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袁亢的價碼
「吃虧了？」聽袁亢說高珏與陳凱龍之間的交易，高珏吃虧了，這令高珏登時一愣，隨即馬上問道：「岳父，小婿為何吃虧了？您這話從何說起？」
「十個億的貸款罷了，又不是揣進你的兜里，而是給固州作為工程款。區區十個億的貸款，就想使喚兩個市委常委為他做事，而且還是一件很關鍵的事情，這明顯太少了。十個億的貸款，他不過是張張嘴罷了，可拉攏兩個春江的常委，就不是張張嘴的事情了，需要相當可觀的價碼。畢竟，現在坐在省委書記寶座上的人，已經是蘭仲天了。」袁亢面帶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道。
「岳父說的極是，陳凱龍的價碼，是低了一些。小婿在官場之上，還有許多不明之處，日後還需岳父多多指點。對了岳父，您說再去談的時候，這個價碼，我該怎麼開呢？」高珏謙遜地說道。
袁亢猶豫了一下，溫和地說道：「陳凱龍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的話，勢必驚天動地。我估計，一旦用到我們的時候，春江的班子肯定是有人要挪挪位置的。而且，我相信以陳凱龍的行事作風，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會貿然出手，只要出手，就是必勝。我在春江，論資歷，在常委之中排名也在前面，如果有人騰出位置，正常遞補，進個副書記，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而你么，該要什麼價碼，我想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的事情。終歸是自己最明白。」
「沒錯。我自己的事情。確實是自己最明白。」高珏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對這位岳父，又有了新的認識。袁亢在很多時候，都是一臉的嚴肅，大有一副鐵面私的氣勢。但是，在官場之上，同樣也是很圓滑的。對於交易，分析的透徹，絕不會吃虧。[
岳父現在，敢向陳凱龍張嘴，事成之後，要一個副書記，可見是洞徹了未來那樁大事的重要性。同樣也敢肯定，陳凱龍十有八九會答應。如果說，一個市委副書記陳凱龍都能應承下來的話，估計高珏基本上可以隨便提條件了。
別看袁亢昨天拂袖而去。當今天高珏和袁婷領證之後，昨天的情緒。全然消失不見，只怕高珏當成女婿看待。二人說完正事，便閑聊起來，談笑風生的。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這功夫，袁婷蹦跳的來到客廳，歡快地喊道：「爸，高珏，飯好了，過來吃飯。」
「開飯了，咱們過去邊吃邊聊。」袁亢看了高珏一眼，又是溫和地說道。
「好。」高珏也跟著站了起來。
袁亢和高珏走到餐廳，分別坐下，袁婷協助母親，從廚房往外端菜。今天的午飯相當豐盛，一共十個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基本上都有。只是，其中有兩個菜，賣相不叫差，看到袁婷端菜時，那不好意思的模樣，高珏也能猜出，這十有八九是袁婷的傑作。
飯菜全部擺好，袁母與袁婷也先後入座，桌上有酒，是袁亢平時最愛喝的劍南春。今天是大喜日子，袁婷除了給父親和高珏倒酒之外，也給母親和自己也倒了小半杯。
四個人先是一同舉杯，慶祝了一下，這可是大喜事，父母肯定是要發言的，袁亢第一個對女兒和高珏表達了祝福。然後，四人喝了一口。下一個輪到袁母講話，沒想到，這一刻她竟然喜極而泣，說了好多，最重要的話，自然是將女兒交給高珏了，以後就靠高珏好好照顧。
等她把話說完，四人又和了一口，下一個輪到高珏講話，他少不得許下一番承諾，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袁婷，保護袁婷，不會讓袁婷受一點委屈。還是一樣，他說完了，又要一起喝上一口。最後一個發言的是袁婷，袁婷先是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接著表示，自己以後，一定要力爭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妻良母。
說到這裡，她指了指自己做的兩盤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我今天的勞動成果，雖然樣子不是很好看，但味道還不錯，我都嘗了。那個……我以後一定會爭取做到最好……」
說完，她吐了吐舌頭。
「這可是我的寶貝女兒第一次在家裡做飯，為了她的勞動成果，為了新一代的賢妻良母的誕生，咱們喝一杯。」袁亢一邊笑呵呵地說著，一邊舉起酒杯。
袁母也笑了起來，高珏同樣哈哈大笑，餐廳內笑聲不斷，氣氛十分的融洽。
高珏第一個品嘗了袁婷做的紅燒肉，肉有點老了，但是味道還湊合，略微咸了點。但是高珏，仍然吃的津津有味，看到愛郎品嘗自己做的菜，袁婷臉上儘是幸福的笑容。
這頓飯，是從十二點鐘開吃的，一直吃到下午兩點。席間高珏少不得也要改口稱呼袁母為岳母。袁母十分高興，在高珏和袁婷去領證的時候，就準備了紅包，現在交給高珏。紅包倒是不厚，估計也就兩千左右，畢竟都是為官的，錢就是個意思。
吃了飯之後，高珏又和袁亢在客廳喝茶，袁婷跟著母親收拾桌子、刷碗，忙活完才過來坐到高珏身邊。聊到三點，高珏這才主動和袁亢、袁母告辭，袁母挽留，但高珏表示，自己還要見個朋友，不能再晚。袁亢明白，高珏這是要去見陳天，所以也沒有多做挽留，和妻子一同送高珏與袁婷出門。
看到女兒和女婿走了，袁母又是高興的淌出眼淚，將丈夫抱住。
高珏與袁婷上車，離開小區。高珏掏出電話，給舒心與寧小芸分別撥了一個，通知二人，晚上回家吃飯。隨後，他又給陳天打了個電話，約定等會在素爽齋見面。
