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畢竟一個瘋子說的話,誰會相信?
234 畢竟一個瘋子說的話,誰會相信?
第234章
丁妍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殷家多少家底,哪怕是擁有銳興百分之一的股份,那都是上千萬的資產,即便她生的是一個女孩兒,殷占軒也會留給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資產,如果是兒子,那麼就有一半兒的繼承權,上百億的家產,那是她做夢也賺不到的。
貪婪在胸口慢慢膨脹,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掌心也跟著起了一層薄汗,濕濕滑滑的,甚至有些握不住手機,她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可是如果讓他發現我騙他,我就全完了。」
殷占軒對自己結婚三十多年的妻子都能那麼狠心,她一個認識幾個月的情婦,憑什麼有那麼大本事,果子雖好,但卻有毒,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生意場上有句這樣的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純粹是提一個建議,選擇權,還是在你手上,當然,該有你的,完事之後,我還是會把錢打到你的賬戶。」
丁妍覺得對方就像是拋出了一個誘人魚餌,等著她這條魚上鉤,那邊的魚餌太過美味,她根本難以拒絕。
「你在跟誰打電/話?」
身後驀地傳來一個生意,丁妍手一抖,差點兒將手機甩開,她扭過頭,溫聲道,「我晚上沒吃東西,訂了夜宵。」
她的表情看起來鎮定自若,一顆心卻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兒,剛剛只顧著權衡利弊,根本沒有注意到浴室的門是什麼時候開的,更不知道殷占軒到底聽去了多少。
殷占軒系著一條浴巾站在客廳,暗沉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臉,隨即挪開,他拿著毛巾隨便擦了兩下頭髮,淡淡道,「吃完早點睡。」
他說著,人便進了卧室。
知道客廳里徹底安靜下來,丁妍才伸手扶住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腿都在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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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在醫院呆了兩天,被醫生確定沒事之後,被沈先生領回了家。
這兩天,沈先生對她照顧的非常周到,唯一讓她沮喪的是,他很少跟她說話。
這次的事,的確是她虧欠了他,所以一回家,唐夏就表現的特別殷勤,又是喂貓,又是整理房間,然後就是坐在沈先生跟前跟他嘮嗑。
她講完了這輩子所有的冷笑話之後,哀怨的看著他,她都說了快兩個小時了,好歹給個笑臉啊。
正懊惱著,面前突然多了一杯水,沈先生目光柔柔的望著她,「嘮叨了一下午,不累嗎?」
唐夏老實巴交的點頭,「累,可你怎麼不搭理我?」
沈先生眯起眸子,淡淡道,「我在想,兒子以後會不會隨你,是個話癆。」
唐夏……
她撲過去一口咬住他的喉結,沈先生目光暗了暗,剛要將手覆上去,電/話就響了。
他只好安撫性的拍了拍唐夏的肩膀,拿著手機按了接聽。
唐夏不高興他這時候接電/話,跟個不安的小獸一樣,逮住他的脖子一番啃咬允吻,沈先生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幾分,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唐夏絲毫不畏懼,壞壞的將手探進了他的襯衣。
他眯了眯眸子,捏緊拳頭,鎮定道,「喂,什麼事?」
「殷旭的葬禮,老爺子讓您過去代表沈家走個過場。」
沈先生皺起眉,直接丟了兩個字,「不去。」
李歆慢慢道,「這事兒,您還是自個兒跟老爺子說,我只是個傳話筒。」
他頓了頓又道,「您不去,老爺子就得去,沈家總得有人過去。」
沈先生沉默了,唐夏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鬆開手,抱住他的腰,輕聲道,「怎麼了?」
沈先生掛了電/話,扭頭對她道,「明天,殷旭的葬禮,老爺子讓我過去,你要去嗎?」
唐夏一怔,搖了搖頭,「我即便去,代表的也是殷旭學生的身份,跟你去不合適,單獨去更不合適,悠悠已經在聯繫以前的同學,如果能組織好的話,可能派幾個代表過去,我讓悠悠幫我送了一個花圈。」
她仰頭吻了吻他的唇角,「你會生氣嗎?」
沈先生摸了摸她的臉頰,「如果你想跟我去,也沒關係,你是我的妻子,代表的是沈家。」
唐夏搖頭,「還是不了。」
去了勢必會跟殷承安見面,幹嘛要無端的起那麼多波瀾呢。
沈先生揉了揉她的頭髮,眼神變得幽深暗沉。
「不去好,那種地方,去了也晦氣。」
他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底蘊,讓唐夏略感不適。
她甩甩頭,丟開那些奇怪的感覺,說道,「陸純最近在公司還好嗎?」
沈先生一怔,抿唇道,「不太清楚,最近沒有聯繫,你問她做什麼?」
「同行嘛,我畢竟也想在她那兒取取經,」唐夏訕笑了一下,「那個,過兩天我想去公司,可以嗎?」
沈先生瞧了瞧她的肚子,這都五個月了,去公司合適嗎?
