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陳源的天才之名

  黃勃學歌的這段時間，陳清江提著早餐回來了。他下樓的時候碰到過黃勃，只是黃勃一門心思的想著一曲成名的事情，沒有注意到他。 

  陳清江怕黃勃沒有吃早餐，所以多提了一份。 

  三人一起吃了個早餐。過程中，黃勃突然問起陳源劇本的事情。 

  說起劇本，陳源不由一笑，眼前這位一心要成為知名歌手的黃勃，正是電影《瘋狂的石頭》中的主演之一。此時的黃勃有了《父親》這首原創作品，成名的機會很大，不知他還會不會參演這部電影？ 

  「我有一個拜把子兄弟叫高琥，他倒是認識一些圈子裡的人。有時間我給你問問！」黃勃熱心的說道。 

  高琥？陳源沒有印象。但如果能通過這個人跟影視圈裡的人打上交道，倒也不錯。 

  上午十點鐘，陳源同父親來到電影學院門口的咖啡店。這裡就是他們同李冰約好的地方。咖啡店裡環境幽雅、清靜，陳源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在這種地方，他的腦細胞異常活躍，無論是寫小說，還是編劇本，又或者是做什麼計劃，都會事半功倍。 

  陳清江卻不喜歡這種地方。他也點了一杯咖啡，咖啡加了糖，仍然感到濃濃的苦澀。他見陳源不緊不慢的品著咖啡，好笑道：「這玩意兒你也能喝？」 

  「習慣就行了，」陳源說道，「說實話，這咖啡還不如飲料來的實在。喝點可樂、健力寶，還能痛快痛快。喝這東西，除了苦還是苦。但苦跟苦是不同的，不同的人會喝出不同的味道。我們雖然不喜歡喝咖啡，但喜歡它的大有人在。」 

  陳清江點點頭，道：「我倒是在電視上見過那些外國人，動不動就喝咖啡。你說這外國人是不是跟我們不一樣啊？最起碼口味就不一樣，我還見過他們生吃活魚。血淋淋的，挺有意思。我在你這個年紀，正好趕上窮苦日子，也吃過帶血的東西，但那些東西不太乾淨，吃了容易拉肚子。從這點上來看，外國人的食腸就是比我們的好！」 

  兩人興趣盎然的閑談著，一道靚麗的身影走進咖啡店。 

  李冰美眸一掃，便找到了陳清江父子的身影。陳源招呼李冰坐下，並招來服務員。李冰連忙阻止道：「咖啡就不喝了，今天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誰？」陳源問道。 

  「張遠張導！」李冰回道。 

  陳源對張遠這個名字沒多大印象，但能被稱為導演的，應該都拍攝過幾部電影。李冰對這個張導挺了解，路上便向陳清江父子介紹張遠其人。 

  張遠，中國內地男導演。祖籍南都，自幼學習繪畫，1985年考入京都電影學院攝影系。89年畢業后，沒有進電影製片廠工作，而是自籌資金，拍攝了國內第一部獨立電影《媽媽》。可惜，影片剛完成就遭禁。沒能在國內上映。 

  92年執導《北*京*雜*種》，同樣遭禁。 

  97年執導同志題材電影《東宮西宮》，也沒能擺脫遭禁的命運。 

  這三部遭禁的電影，在國外各大電影節上囊獲不少獎項。使得張遠導演之名，響徹國內外。去年2月底，廣播電影電視部發布解禁令，恢復張遠參加國內影視片單位攝製影視作品的資格。之後，便有了他與西安電影製片廠聯合攝製的故事片《過年回家》。 

  《過年回家》的女主角正是身邊的李冰。 

  陳源聽后，驚訝道：「原來你都已經走上大屏幕了！」 

  「大屏幕是上去了，可惜的是姐姐到現在還沒紅。」李冰嘆了口氣，道：「《過年回家》是部文藝片，拿獎的機會大，但受眾小。這種電影要捧紅一個人，真是太難太難了。」 

  陳源心思一轉，緩緩說道：「聽你介紹，這位張導演似乎更擅長執導一些與眾不同的電影。《瘋狂的石頭》是部喜劇，恐怕……」 

  「都已經到了，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李冰一邊勸說陳源，一邊又對的士司機說道：「司機師傅，在前面的家屬院門口停下就行了。」 

  三人下了車，在門口的商店買了些禮物。李冰提著禮物，敲響了張遠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小姑娘，八九歲模樣，扎著兩條羊角辮，粉嫩可愛。這是張遠的女兒，李冰曾見過。她笑著跟小姑娘打招呼，「寧寧，半個月沒見，又長高了！」 

