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偽裝下殘缺的心
季宸東最後還是不放心,不顧李震霆和程穆烽的阻擋硬要自己去找,他開著李震霆的黑色路虎一路尋找,所到之處,季宸東任何一個位置都沒有放過。
時間流逝,季宸東的心也跟著沉寂下來,一張俊臉隱晦在黑暗了,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是唯一能讓人感知到的就是,他周生都散發著一種陰冷,讓人不敢靠近。
…………
從公寓裏出來的安景,一路狂奔,手中還帶著包,剛剛一幕幕刺激畫麵的全部閃進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溫熱的淚水如開了閥一般,止也止不住的湧出眼眶,安景也就隨它肆意流淌。
不止跑了多久,夜深人靜的夜晚,萬簌俱寂,暮色深沉,安景一個人如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遊蕩,三月的峂城夜晚,寒風刺骨,外界的寒冷怎麽也抵擋不住她內心的寒意。
從頂而至的冰寒,讓她不禁打顫,外灘上,安景席地而坐,身旁放著一打啤酒。
其實她一點也不堅強,她很脆弱,以往每次受傷的時候,她隻是把偽裝起來,堅|硬的外表下,已經不知道布滿了多少血跡,自從和季宸東在一起後,她再無偽裝,所有的開心與落寞都會毫無保留的表現在他的麵前。
在安景眼裏,季宸東已經是她生命裏不可缺少的,好的,壞的,她都想與他分享,因為她知道,季宸東就是那個可以寵她,愛她的人,她不需要在他麵前佯裝堅強。
可是剛剛的那一幕,好像徹底的粉碎了自己對他的期望……
她沒想到生命裏最在乎的兩個人居然滾到了一張床上,她從小最疼愛的妹妹,居然告訴自己,她喜歡自己的愛人,她自己的反應是有多遲鈍?
安景仰望著腦袋,眼底的淚花從眼角除悄然滑落,隨即淹沒在她的發絲裏,找不到蹤影,明豔的眼眸裏充滿的了絕望與失望,黑夜裏黑茫茫的一片,漫天繁星,一顆最耀眼的芒星落入安景的眼底。
唇角微微上揚,嘴角劃過一絲苦澀,嗓音幹澀而沙啞:“媽……我好想你。”滾|燙的淚痕再一次的滑落下來。
雙手抱臂,似是要驅走體寒,又似乎要驅趕寂寞,安景腦袋埋在自己的雙膝裏,不在是自己的嚶嚶哭泣,此時她是扯開嗓子嚎啕大哭。
寂靜的夜晚,安景此時就像一隻漂浮在海洋裏,毫無支撐的浮萍,痛哭流涕半響,安景才慢慢的恢複一點情緒。
啪的一聲,安景打開手中的啤酒蓋,迎頭一飲而盡瓶中的啤酒,喝的急促,安景白色的呢子大衣上都沾染了淡黃色的酒漬,安景一臉麻木,動作繼機械的拿著身旁的啤酒一瓶一瓶的喝下。
在安景仰頭再次準備喝下的時候,身後伸出一雙手,即使的按下即將入嘴的啤酒,安景動作緩慢,神情渙散慢慢的回過身子看向身後的人。
身後的人一襲黑裝,逆光而站,整張臉隱晦在黑夜裏,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但能清晰的聽見他有些心疼,又溫和的嗓音置頂響起,輕聲說道:“別喝了。”
安景緩緩神,雙眸猩紅,還帶著氤氳後的清明,就算在黑夜裏,也能隨意的發亮,發光,酒後的安景,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一抹緋紅,也不知到底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傷心哭泣後的原因。
定定神,安景抬眸看向身後的人,滯頓片刻,聲音暗暗啞啞的回道:“你怎麽在這?”
聞聲,唐紹元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瓶,在她身旁席地而坐,不答反問:“不開心?”