唐夏看出了他眼中的疑問,忙道,「我問過醫生了,他說預產前一個月好好休息就行了,平時活動一下,對寶寶還是有好處的。」
沈先生半響才點頭,「等你想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讓李歆派個司機接送你。」
唐夏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忍不住想八卦,陸純跟她哥到底是什麼關係,只好深入「敵軍」內部。
正想著,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撩起她的襯衣鑽了進去,唐夏一個激靈,瞪著眼睛看著沈先生。
沈先生貼過來,吸允她的唇瓣,眯著眸子緩緩地說,「你是打算半途而廢嗎?」
心肝的嗓音,立刻讓唐夏丟盔棄甲,果然,撩撥的事以後還是要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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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占軒暫停了銳興目前的一切活動,整個公司停休一周,美其名曰為父親守孝。
那麼大的公司,停業一天就是成百上千萬的收入,殷占軒居然停了一周,哪怕是作秀,這個程度也的確讓人驚訝。
殷旭的遺體就放在殷家大宅的正堂,老爺子生前比較保守,這次葬禮完全是隨著鄉下的老家的習俗來的,先是守靈三天,各路親戚前來哭拜,然後就是火葬,葬禮致詞。
整整三天,蘇梅都沒有出現在殷家,前來悼念的親朋好友,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此前謠傳兩個人離婚的事,似乎正在坐實。
殷占軒自然知道別人怎麼想,他何嘗不知道丟人,他跟蘇梅爭吵過後的第二天,才知道她又是一晚上沒回家,他派人找到了蘇家老宅,才找到了蘇梅。
蘇梅丟給那些人一句話,「要想讓我回去,就讓殷占軒跪著來求我。」
她把自己擺得太高,忘記了殷占軒是多麼一個要面子的人,他是寧願離婚都不肯低頭,知道這個消息后,他冷笑一聲,「她想在外面呆多久,就呆多久,殷夫人這個位置,換個人做也是一樣的。」
就這樣,蘇梅整整三天沒有露面,今天是親友叨念的第三天,明天就是葬禮了,殷承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蘇梅這次做得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不管有什麼,不能等著葬禮結束后再說,非要鬧得所有人臉上無光?
他抿起唇角,從跪墊上站起來,走到外面,剛剛拜祭過的肖潛就站在屋外,眯著眸子抽煙。
殷承安瞧見他,腳步頓了頓,轉而朝他走來。
肖潛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他是是聽見聲音才轉身的,他瞧見殷承安,怔了一下,掐滅了煙頭,抿起唇角,沉沉道,「節哀。」
殷承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肖潛,幫我去把我媽接回來吧。」
「要是阿姨不肯跟我回來呢?」
「你就說,如果你真的想離婚,那就別回來。」
他篤定了蘇梅不會跟殷占軒離婚,哪怕那裡吵成那樣不可開交,他也清楚,蘇梅是個多麼要強的人,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打敗。
可是殷占軒不一樣,他對這段婚姻毫不留戀,之所以支撐著,不過是因為怕離婚之後,影響銳興高層變動,耽誤他賺錢,但真要是惹惱了他,離婚勢在必行。
殷占軒這幾天情緒非常差,蘇梅如果再任性,這段婚姻,真有可能保不住。
而他,只是希望老人家能平平靜靜的走完這世上最後一段路。
肖潛點點頭,「好,我去。」
殷承安按了按他的肩膀,低聲道,「好兄弟。」
肖潛抿了抿唇,似乎是笑了一下,淺的幾乎看不見。
肖潛這一走,直到傍晚都沒有消息,就在他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沈凝玉意外的來帶了悼念現場。
她像所有來祭奠的人一樣,上了香,走到殷承安跟前,溫聲道,「節哀順變。」
殷承安點頭道了聲謝,還沒開口,跪在一旁的裴苡微突然站起身道,「沈小姐請這邊走。」
她的表情很平靜,好像之前不愉快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事實上,那件事之後,裴苡微的脾氣就變得有些古怪,但總體也沒有做什麼不合適的事,現在這樣,他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沒再開口。
沈凝玉點點頭,隨著裴苡微出去了。
因為家人去世,殷家別墅所有的燈火全都滅了,一到晚上便掛上紙燈籠,一眼看過去,多多少少有些滲人。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好久,裴苡微突然頓住腳步,扭頭道,「你是誰?聽說你有個弟弟叫小澤?」
沈凝玉瞳孔一縮,嘴唇不自覺的抿了抿,她的臉色看不出異樣,像剛剛一樣,平靜的望著裴苡微,「你調查我?」
裴苡微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我只是想看看,跟我爭的到底是什麼貨色,只是沒想到,這一調查,背後的內幕還真是讓人心驚,我最近看了一條新聞,一個女孩兒十二歲就生了一個孩子,三十歲就做了外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沈凝玉唇角帶笑,不動聲色的回道,「裴小姐,我聽說你的精神狀況最近不是很好,你是不是找個時間去看一下,」
她指了指太陽穴,淺笑道,「畢竟一個瘋子說的話,誰會相信?」
「不相信你幹嘛這麼緊張?」
裴苡微笑得有些滲人,「越是完美無瑕的人,背後隱藏的真相,就越是骯髒,沈小姐,你說是不是?」
沈凝玉嘴角的笑容已經收斂起來,聲音冰冷地突出兩個字,「瘋子!」
裴苡微看著她的略帶倉惶的背影,唇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很快,你欠我的,我就會要回來,包括我孩子的命……
沈凝玉匆匆出了殷家豪宅,一上車,就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阿婆,小澤呢?叫小澤聽電/話!」
「小澤在學校啊。」
那邊傳來一個粗啞低沉的女聲,絮絮叨叨道,「每周五才能回來,你忘了嗎?」
