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金墉和倪哐
金墉放下手中的小說，緩緩的閉上了眼。這樣一部小說能火成這樣，在他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語言直白、簡單，沒有一個生僻字。環境描寫寥寥幾筆帶過，打鬥場面輕描淡下，重點幾乎全都放在了矛盾衝突的製造和解決上。從頭到尾，都賺人眼球，讓人慾罷不能！
他敲打著桌子，一語不發。
旁邊的倪哐有些沉不住氣，率先打破沉悶的氣氛，說道：「査老哥，說說你的看法啊！」
金墉睜開眼，笑著說道：「都六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年輕人一樣沉不住氣？這個叫陳源的作者寫出來的東西很有新意，故事情節一環套一環，令人嘆為觀止。關於其中的一些布局、構思，連我也自愧不如啊！」
金墉腹有鉛華，但拙於言辭，更不善與人爭辯。一旦急了，臉紅脖子粗，卻是話都說不出來。因此說話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溫吞吞的，好像每一句話都經過了他的仔細斟酌。其實，他更喜歡用紙條與人交流。主持明報的時候，他的紙條是明報上下的一大特色！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明報幾經轉手，已經不是金墉的明報了。
與金墉相比，倪哐則是另一個極點。他思維敏捷，曾有一小時手寫四千多字的記錄。這樣的手速少有人比，也算是知名作家中的一朵奇葩。他手快，可他說話的速度更快。5秒鐘的時間，能說出三句來。快的讓人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這兩人在一起，交流起來都是個問題。偏偏還成為了知己朋友！
聽了金墉的評價，倪哐皺起了眉頭，快速的說道：「査老哥，你說的這些我怎麼看不出來？你看這人的遣詞用語，完全就像是小學生寫的作文，沒有一點兒文采，沒有一點兒水平！最可氣的是，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後生小子，憑什麼能拿到25%版稅的稿酬？」
金墉呵呵一笑，卻沒有說話。
「難得老哥還能沉得住氣！」倪哐氣急敗壞的說道，「25%版稅的稿酬前所未有，老哥你也只能拿到15%。現在各大報紙上大肆報道，全世界都知道了！說什麼後浪拍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還說我們這些知名作家，捆起來都不如一個毛頭小子！真是氣死人啊！」
「這就是你大老遠的從美國飛回來的原因？」金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都已經七老八十了，已經沒有心思置氣。大半輩子都走過來了，餘下的光陰，我們應該輕鬆愉悅的享受生活，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我們了……」
倪哐苦笑道：「要享受生活也要有錢啊！現在這部小說賣的這麼火，你我的小說都大受影響。銷量還不足以往的十分之一。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養老都成問題！」
金墉不置可否的應了聲，又緩緩說道：「現在市面上很流行這部小說，許多書店都買斷了貨。那些租書店更是一上架就被哄搶一空。如此盛事，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過了。《封妖》的面世，就像一股清水，注入了現在這個一潭死水的小說市場。我就覺得很好嘛。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我們需要這樣的人才！」
「這不對吧？」倪哐一愣，說道，「我們這些老傢伙真的要被拍死在沙灘上？」
金墉一笑，「你這個倪哐，危言聳聽，危言聳聽啊！沒有什麼小說能一直火下去，這部小說也一樣。等過了這段時間，市場就能恢復平靜了。說起來，我對這部小說的作者倒是很感興趣。如此優秀的後生，應該要見一見的！」
「査老哥？」倪哐詫異。
「反正每天閑著也無事，不如一起去見見這個年輕人？」金墉笑著說道，「你心急火燎的從國外回來，怕是也有這個心思吧？」
倪哐的想法被金墉看破，也不覺得如何尷尬，只是對於金墉的提議，有些不太願意接受。他有自己的想法：「怎麼說我們都是他的前輩，要見也是他來拜訪我們吧？」
