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沉重的打擊
安景在書店工作這麽久,第一次請假不去上班,不是她不想去,實在是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淩晨去洗手間,無意中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已經腫到睜不開的地步。
與其跟看見她的每一個人解釋,安景寧願一個人安靜一點。
沈藝璿很早就起來了,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安景,眼看著就快十一點了,沈藝璿走到主臥門邊,敲了下房門。
“安景,你醒了嗎?”
安景側身躺著,背對著房門,聞言,她出聲道,“藝璿,你自己吃東西吧。”
沈藝璿道,“安景,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安景以為哭了一夜,眼淚早已經幹了,但卻沒想到,沈藝璿不過是一問,她的眼淚便順著眼角流下來。
半晌沒聽到安景的回答,伴隨著沈藝璿的一聲,“我進來了。”
沈藝璿推了下房門,卻發現房門已經反鎖上了。
“安景,你不要嚇我啊,你讓我進來看看你行嗎?”
沈藝璿很是著急,安景隻好頂著一雙腫到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光著腳下地,打開了房門。
沈藝璿一看到安景這般模樣,下意識的眼睛一瞪,頓了一下才道,“安景……怎麽了?”
安景難以啟齒,隻能出聲回道,“藝璿,我真的不想說話,你放心,我沒事。”
沈藝璿道,“那你好歹吃點東西吧,我去做,你吃點行嗎?”
安景現在別說是吃飯了,死的心都有了,搖搖頭,她低聲道,“我有點累,先去睡了,你忙你的吧。”
說罷,安景重新關上房門。
沈藝璿麵對著白色的房門,輕輕地眨了下眼睛,然後轉身走開。
安景就這樣躺在床上,又躺了一小天,就連中午季宸東打電話給她,她都沒有接。
許是季宸東又打給了段奕和李震霆,所以隨後,他們兩個的電話也打過來。
安景怕再不接電話,指不定他們就要殺過來了,所以她接了段奕的電話,說是有些感冒,一直在睡覺,沒聽到。
段奕道,“那你趕緊給宸東回個電話吧,他給你打電話不接,急著叫我和震霆找你,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安景心酸的不行,但是想到季宸東的模樣,又很是生氣,她聲音沉悶的道,“你們跟他說一聲就行了,我吃了藥,很困。”
段奕聽著安景的聲音,他出聲道,“怎麽突然病的這麽嚴重?我過去接你,送你去醫院吧?”
安景道,“不用了,家裏麵有朋友陪著,她會照顧我的。”
安景沒有多說什麽,很快便掛斷電話。
段奕隨後打給季宸東,告訴他,安景生病了,季宸東立馬沉聲道,“怎麽回事?病的重不重?你們兩個怎麽照顧她的?”
段奕無奈的道,“大哥,女人是你的,我跟震霆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貼身陪護嗎?”
季宸東不悅的道,“那你們有沒有過去看看她?”
段奕道,“她說有朋友陪著,不用我們。”
季宸東沉默著,段奕見狀,試探性的道,“你要不要回來楓林一趟?”
季宸東道,“我看看吧,你跟震霆先過去鼎都一趟,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下午的時候,段奕和李震霆過來鼎都,是沈藝璿幫他們開的門,兩人進門之後便直接道,“安景呢?”
沈藝璿道,“安景剛吃了藥,睡著了。”
李震霆看了眼緊閉的主臥房門,輕聲道,“怎麽會突然感冒的?”
沈藝璿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是最近課業很重,安景心理壓力比較大才會抵抗力變弱。”
段奕道,“現在好些了嗎?”