沈凝玉伸手捏了捏眉心,半響才緩過這口氣,皺眉道,「阿婆,最近家裡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
「奇怪的人?」
阿婆想了想,嘟嘟噥噥道,「前幾天,門口老停著一輛車,從白天停到晚上,有次我去超市回來,東西抬不動,車上就下來一個人幫我提到了家……」
沈凝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尖聲道,「你怎麼讓他們到家裡了,他們做了什麼,有沒有見到小澤,有沒有問什麼奇怪的話?」
阿婆委屈道,「我是想著人家幫了我,就請他喝口水,他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沒問什麼,小澤那幾天也不在家,阿玉啊,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他找回來了?」
阿婆的語氣到後來陡然緊張起來。
沈凝玉搖頭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心裡不安,阿婆,你以後出門小心點兒,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阿婆應了一聲,問道,「小澤是不是又不接你電/話?」
沈凝玉疲憊的「嗯」了一聲。
「小澤長大了,你給他點兒時間,這孩子懂事,以後時間久了,就會明白,你好不容易熬出頭,好好生活,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沈凝玉眼神暗了暗,慢慢握緊拳頭,輕聲說,「如果不知道,或許就忘了,而現在,已經忘不掉了。」
她頓了頓又道,「你暫時繼續在那裡住著,我找時間去小澤學校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公寓,在那兒買套房子,以後小澤就不用住校了。」
「不急,我們現在住的挺好的,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阿婆絮絮叨叨的又交代了好多,這才掛了電/話。
沈凝玉趴在方向盤上,好久都沒說話,她早就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道路,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她只希望自己能為小澤留下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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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葬禮這天,突然下起了雨,不大,卻很細密,墳頭的泥土被弄得是濕漉漉的,非常難下手,前來參加葬禮的,都是應邀來的世家,這種天氣來墓園,其實挺晦氣的,所有人都期待著趕緊弄完,趕緊離開。
悼念詞宣讀完之後,人們陸陸續續的上墳頭獻花,沈先生站在墳前看著老爺子的遺像,垂眸將花散落在骨灰盒上,轉身離開。
殷承安的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下意識的人群中尋找唐夏的身影。
「雪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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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診①》
秦崢弛三十二歲這年,進入了半隱退的階段。
他不再將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他所熱愛的鋼琴上,甚至連代言,跟國際上知名組織的邀約也一併拒絕,瀟洒的遞給經紀人一張請假條,美其名曰:回家陪老婆。
他提著行李箱,帶著精挑細選里禮物興沖沖的趕回家時,才發現公寓里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他的心陡然慌亂起來,丟開行李箱躥到房間,一把拉開衣櫃。
衣櫃里的衣服,整齊的擺放著,一邊是他的,另一邊是她的。
他鬆了口氣,坐到床上,拿出手機撥了陳悠悠的電/話。
無人接聽。
他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口那股慌亂的鬱結之氣,又撥了一個號碼。
等電/話接通后,他低聲道,「爸,小西在你那兒嗎?」
「在你大嫂家,小陳今天不是要值早班,就送這兒了。」秦勉頓了頓,意外道,「你不是在國外參加那個什麼盛典嗎,回來了?」
秦崢弛鬆了口氣,胡亂應了一下,「結束了,就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就把你家閨女接回去吧,一年到頭忙得,再有幾天,小西就不認識你了。」
「晚上吧,我還有點事。」
他說完,不等秦勉回應,就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一丟,扯掉外套,光著腳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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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娘,沒什麼大問題,您啊,就是有點兒骨質疏鬆,年紀大了,都這樣,骨頭比較脆,平時呢,注意鍛煉,當然要把握好幅度,畢竟上了年紀,不像年輕人骨頭那麼有韌性,我給您開一副葯,回家吃吃看,有問題了,再來找我。」
陳悠悠將藥方撕下來,遞給對面的老太太,笑著道,「您慢走,幫我叫下下一位。」
大娘離開后,沒一會兒,陳悠悠就聽見有腳步聲走近,她頭也沒抬,淡淡道,「坐吧,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
陳悠悠動作一頓,驀地抬起頭。
(註:秦崢弛是這本書里,年紀最小的男主,他跟陳悠悠認識那年二十六,少年成名,恃才傲物,性格霸道強勢,十分自我,所以番外其實就是將一條藏獒調教成一條泰迪的故事\(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