的凝視著對麵的人。
方子承好像沒有看見他身上的冷意一樣,麵上依舊帶著笑意,說:“你好,我們又見麵呢。”
聞言,季宸東譏笑一聲,毫不留情麵的懟回去:“你那裏看我很好了?”
季宸東臉上正陰測測的應著幾個大字——老子現心情極度不好。
麵對季宸東譏諷方子承毫不在意,生意產上的累積也讓方子承很少會顯入出自己的最真實的想法。
因為在他這樣的崗位上,在對手麵前他們最會做的就是偽裝自己最真實的情緒,讓他們看不明白。
季宸東嘲諷的說道:“你們瞞的可夠嚴實的,連我這個副總都不知道過來的人是你,你們還真是父子情深啊,讓我這個正牌兒子都比不上你。”
這話雖然是在羨慕他們父子兩人感情好,但無疑又在告訴方子承你再怎麽樣,在季家都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人,進公司又怎樣,公司最後依舊會傳到他手上。
之前季宸東對方子承就沒有多少感覺,就算在巴黎的時候是他救了自己,但依然喜歡不起來。
現在季宸東總於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麽,因為方子承注定會站在他對麵的位置,與自己一決勝負。
他們的關係永遠也不可能當朋友,就像正妻和小三的關係,這樣兩種關係的人,也永遠都是敵對。
這世界上沒有誰會喜歡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方子承俊顏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溫文爾雅,絲毫看不出一點生氣時的模樣,沉穩而淡然:“我一切都聽從安排。”
意思就是說,我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安排的餓,都是你老子,我們名義上的爸爸給我安排的,我一切聽從上司的指示,至於為什麽你會不知道,那就不得而知。
聽到方子承的回答,季宸東覺得自己整個人火焰噗嗤的直燒腦門,對於他情緒的掩飾,季宸東則是毫不保留的呈現出對他的不滿。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與自己宣戰。
出公司後,炎熱而火辣的太陽在他頭頂燃燒著,刺痛他的雙眼,墨鏡遮擋下的眼眸,此時也是晦暗不明。
跑車開的飛快,十幾分鍾後,車子駛到醫院大門。
季宸東腳底生風,神色冷淩,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涼意。
啪的一聲,季程遠病房的大門被季宸東從外麵大力的推開,但讓季宸東萬萬沒想到的是,屋內的畫麵讓季宸東剛剛沉澱下去的人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屋內的兩人怔怔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季宸東。
沒錯,裏麵的一男一女,就是季程遠和方涼美,季宸東看著體貼的為季程遠削水果的方涼美,季宸東譏諷的勾起唇角,心裏不禁罵了一聲娘。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老子居然這般明目張膽的和他的小情|人,在醫院裏幽會,他這樣讓陳頌苓至於何堪,國外守了幾十年,回國後依舊耐不住寂寞的跑回來。
曾經季宸東有多敬仰季程遠,現在他就有多恨季程遠……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季程遠在外麵找女人的事實,畢竟一個男人常年在外,妻子又不在身旁,外麵的花花世界,可能會忍受不住誘|惑但他忍受不了,季程遠一次次的背叛。
季宸東姿勢狂傲不羈,伸手摘掉鼻梁上的墨鏡,麵上劃過一抹譏笑的嘲諷,雙手抱臂,諷刺道:“喲,畫麵挺溫馨啊,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瞧我多沒禮貌,門也沒敲就直接的進來呢,要不我出去後在進來?”
季程遠和方涼美看見季宸東出現的那一刹那,首先的臉上最先出現的就是一片錯愕,隨即反應過來後,前者眸中閃過一抹躲閃,而後者則是一臉尷尬和拘謹。
方涼美語氣溫和,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若尷尬臉上出現窘迫的那人不是她一樣,微笑道:“宸東你來呢?”
話音擲地,季宸東右手抬起來懸再空中,眸中陰暗,臉上的嘲諷是遮也遮不住,語氣嫌棄又鄙夷的說道:“別,我跟你不熟,別叫的這麽親熱,我的名字隻有我媽才而已叫,你就算了。”
季宸東的意思就是,我他麽的跟你不說,別在這裏惡心我。
話畢,方涼美局促的垂下腦袋,手指無措的交纏在一起,一副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見狀,季宸東心底對方涼美的更加鄙視更深一層。
第一次看見方涼美的時候,雖然知道她的身份,但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因為他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季程遠沒這方麵的意思,方涼美也不會和他在一起這麽久,更甚至孩子都這麽大了。
但現在看來,季宸東好像小瞧了麵前這個一直柔弱示眾的方涼美,要是她沒有一點心機的話,季程遠也不會被她捏的死死的,家裏好好的妻子不管,年複一年的很這個女人在外麵廝混。
曾經季宸東一直以為他隻是工作很忙碌,沒有時間管理家人,不過季宸東也樂意著他的放鬆。
現在突然明白了那些女人說的話,如果你男人一直拿工作為借口沒時間來找你,沒時間看你,那麽要麽說明他不喜歡你呢,又或者說他已經有外|遇了。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季程遠這裏麵的兩條都占領了。
以前季宸東或許對家庭觀念不是很強,也不是很理解,但和安景在一起後,季宸東突然特別鄙視那些對自己感情不尊重的人,如果你不喜歡你,你可以直接說明,用不著腳踩多隻船。
就算以前季宸東犯渾的時候,走邊也隻有一個女人,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踹了。
現如今,季宸東對季程遠的做法真的很鄙夷,一點男人男人擔當都沒有,又想要事業有不願舍棄女人,真是熊掌和魚同時兼得,他真替陳頌苓不值。
季程遠神色恢複如初,出聲問道:“你怎麽來呢?”