「你啊！」金墉搖頭失笑，「什麼前輩晚輩的？端起架子來可不舒服。你若真的不願意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聽說那邊現在冷的很，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怕是頂不住……」倪哐不由得啰嗦起來。
青雲|縣教育局西側，有一棟閑置的寫字樓，門上掛著鎖。
旁邊擺滿了各種小吃攤，有賣煎餅果子的，有賣烤地瓜的，有賣瓜子的。整個一個小市場！雖是大冷天，卻依舊非常熱鬧。
李冰掃了一遍周圍的環境，驚訝的說道：「大老闆，我們的公司就開在這種地方？」
「青雲|縣只是個普通的小縣城，能有什麼好地方？這裡就很不錯了。」陳源說道。
黃勃嘿嘿一笑，贊同道：「就是，最起碼吃個早餐什麼的也方便。一出門就有！」
叶韻平靜的說道：「公司要有公司的臉面，真要把公司開在這裡，那這周圍的小攤就得全部驅散。這種事情可以交給公司的保安來做。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裡面的環境吧。」
寫字樓只有三層，底層已被全部打通。二樓有許多的小隔間，裝修工作只進行到一半。三樓還是毛坯房。原本這棟寫字樓建成后是想用來開超市的，但由於後續資金遲遲沒能到位，投資人只能低價轉讓。
轉了一圈，陳源心裡漸漸有了底。他對三人說道：「我想把這個地方全部租下來，一樓、二樓用來辦公，三樓就裝修成休息住宿的地方。」
叶韻考慮了一會兒，提出了意見，「暫時來說沒什麼問題，但如果公司規模擴大了怎麼辦？員工太多的話，三層的房間根本不夠分。」
李冰看了叶韻一眼，也跟著說道：「我見過那些影視製作公司，他們租賃的寫字樓可不包括員工宿舍。寫字樓寸土寸金，用來做宿舍太奢侈了！」
陳源淡淡一笑，道：「這裡又不是什麼大城市，房價也不貴，就這樣定下來吧。現在已經逼近年關，找人裝修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明年開春！公司地址已經選定，接下來的工作就要交給兩位大美女了和黃大哥了，希望你們能通力合作，爭取在年前把公司的營業執照，以及其它相關證件辦下來！」
李冰苦笑：「不用這麼著急吧？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我們不一定能搞定的！」
與李冰相反，叶韻倒是顯得信心十足，她說道：「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只是我們還需要一點點的經費。」
「多少？」陳源問道。
「一百二十萬！」叶韻平靜的說道。
陳源真的把一張存款一百二十萬的銀行卡交給了叶韻，這讓李冰大吃一驚。她不明白，為什麼陳源對這個女人如此信任？以至於讓她這個秘書都有些吃醋。那可是百萬巨款啊！
其實，陳源對叶韻也不是太了解。但從京都那場簽約儀式前後的表現來看，她對這種事情似乎頗為熟悉，應對起來輕鬆自如。陳源很好奇她的來歷，他知道這個女人絕不是一個普通教師那麼簡單。應該還有更深一層的來歷和背景。
叶韻、李冰、黃勃三人為公司的事情跑前跑后，辛苦奔波。已經答應加入公司的管琥、高琥兩人，則在京都為即將籌拍的電影《瘋狂的石頭》做努力。
陳源反倒成了閑人，他每天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電話詢問兩邊的進展。更多的時間，則是用來陪伴他的女朋友蘇牧影。
放寒假的蘇牧影，終於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短短几天時間，兩人就逛遍了整個縣城。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享受了個遍。這是蘇牧影迄今為止過的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距離過年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小小的青雲|縣城裡，愈發的熱鬧。批發市場、百貨商場、供銷商廈，到處都擠滿了人。
陳源牽著蘇牧影的小手，在人群中穿梭，冰糖葫蘆、糖炒栗子、爆米花，蘇牧影的手裡從沒有斷過。只是天氣實在太冷，如果不帶手套，根本伸不出手來！
當陳源看到街邊巷口擺放的煙花爆竹的時候，他猛地站住了。
記憶如潮水，瞬間向他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