安景沒有在去理會被唐紹元奪走的啤酒,側身拿過擱置在一旁的啤酒,噗呲一聲,打開拉索,在安景剛剛準備有動作的時候,唐紹元的手再一次的擋在她的麵前。
見狀,安景漂亮的眉頭蹙了起來,目光側了側,語氣裏充滿了淡漠與疏離,不悅的說道:“你要是想陪我喝酒,我樂意你留下,要是你想妨礙我,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聽著安景幾近冷漠的聲音,唐紹元怔了一下,隨後還是鬆開了手,出聲說道:“行,我陪你喝。”喝起剛剛從安景手中奪過的啤酒。
兩人並排而坐,安景沉聲,隻是一瓶一瓶的喝著酒,並未和身旁的唐紹元說上一句話,其實安景的酒量並不好,但不知為何,此時越喝,安景覺得自己意識越清醒,腦子一總是閃過一幕幕刺激她神經的畫麵。
安景伸手靜靜的攥著鋁製的易拉罐,用力過度的手指指節處隱隱泛白,完好的易拉罐也隨著安景的用力而變相,刺啦咣當的聲音引的唐紹元側目。
見狀,唐紹元目光深深,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話音擲地,空氣裏充滿了寂靜,緊攥瓶身的安景目光直視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停頓片刻,她才聲音低沉回應:“沒事。”
安景並不想在唐紹元麵前,吐露自己的心聲,或許內心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自己過的很幸福,不想讓自己狼狽的一麵,在他麵前顯現。
瞧著安景不願回答的樣子,唐紹元也就沒有在追問,隻是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守護她。
頓了一秒,安景咽下口中的啤酒,目視前麵,聲音縹緲,再次出聲問道:“你怎麽在這?”
唐紹元接應回道:“我跟著你過來的。”
聞聲,安景側目瞪著雙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唐紹元。
聳聳肩,唐紹元毫無隱晦的迎上安景的目光,語氣淡然的回應道:“我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你,看你神色不是很好,一直都跟在你身後,隻是你沒有看見而已。”
安景聞言,眉頭微乎其微的輕輕蹙起,不知是心裏難受,還是喝酒後的不舒服,不答反問:“你跟著我做什麽?”
唐紹元仰頭喝下瓶中的而最後一口酒,頓了一下,麵色正常,很似自然接話回應道:“我擔心你。”
聽聞,安景睜著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唐紹元,黑夜中的他此時看起來還有幾分俊朗,微乎其微的嗤笑一聲,回眸看向前麵,語氣淡而平的呢喃著:“擔心我?”
及輕的一句反問,也很快隨風而散,掩埋在夜空裏。
唐紹元擔心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安景很快回應道:“我能有什麽事。”
“有什麽不開心的,其實你可以告訴我。”唐紹元回眸看向身旁,隱晦在黑夜裏的那抹冷淩的人影,他很想伸手把她攬進懷中,壓製住心中的渴望,唐紹元接著說道:“說出來或許你會舒坦一點,總是憋著不好。”
傷心過後,安景很想找人訴述,平時遇到這樣的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葉琳,但礙於有孕在身的她,安景最後選著了放棄。
盡管如此,安景她還是不願意說給唐紹元聽,首先,她覺得他們現在的身份她覺得不適合,其次,她不想讓他看見狼狽的自己,說白了,安景就是不想讓唐紹元知道那些荒唐的事情。
捏著瓶身,她隻是悶悶的喝著啤酒,腳旁細細碎碎,東倒西歪的已經布滿空酒瓶。
見狀,唐紹元聳聳肩,不強求,語氣隨意的說道:“要是不願意,那就不說。”
安景沉沉的回應:“謝謝。”
兩人坐在冰冷的河畔旁,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安景買來的就,兩人已經都喝完了,安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酒量如此的好,喝了十來灌的啤酒,她此時的意識還是如此的清晰,明朗。
真如人所說,借酒消愁人更愁,安景想借著酒意忘卻自己晚上看見的那一幕,但是越想忘記,越是清晰,安景煩躁的喝下最後一瓶酒。
隨後安景撐著地麵,借著那股勁從地上站起來,出聲說道:“太晚了,你回去吧。”
