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雨欲來
季宸東在家的時候就像是一頭活驢,誰也奈何不了他,雖然陳頌苓將他限製在峂城之內,但是似乎情況並沒有好轉。
陳頌苓最近犯愁的很,跟張晨英一起出去做美容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張晨英跟陳頌苓這麽多年的交情,陳頌苓也不瞞她,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張晨英道,“誰家都這樣,這年頭養兒子就跟養個祖宗似的,旭航也不省心。”
陳頌苓閉著眼睛,身邊有蒸臉機在無音工作著,她出聲回道,“十個旭航也不頂我家那頭活驢一半能氣人,你猜猜他昨天跟我說什麽,說誰想進季家的門,下輩子他投胎跟人家換。”
張晨英忍俊不禁,出聲回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做子女的永遠都不知道我們的一番苦心。”
陳頌苓道,“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外麵有什麽好的。”
張晨英道,“行了,現在宸東都不出峂城了,你就應該慶幸,他要是真的跑去楓林,你能拿他怎麽樣?”
陳頌苓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簇,開口道,“我是不能拿他怎麽樣,但是那個女人……哼,她要是再纏著宸東,我饒不了她!”
張晨英道,“宸東畢竟隻有二十五歲,不定性也是正常的,跟誰都是一時的新鮮,如今這個勁兒過去了,不見也就不見了,你不用往心裏去了。”
陳頌苓歎了口氣,然後道,“他是不去見那個女人了,可他在峂城也沒消停啊,前陣子三天沒著家,回來就滿臉掛彩,喝多了酒,連跟誰打架都不知道,我真是要愁死了。”
張晨英道,“我沒聽說宸東在峂城跟誰打架了啊。”
峂城雖然很大,但是季宸東是誰,季家獨子,峂城的皇太子,他的一舉一動,整個峂城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他打人都會掀起一陣風浪,更別說是被人打了。
陳頌苓聞言,開口回道,“我也問了,估計是真的喝多了,沒看清楚人就跑了,他也嫌丟人,就沒追究。”
張晨英道,“現在這幫社會地痞,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什麽人都敢動。”
陳頌苓道,“我是心疼他,但也生氣,讓他吃點虧也好,要不成天就知道出去惹事。”
張晨英也歎了口氣,她出聲道,“都說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咱們家的兒子,估計前兩項都做不到。”
張晨英無意中的一句感慨,倒是讓陳頌苓恍然大悟,她睜開眼睛,唇瓣開啟,出聲道,“對了,我怎麽沒想到呢……”
張晨英道,“你想到什麽了?”
陳頌苓道,“我一心想著叫宸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分開,怎麽就沒想過找個好女人在他身邊幫襯著他,讓他定定性呢。”
張晨英道,“你的意思是……”
“他也二十五歲了,你說他不大,但也不小了,就算不馬上結婚,也是時候找個不錯的人選,在他身邊培養一下感情了。”
張晨英道,“你心裏麵有合適的人選嗎?”
陳頌苓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昔濃。”
“你說尤家的女兒。”
陳頌苓點頭,“那丫頭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身家,模樣,修養都不錯,關鍵她從小跟宸東玩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你也知道我家那頭活驢,之前我帶他參加那麽多場的宴會,也給他介紹了不少的女孩子,可結果見了一麵之後,也不知道這混小子在背後跟人家說什麽了,搞得她們死活都不願意再接近他。”
張晨英道,“照你這麽說,是該找個跟宸東早就有感情基礎的。”
陳頌苓道,“行,回頭我跟尤家聯係一下,這件事情得盡快。”
這頭陳頌苓在背後想招給季宸東找個女人,另一頭,季宸東也沒閑著,他正跟李震霆和段奕他們坐在一起,商量怎麽讓安景能光明正大的被季家接受。
李震霆還是那句話,“先過了你媽這關再說吧。”
段奕道,“誰都知道是這麽個理,關鍵是怎麽過,宸東他媽可把話都放出來了,要想讓她接受安景,除非安景下輩子重新投胎一回。”
江鬆濤道,“重新投胎我看是來不及了,不過後天的包裝倒未必不可。”
段奕看著江鬆濤道,“想出什麽主意來了,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沒看宸東這急的都火燒眉毛了嘛。”
江鬆濤道,“宸東他媽現在已經先入為主,對安景沒什麽好印象了,但她畢竟沒有見過安景本人,如果我們找個合適的契機,再精心鋪墊一下,讓安景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宸東他媽麵前,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扳回一局?”