季宸東笑道:“我不來怎麽能看見這麽好的一出戲了,玩的真好,跨洋而來隻為看你一眼啊,我還第一次看見爸的溫情。”
對,剛剛破門而入的時候,雖然隔著墨鏡,雖然是一閃而過的神色,但季宸東還是很快的抓到季程遠眼底的那抹神情。
從他有記憶以來,季程遠在陳頌苓麵前一直都是相濡以沫,溫文爾雅,很少看見季程遠會在陳頌苓麵前流露出這樣的一麵。
這麽喜歡麵前的這人怎麽就不把她娶回家,為何還要讓她受盡世俗的眼光。
方涼美聲音柔弱,小聲說道:“你誤會了……”
季宸東聽到方涼美裝腔作勢的,一大把年紀了還裝成小白|兔的模樣,就忍不住的惡心起來:“誤會什麽?誤會你不是我爸的小三,還是誤會你不喜歡我爸,又或者說沒有在我爸枕頭邊吹著耳邊風讓他讓你的好兒子進公司。”
說著季宸東姿勢慵懶的靠在靠在乳白色的牆壁上,伸手掏掏耳朵,問道:“說說看,你看我誤會你什麽呢?”
方涼美張張嘴,一副泫然欲泣,柔柔弱弱的樣子,眼眶泛紅,委屈的凝視著季程遠,仿佛在說我不是這樣的。
季程遠看著受委屈的方涼美,沉著臉,沉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媽就是這樣交你對待長輩的。”
聞言,季宸東覺得及其的好笑,嗤笑一聲,白了一眼坐在哪裏不停作秀的方涼美,諷刺道:“我不止隻有一個媽,我還有一個爸,我媽沒能力教好我,但我爸也是直接甩手不教我,就算我想要變的有禮貌,那也讓我有人教才好啊。”
說罷,季宸東也沒有去理會麵紅耳赤的季程遠,自顧自的嘲諷道:“我可不想我大哥一樣,從小爸媽就在身邊,你們瞧瞧他被你們教育的多好,整一個忍者神龜,能屈能伸,多好啊。”
“這麽一想我突然覺得我們一家人守在峂城的季家有多可笑,那屋的男主人可是從來都不稀罕那了,基本上一連上頭累積起來回來住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季宸東唇角勾起,嘴角劃過一抹笑意,似嘲諷,又是自嘲:“爸,要不我們給你們讓位,我和媽他們出去住,免得讓有些人說我們霸占巢穴。”
方涼美雖然很希望季宸東最後的那句話成真,但現在她依舊不能忘了自己的本意,眼含淚珠,楚楚可憐道:“宸東,你別誤會,我回來真的不是要幹嘛,我隻是想看看你爸恢複的怎麽樣,我沒有其他想法,我更不會奢求其他不屬於我的東西,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媽,但事情發生了,當時的我……如果你不希望在這裏看見我,我明天就會美國,以後再也不會來,永遠都不會在出現在你們麵前,你被怪你爸,你爸現在身體不好,要好好的靜養,有什麽你直接跟我說就好……”
季宸東瞧著方涼美把自己的柔弱的一麵顯的淋漓盡致,那話說的季宸東都想給她鼓掌。
真是心機婊從來都不分年紀。
季程遠伸手阻止方涼美後麵的話,側目睨著站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隔著五步之遙的距離,看著已經成長為人,能夠獨當一麵的季宸東,季程遠心裏有欣慰,雖然他不喜歡陳頌苓,但對季宸東的喜愛從來就沒少過。
雖然他的表達方式不是很明顯,但他知道他內心還是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
以前自己雖然在他麵前一貫都保持著清冷的狀態,但季程遠知道,季宸東一直都很敬佩自己,但從方子承他們的出現,季程遠已經能感覺就季宸東對自己那淡淡的疏離。
從小嬌生慣養,唯我獨尊的人,但得知看似家庭美滿的狀態被人打破了,心底肯定會有怨恨。
“嘖嘖。”季宸東目光鄙夷的睨著嫩說會道的方涼美,嗤笑一聲:“瞧你話說的,我哪有不讓我爸靜養,如果不是為了讓我爸能好好靜養,有個良好的醫療條件,我們家人為什麽要齊心協力的讓我爸回國療養,但誰又知道你這麽鍥而不舍,從國外跑回來,明知道我們不待見你,自個還能沒臉似的倒貼過來,難道當初在美國的時候我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還是說你故意在裝傻充愣。”
“當初要不是看你可憐,一輩子都耗在一個男人身上,關鍵沒有給你你想要的,你以為我就這樣讓你離開,有時候人啊,真的要臉點,別占著自己年紀大就倚老賣老,人都回國了,兒子都安排好了,現在作秀給誰看,給我還是他?”說著手指在自己和季程遠身上指了指。
目光冰冷的說道:“我現在就算看你在不爽,我讓你離開你會離開嗎?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讓你離開,你要是真的願意帶著你的兒子哪來的往哪走,說不定我還會對你這朵白蓮花改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