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傷人的話,出自她的嘴
“你瘋了。”聞言,李震霆沉著臉,嗬斥道。
季宸東輕笑一聲,又宛若自嘲般,他想他自己確實瘋了,一晚上的時間,他隻敢站在樓下,望著樓上的點點繁星,不知她身處那間房間。
仰著頭,遙遙無期的凝視著,腳底生根般,不敢上樓,怕看見她冷如冰霜的麵龐,聽到她嫌棄又冰冷的話語,如鴕鳥一樣的縮在自己的保護層裏,隻是不停的靠著尼古丁來麻痹自己的身心。
李震霆垂簾著他,麵色深深,出聲說道:“你準備就這樣一直呆在這裏嗎?”
季宸東目光直視前方,什麽也不說,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李震霆看著他這般垂死的掙紮也是無語言對,靠在車門上陪著他。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安景終於從酒店出來,看見門口閃過那抹熟悉的身影,季宸東立馬從車內跨出,快步的走過去。
安景這一晚睡的並不是很好,和季宸東一樣,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休息的並不好,還是她的助理瑤瑤打電話給她說工作室的一筆單子出了問題,她才從酒店出來,不然今天她肯定一天都會在酒店不出門。
臉色蒼白,一雙明豔的眸子,此刻也是紅腫的,才剛剛踏出酒店的大門,還未站穩腳步,手腕就被人擒住,安景順著感覺回身看向身後的人。
季宸東聲音沙啞,眉宇間淨是倦意,以往意氣風發的俊臉,此時都有些滄桑,嗓音帶著一絲顫粟:“老婆。”
安景波瀾不驚臉頰,麵無表情的凝視著他,明亮的眼眸裏透入著淡漠,唇瓣蕩起,淡淡的說:“放手。”
季宸東反手緊握她的手腕,滿臉緊張的想要解釋道:“老婆,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樣,你聽我跟你解……”
安景冷笑一聲,眼簾輕挑,睥睨著他,明明心中不是這樣想的,甚至還對他抱有期望,但是嘴裏說出的話又是那般的傷人:“季宸東,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聞聲,季宸東身子一怔,雙眸睜大,瞳孔不停抖動,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也硬生生的被安景的這句話給懟了回去,滿臉淨是不相信雙眸牢牢的注視著她,不敢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一瞬間季宸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昔日在他懷中撒嬌的那個嬌柔的小女人。
聲音顫抖,滿臉錯愕的問道:“你說什麽?”
安景迎上季宸東抖擻的眼神,再次說道:“我說你惡心,我看見你覺得很惡心。”
最傷人的話,往往都不是話裏的內容,而是從你最愛的人嘴裏麵說出。
安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般平靜的對他說出這番話,看到季宸東一副受傷的模樣,她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但那種觸感也很快被她強行壓製下來。
沒有給季宸東說話的機會,安景自顧自的說道,話語間滿是嘲諷與諷刺:“你是想說我現在看見的不是事實嗎?還是你想說躺在你身下承歡的那個人不是我妹妹,你還是想說,其實你們兩人早就暗結珠胎,早生情愫互相喜歡,還是想說我回去的太早了打擾到你們兩人?”
安景渾身是刺的刺傷著季宸東,但是這股刺傷,傷人傷己,疼的不止是季宸東,還有她自己,她的心也跟著在疼……
其實原本她想說的不是這些話,她想靜下來心好好的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個人是她的親妹妹,這世上她最在乎的兩人人就是他們,結果……
但是季宸東站在她麵前後,從嘴裏說出的話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她壓製不住自己心中憤怒,腦海裏隻要閃過兩人衣著淩亂,充滿靡靡之音的臥室,她整個人就炸了一般,渾身的火焰不停的攀升。
話音擲地,安景隨後一把甩來被他桎梏住的手腕,沉著臉,語氣冰冷的說道:“放手,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安景的一席話讓季宸東一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隻是瞠目結舌的凝視著她。
許是被安景的話語個震驚道了,她沒有用多大的力氣輕而易舉的就脫離了他的束縛,安景睥了眼目瞪口呆的季宸東,沒在說話,狠下心轉身就離開。
在她邁步走出幾步之後,身後就傳來一股驚呼聲:“宸東。”
聞聲,安景腳步怔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去,但是在她剛剛才走出幾步,背後就傳來李震霆焦急的聲音:“安景,宸東暈倒了。”
安景聽聞,立馬轉身看見倒地的季宸東,眸中不禁溢出緊張擔心的神色,快步的走過去,焦急的說道:“快點送去醫院啊。”
李震霆彎腰就把季宸東背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黑色路虎,李震霆把季宸東放在空曠的後座位上,安景想也沒想的跟著一起上車,坐在他身旁,安景此時明顯感覺的到身上的熱源,伸手他拂上他的額頭,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李震霆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安景,見狀,出聲說道:“昨天宸東從醫院出來就滿大街的在早你,在你酒店樓下守了一夜。”
聞言,安景眉頭蹙的更緊,嗓音啞啞,但是話語間還是明顯的充斥著冷漠:“他去醫院做什麽?”