在門口停車，高珏與袁婷進門。因為高珏這兩天總過來。服務員也認識他了。知道是陳公子的朋友，主動打招呼，請高珏上樓就坐。同時心中還在嘀咕，怪不得能當陳公子的朋友，女朋友長得可真漂亮，和陳公子的女人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來到包房，陳天還沒有到。高珏與袁婷先進去就坐，服務員端上茶水，然後退下。高珏給袁婷倒茶，袁婷今天比吃了蜜糖還開心呢，高珏不管做什麼，她的臉上都會露出幸福的笑容。她靠到高珏的肩膀上，享受起來這種溫馨的幸福。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門外才響起腳步聲，跟著房門開，是服務員引著陳天走了進來。在陳天身後，還是跟著昨天見到的那個女人。
高珏與袁婷起身。和陳天打起招呼，陳天看到袁婷，便咧嘴一笑，說道：「高珏啊高珏，你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呀，政法雙珠中的粉艷妖姬都能被你騙到手，可真有本事。」
「什麼叫騙呀，我和袁婷可是兩情相悅。」高珏微笑地說道。
「對、對，是我狗嘴裡面沒吐出象牙，坐。袁小姐，幸會。」陳天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天作為春江市有名紈絝子弟，市裡有名的美女，他豈能不認識。他和袁婷雖然沒打過交道，卻也朝過面，當然，陳天倒沒有追求過袁婷，主要是袁婷不是他的菜，因為這傢伙，實在濫情，見一個愛一個，玩幾天就甩了。而袁婷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像袁婷這樣的，屬於聯姻中，只能當媳婦，不能當情人，陳天也有分寸，知道不能和政法雙珠瞎搞。
「陳公子，幸會。」袁婷也沖著陳天點了點頭。
四人就坐，開始閑談起來，因為袁婷的臉上，總帶著笑容，陳天少不得問上兩句，袁婷為何這般高興。二人登記的事情，是不能瞞的，畢竟用不了多久，高珏和袁婷結婚的事情，就會傳遍春江整個高層的耳朵里。所以高珏也不隱瞞，就把二人登記的事情，和陳天說了一下。陳天馬上道喜，說了些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之類的話。
跟在陳天身邊的女人也說了幾句好聽的，不過高珏隱隱能夠看出，女人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失落。其實高珏明白，這個女人肯定是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不過是陳天現在的玩物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和陳天以前的女人一樣，被情的拋棄。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得到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
酒菜很快端上，這是高珏的好日子，陳天親自給高珏、袁婷倒酒，四個人一起幹了一杯。
和前兩次一樣，當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女人表示要上衛生間，準備離席。袁婷也知道，高珏找陳天有事，她也十分自覺，知道不該聽的話，不能多聽。她也跟著站了起來，也說要上衛生間，就和女人一共出去了。
房門關上，房間內只剩下高珏與陳天兩個人。二人相視一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高珏提起酒杯，說道：「陳公子，我敬你一杯。」
「多謝。」陳天馬上舉起酒杯，和高珏碰了下杯，將杯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高珏將酒杯放下，又是微笑地說道：「陳公子，你上次跟我提的事情，我已經和我岳父提過了。我岳父對陳公子一向很是欣賞，深感陳公子為人仗義，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日後陳公子如此為難只處，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和岳父一定義不容辭。」
「如此我就多謝了。沒有想到，我在袁書記的心中，還有這般印象，請代我跟袁書記道聲謝。如果有什麼事情，袁書記有不便之處，也可儘管找我。」陳天微笑地客氣道。
「唉……」一聽這話，高珏立馬嘆息一聲，跟著說道：「我岳父年紀也不小了，此番如果能夠調往省委組織部擔任常務副部長，這對他的仕途大有裨益。可是留在春江，繼續當他的紀委書記，仕途方面，難免要走彎路。我對我岳父是很了解的，他的才幹，放眼春江，也是數一數二，做紀委書記，明顯是屈才了，做個市委副書記，都綽綽有餘的。」
陳天也不是傻子，上次明顯是父親向對方開價，看對方的意思。眼下，對方是還價了。這種價碼，他自然不敢答應，只能回家轉告老爺子，於是他哈哈一笑，說道：「說的沒錯，以袁書記的才敢，當市委副書記，那是綽綽有餘。但這年頭，不管做什麼，不都得看機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袁書記一定會高升。」
他含蓄的把話茬應了下來，所謂的機會，非是回去和老爺子說一聲，看老爺子是否答應。
「陳公子，我這個人在春江官場上，沒有什麼朋友，而陳公子你交遊廣闊，上上下下，沒有不給面子的。所以么，我今天想跟陳公子討個人情，以備不時，哪天我遇到什麼困難，就找陳公子幫忙，不知陳公子可否願意？」高珏又微笑地問道。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將「春江官場」這四個字咬的很重，其實是故意點陳天。
陳天聽罷，哪能不明白高珏這話的意思，所謂向他討個人情，以備不時之需，外乎是向陳凱龍討個人情，留作日後遇到麻煩時使用。老爺子在春江還是很有地位的，最起碼未來五六年之內，隨便喊一嗓子，還是有很多人給面子的。
但是，這個條件，陳天也不敢隨便答應。他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人情，我可不敢隨便給，這樣吧，讓我回去考慮考慮。等我考慮好了，給你打電話，咱們到時候再談，你看如何？」[
「好，這件事，咱們下次再談。」高珏說完，伸手拿起酒瓶，給陳天倒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