唐紹元也從地上站起身,回身看向她,開口問道:“你呢,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安景搖搖頭,說:“我自己可以走。”
唐紹元正正色,語氣堅定的說:“不行,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張張嘴,安景剛剛準備說話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的老婆,我自己會送。”
聞聲,安景和唐紹元同時向身後看去,季宸東逆著月光而來,見狀,安景麵色一變,身子也微微的一怔,一張剛剛還有一些血色的臉頰,頃刻間,有時蒼白一片。
安景緊抿著唇瓣,目光牢牢的鎖住迎麵而來的季宸東,垂在身側的手掌,隨著他的靠近也不禁靜靜的攥了起來。
站在他們麵前,安景和唐紹元站在台階下,而季宸東站在台階上方,有股居高臨下睥睨他們的感覺,安景蹙起眉頭,目光深沉,又是涼漠的睨著他。
季宸東視線移向唐紹元,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與錯愕,片刻間,他很快恢複了神色,薄唇輕啟,語氣淡漠,再次出聲說道:“我的人,我自己會送,就不勞煩你呢。”
麵對季宸東的敵意,唐紹元就顯的坦然多了,雖然眼底最深處還是隱晦這一絲恨意,黑夜也正好幫他掩飾掉了這份乖戾,麵色坦然,似乎唇角還帶著似有似乎的笑意,輕笑道:“好久不見,季少。”
說完,唐紹元也沒等他回應,側目看向身旁的安景,輕聲問道:“阿景,需不需要我送。”
聞言,安景把視線從季宸東的臉上收回來,回眸迎上唐紹元的視線,頓了幾秒,紅唇輕啟,出聲音道:“走吧。”
話音擲地,唐紹元和季宸東兩人臉色均變,前者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而後者這是一臉詫異,瞪著他的長眸睨著安景。
唐紹元回身看向麵色難堪的季宸東,唇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嘲諷,淡笑道:“季少,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
安景快他一步,徑直的從季宸東麵前走過,但下一秒,手腕立即被身後的人攥住,安景連身都沒有回,驚蟄般的甩開季宸東的手,目光冰冷的嘶吼道:“別碰我。”
季宸東麵色蒼白,眼神帶著一絲祈求,薄唇輕啟,輕聲喚道:“老婆……”
安景一雙眼眸瞪的大大的,眼眶泛紅,帶著怨恨的睨著他,直接忽略掉他眼底的哀求。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滯頓幾秒後,安景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回身就離開。
季宸東邁開步子就準備跟上去,唐紹元一個轉身就阻擋在他的麵前,見狀,季宸東垂簾冷漠的睥睨著他,聲音深沉的說道:“讓開。”
唐紹元輕笑一聲,笑中摻雜著一絲嘲笑,回應道:“沒看見嗎?阿景現在不想見到了。”
聞言,季宸東沉著臉,滿臉不悅的睨著他,語氣冰冷:“我們的事跟你有關嗎?讓開!”
唐紹元徑自的忽略掉他身上的寒意,笑著回應道:“都捉奸在床了,你覺得阿景現在還願意看見你嗎?”
季宸東聞聲,神色一變,身子微乎其微的顫了一下,目光更是隱晦著暗湧,沒等他回話,唐紹元徑直的說道:“我勸你一句,現在這個時候最後不要在往槍口上撞,別看她麵上柔軟,其實她的脾氣真的很倔,就算你相見,你也不會願意見你。”
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垂眸季宸東就能清楚的看見唐紹元眼底的諷刺。
見狀,季宸東唇角上揚,輕笑一聲,嘲笑的出聲說道:“怎麽?你覺得我們兩人現在吵架你就能趁虛而來嗎?”
頓了一秒,季宸東接著說道:“這幾年日子過的太滋潤,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不能仁道?連男人都不是你還想跟我搶女人?”
聞聲,唐紹元微垂,不怒而笑,抬眸看向季宸東,嘴角噙笑,淡笑的回應道:“你就知道我現在不能仁道?”
聞言,季宸東輕挑眉梢,不答反問,言語間充斥著不可一世:“難道你把病治好了?能當男人了?”
唐紹元迎上他的目光,笑著回應道:“也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