段奕眼睛一轉,琢磨了一會兒,隨即點頭道,“死馬當活馬醫,這倒也是個辦法。”
李震霆看著季宸東道,“你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好日子,比如你們家誰過生日,什麽宴會,反正任何能慶祝的場合都可以,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好讓安景準備一下,萬一你媽見了她之後,覺得她不錯呢。”
其實李震霆心中清楚,陳頌苓這樣的人,是很難接受安景的,隻不過看著季宸東最近整天悶悶不樂的樣子,這幫人都跟著心急,如今隻想著能找個辦法,暫時讓季宸東緩解一下。
果然,如今已是病急亂投醫的季宸東,立馬想了一下,然後道,“我之前聽我媽說,下個月末我爸會回來,季家每年都會邀請各大公司和集團的高層過來參加宴會,正好可以讓我爸看看安景。”
段奕笑的略顯尷尬,不由得道,“介紹給伯父認識……會不會太唐突了點?”
季宸東的爸爸季程遠,因為事業繁忙,所以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峂城幾次,對於季宸東更是疏於管教,季宸東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見季程遠,是在三個月還是更久之前。
“我不確定我爸會不會在意安景的背景,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會像我媽那麽反感,如果在我爸麵前介紹安景,反倒勝算會大一些。”
李震霆道,“好,你覺得沒問題就行,那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就幫著安景專攻伯父和伯母的喜好,爭取一擊即中。”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如今峂城這頭,陳頌苓已經開始和季宸東鬥智鬥勇,各出奇招了。
如果說這頭的局勢已是表麵上風平浪靜,內地裏波濤洶湧的話,那麽縱觀整個局勢,如今楓林的那頭,才是真正的風雨欲來之勢。
首先是韓新陽,他被季宸東用棒球棍狠狠地打在了腦袋上麵,顱內出血,手術之後也是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不過說到底還是年輕,醫生也說恢複個把月就好了。
真正倒黴的是章易乾,他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又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觀察,四十八小時之後推出來,仍舊處於昏迷期。
章仲禕曾低調來過醫院,向醫生詢問過章易乾的病情。
醫生說,“因為麵部損傷較大,病患在手術時采用的是全身麻醉,所以術後要過很久才能醒來。”
章仲禕說要送章易乾去國外治療,但醫生卻不建議馬上送他走,因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禁不起折騰。
章仲禕隻能臨時叫人從國外叫來一批最好的外科整形醫生,隨時在醫院候命,務必要讓章易乾的臉恢複如初。
章易乾活活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兩夜,第一次迷糊著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說了一個字,“疼……”
當時守在病床前的人是韓晉,韓晉趕緊叫來了醫生和護士,醫生說章易乾術後會疼,是正常現象,所以給章易乾打了一針止痛針,藥中含有一定的鎮靜劑成分,所以第二天章仲禕低調過來的時候,章易乾又在昏迷中。
韓晉看著章易乾那張包裹的像是木乃伊的臉,心中也是心疼不已,他看著章仲禕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章仲禕盯著病床上的章易乾,臉上滿是一位父親在擔心兒子,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表情。
幾秒之後,他唇瓣開啟,沉聲道,“事情畢竟是易乾和新陽先惹出來的,如今我們的人也抓了季宸東,打也打了,既然他回去峂城之後,沒有繼續找事,就證明他也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我們的身份也不好公然出麵,算了……就當是讓他們兩個買個教訓,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胡鬧。”
韓晉聽到章仲禕如此說,自然是不會說別的,畢竟跟章易乾比起來,韓新陽的傷還算是輕的。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當章易乾的意識越發的清醒時,他可不會這麽想。
章易乾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被人動過一手指頭的時候都沒有,更別說是躺到醫院裏麵來了。
當他徹底清醒之後,隻覺得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這樣倒算了,為什麽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刀片割過一般的疼?
他伸手一摸,臉上竟然纏的都是紗布,章易乾當時就慌了,大聲的叫著護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