沈藝璿點頭,“好多了,吃了藥就睡下了,估計晚上就沒事了。”
安景在主臥睡覺,段奕和李震霆也不好推門進去看,沒待多久,囑咐了沈藝璿幾句,便離開了。
沈藝璿推開主臥房門,邁步走進去,安景背對著她躺著,她湊近一看,安景閉著眼睛,但是枕頭套卻濕著。
眉頭微蹙,沈藝璿出聲道,“安景,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的話,你就跟我說一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安景緊抿著唇瓣,眼淚不停的湧出來,良久,她這才開口,很低的聲音道,“我不想說。”
沈藝璿試探性的道,“是昨天的那些照片嗎?你自從看到照片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安景聞言,更是緊緊地攥緊被角。
沈藝璿坐在床邊,出聲道,“安景,你不要這樣子,以前不是你跟我說的嘛,我們已經吃過很多苦了,所以會比一般人都堅強,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著你的。”
說罷,沈藝璿伸出手去,握住了安景的手,安景的指尖冰涼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過了好久,安景這才睜開眼睛,她白色的眼仁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顏色,看起來霎是駭人。
唇瓣開啟,她聲音哽咽的道,“藝璿……”
沈藝璿湊近一些,以為安景接下來會說什麽,但她卻隻是叫了她的名字之後,便開始不停地流眼淚。
沈藝璿見狀,隻能伸手擦著安景的眼淚,然後低聲道,“是不是……你男朋友的事情?”
安景的視線被淚水模糊,聞言,她閉上眼睛,雖然沒有回答,但已經表明了一切。
沈藝璿道,“你男朋友怎麽了?他出了什麽事?”
安景終是忍不住,出聲回答,“我看到他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聞言,沈藝璿微張著唇瓣,半晌不語。
安景壓抑了一天一夜,如今她伸手擋著眼睛,再也顧及不了其他,哭出聲來。
沈藝璿在一旁安慰了半晌,問她是不是親眼所見,安景都是不回答。
後來沈藝璿道,“難道是昨天的那些照片……”
安景哽咽著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藝璿道,“安景,你先別急,你哭也沒有用,我們現在要想辦法解決。”
安景的腦子和心都亂成了一鍋粥,人生活了二十二年,哪怕她已經有過一次訂婚的經曆,但是她並不愛唐邵元。
季宸東是她第一個動心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安景本就是小心翼翼的人,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說服自己接受季宸東,可事到如今……
安景隻覺得這是世界末日,曾以為生活已經把她磨礪的足夠堅強,但是直到現在,她才清楚地知道,老天永遠有辦法讓一個絕望的人,更加絕望。
季宸東是她生命中的救命稻草,可現在,這唯一的一根稻草,也靠不住了。
安景不知道該怎麽辦,還能相信誰。
沈藝璿道,“你男朋友對你這麽好,你們分開兩地,他還每天打電話給你,你要問清楚……也許,是誤會呢?”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比起男人的話,她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景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心底的酸澀和打擊,哭到累,她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沈藝璿見她一天沒吃東西,去到廚房給她做飯,安景則躲進洗手間,打給了葉琳。
葉琳接到安景的電話,習慣性的劈裏啪啦講個半天,直到她發現安景一聲不吭,這才道,“阿景,怎麽了?”
安景臉上沒有了眼淚,但聲音卻依舊沉悶,她出聲道,“琳琳,我問你一件事。”
頓了一下,她這才道,“宸東他……如今在峂城怎麽樣?”
葉琳聞言,沉默了三秒,然後不答反問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安景道,“你先回答我。”
葉琳也聽出安景不大對勁兒,遲疑了一會兒,她這才低聲回道,“聽說季宸東這次回來峂城之後,頻繁的出席各大酒會和聚會,有一次我正好路過一個酒店,看到他一身正裝從裏麵出來,身後還有不少的富家子弟和千金小姐,應該也是參加的什麽宴會之類的。”
話音落下之後,葉琳緊接著又道,“出什麽事了?”
安景強忍著湧上來的酸澀,抿了下唇,這才道,“有人給我寄了一組照片,上麵是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畫麵。”
聞言,葉琳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的道,“不會吧?”
安景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出聲道,“琳琳,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葉琳很快的道,“你先別著急,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們先別自亂陣腳。”
葉琳到底要比安景沉得住氣,在聽安景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之後,她很快便道,“峂城如今可沒傳出來季宸東跟誰在一起的消息,既然是有人故意把照片送到你手上,而且還做的這麽低調,那麽目的可想而知,這些照片,隻是針對你一個人去的。”
安景也有些緩過神來,她出聲道,“你的意思是,照片專門拍給我看得?”
葉琳道,“對於你而言,我們隻需要弄清楚,季宸東跟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關係就夠了。”
安景心疼的難受,她不敢想象,如果事情不僅僅是針對她,萬一……季宸東跟那個女人是真的……那她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