“洗胃。”李震霆透過後視鏡看著安景蹙起眉頭,一臉不解的樣子,不等她回話,徑自的解釋道:“他被你妹下了藥。”
話畢,安景抬眸滿臉淨是不相信,頓了幾秒,隨後說道:“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的人。”
李震霆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眸中還帶著安景看不明的意味。
安景不願意相信安影是這樣的人,在她眼底,安影從小到大思想都特別的單純,有什麽好事最先想到的都是她這個姐姐,怎麽可能去學著算計,她寧願選著相信她是喜歡季宸東,也不願意相信她心思不純。
她無法把自己心中的那個妹妹和李震霆口中說的那個人相提並論。
一路上李震霆沒在和安景討論這個話題,逼仄的車廂裏,隻剩下季宸東的特別明顯的粗喘,聽著他淩亂的呼吸聲,似乎想一秒就會沒有呼吸。
摸著他滾|燙的肌膚,安景麵色有些緊張的說道:“快點。”
到醫院門口,程穆烽依舊依舊已經等在哪裏,看見臉頰泛紅的季宸東,一貫的好脾氣這會也沉著臉,厲喝道:“你們還真把醫院當超市,一天來幾回,昨晚就說了他要休息,真的以為自己身體鐵打的不會倒,在這樣遲早要廢掉。”
聞聲,安景麵色有些尷尬,神色有所回避。
李震霆和程穆烽架著昏迷不醒的季宸東,安景也隻能大步的跟在他們身後朝醫院走去。
季宸東被送到急診室,高燒三十九度八,要不是因為他暈倒估計這會都沒人會知道他在發高燒。
隨後季宸東很快就被送進vip病房裏,掛著點滴,臉頰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這還是安景第一次看見臉頰泛紅的季宸東。
以往不管是喝酒,還是洗澡,白皙的臉頰都是越喝越白,越洗越白。
病房裏安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聽著程穆烽對李震霆不停的叮囑:“醒了就別讓他在作了,在作下去整個都要廢了,真以為洗胃是小事?點滴都沒有打完就跑出去,三天兩頭往醫院跑,身體在好也扛不住。”
雖然程穆烽的話是對著李震霆在說,但是坐在角落裏的安景能明顯感覺到其實他是在對自己說。
對啊,自從和季宸東在一起後,隻要他進醫院基本上都與她脫不了關係。
安景垂簾抿著唇,緘默不語。
李震霆回道:“我知道了。”
程穆烽出去後,感到身旁的沙發明顯陷下去,李震霆隨後就坐到了安景身旁的沙發上,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靜謐片刻,李震霆側目看向身旁的安景,頓了幾秒,出聲說道:“等宸東醒來後,你讓他好好給你解釋一下。”
剛剛在酒店門口的時候,他就站在不遠處,其實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他聽的也差不多,並不是他故意偏袒自己的兄弟,季宸東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和安影上床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
而且他一早就知道安影垂涎季宸東,這層關係隻是大家沒有拆穿而已,一切都因為顧忌到安景,但很多事他們也不好插手,隻是靠他們自己去解釋。
安景垂簾並沒有接話,不是她不願意聽他季宸東解釋,隻是但季宸東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會身不由己的開口刺他,做出不是本意的事情。
回憶之前種種事情不得不讓安景覺得他們之前早就暗結胎珠,當初發現他陪安影逛街的時候,她一再一再的給他機會,而他一次一次的撒謊,那那時的她還在不停的暗示自己那都不是真的。
就當唐紹元拿出他們兩人在酒吧幽會的照片時,她依然是選著相信他,一次次證據擺在麵前,她不是聖母,她也無法做到坦然麵對,或許麵對外人的時候她還能假意的裝作全然相信他的樣子,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那顆懷疑的種子早早的就埋在自己的心中,隻是等著一個鍥機而已。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是她埋下炸彈的一根導火線,呲的一聲就點燃了,所有的懷疑,所有的猜疑一瞬間讓她崩潰了。
就算她在愛他,在相信他,但看見那不堪的畫麵她依舊受不了,那已經不在她能承受的範圍。
安景不動聲色的伸手從包中掏出手機,翻開唐紹元發給自己的照片,遞過去給李震霆看,見狀,李震霆拿過手機,垂簾看了一下手機中的畫麵,瞳孔跟著抖動了幾下,麵色也有些不好。
心中不禁暗自咒罵一句,這真是往死裏作,好死不死到處留下證據,但隨後還是斂起自己的表情,正正色,出聲問道:“誰給你的?”
安景拿回手機,抬眸視線瞥了眼床上的季宸東,淡淡的回應道:“別人。”
李震霆可是清楚兩人之前的辛酸史,兩人的感情也是好不用意塵埃落定,這會在出什麽幺蛾子,不知道到時候季宸東又會受到什麽打擊,上一次安景的離開,季宸東折騰的都快丟了半條命。
他可不想在看見這樣的畫麵,立馬替季宸東解釋道:“這裏麵可能有什麽誤會,宸東對你怎麽樣,你還不知道嗎?你不知道當初你離開後,他為了你都快丟了半條命,你不在的這一年多,我從來都沒有看見他身旁在出現過女人,他肯定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等宸東醒來你們在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