  「哪有？」小姑娘看到李冰，有些歡喜，但後面陌生的陳清江父子，卻讓她有些難為情。她大聲的呼喊道：「爸爸，快來啊，冰冰姐來了！」 

  卧室里傳來一陣響動，隨後便見一個身高約有一米七，體型微胖，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小姑娘歡呼雀躍的跑到張遠身邊，她拉著張遠的胳膊，似乎這樣才有安全感。 

  「張導，」李冰主動介紹道：「這是陳源，也就是我上次跟您提過的那位大作家。這位是陳源的父親。」 

  「哦，我記得。」張遠臉上露出笑容，招呼道，「來，都坐下。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說。」 

  作為引薦人，李冰很好的扮演起自己的角色，她同張遠寒暄著，隨口介紹著陳源的情況。張遠對陳源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少年作家，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閑談的功夫，小姑娘為客人沏好了茶水。終於，進入正題。 

  陳源將準備好的劇本遞給張遠。張遠告了聲罪，便將心神投入到劇本中。 

  劇本封面上是「瘋狂的石頭」五個大字，下面還有編劇陳源的署名。翻開第一頁，便是纜車裡，謝小盟向美女表白的場景。 

  謝小盟（港腔普通話OS）：「這是我兒時的城市，雖然我在香江多年，但這副情景依然時常縈繞在夢裡。我見到你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說不清是似曾相識還是一見如故。這感覺好親切，好強烈……」 

  一個留著「莫西幹頭「一身結實肌肉有紋身的年輕人坐在陳舊的纜車一角，正在閉目聽著MP3，脖子上掛著一副拳擊手套。 

  一身港式打扮圓腦袋大臉帶著太陽帽的謝小盟倚在纜車窗口，悠然自得地欣賞著美景，長發被微風輕輕吹動，手中拿著一聽飲料，陶醉在自己濃濃的詩意中。在他身旁是一個身材姣好打扮入時的長發美女。美女望著他，眼神有些迷茫。 

  謝小盟看了美女一眼，深情地：「……你知道你什麼氣質吸引我？——憂鬱！我從你眼睛里看的出來，你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謝小盟說著輕輕的拉起女孩的手。 

  「莫西幹頭」抬頭看見眼前謝小盟的舉動，摘下耳機。 

  美女回頭看他，忍不住失笑，突然目光看向小盟身後。 

  謝小盟驀然回頭，「莫西幹頭」站在他身後。女孩把手從小盟手裡抽出，站到「莫西幹頭」身邊。 

  「莫西幹頭」的拳頭已經狠狠有力地打了過來。 

  謝小盟眼前一黑：出字幕。 

  「莫西幹頭」又是一拳，謝小盟眼前又是一黑：出字幕。 

  陳舊的纜車廂內的其他人瞬間消失，空空的車廂只有莫西幹頭在酣暢的拳擊謝小盟。 

  車廂也瞬間幻化成頗具形式感的拳台。 

  謝小盟各種被打姿勢，眼前不斷發黑，連續出字幕。 

  手中的飲料也甩的到處都是。 

  畫面回到現實中，「莫西幹頭」打出最後一拳，謝小盟腦袋向後仰去，身體也完全失去重心，手中的可樂罐飛出纜車。 

  …… 

  張遠翻閱著劇本，時而皺眉，時而舒展，時而不解，時而發笑。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裡，他臉上的表情就沒有停止變幻過。坐在沙發上的眾人生怕打擾到他，不敢弄出任何響動。杯子里的茶水都涼了，卻沒有人在意。 

  時間緩緩流逝，李冰等的有些心急，但她知道劇本對一部電影的重要性。任何一位導演，尤其是像張導這樣的知名導演，都不可能匆忙做決定。他們翻閱的是劇本，但腦海中所考慮的事情，卻比劇本本身更多。 

  她看了看陳清江，這個中年男子似乎比她還要著急。令她詫異的是，坐在她右邊的陳源，倒是超乎尋常的鎮定，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不焦躁，也不著急，似乎劇本的事情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又或者他對自己的劇本有超強的信心？果然，天才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李冰只能這樣解釋。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張遠輕輕的合上了劇本。他閉上眼睛，劇本里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良久，他睜開眼，目光望向眾人。 

  當他注意到陳源那一臉淡然的表情的時候，不由一愣。心道這個少年倒是淡定的很。這不由得令他對這個少年更加高看一眼。 

  張遠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水，誰知入口卻是一片溫涼。他呵呵一笑，放下茶杯，說道：「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的。雖然我只看完這部劇本的三分之一，但其中構思之巧妙，委實令人嘆為觀止。我也是思考了半天，才通曉其中的精妙。能寫出這樣的劇本，還是一個少年。我不知道該怎樣評價你，至少一個天才，你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