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084 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秦駱飛的訂婚宴是在濱海林園這邊舉行的,秦駱飛的大哥秦禮彥贊助的場地。
五點多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園的所有的燈也適時的亮了起來,鵝黃的暖色,將整片林區籠罩,多了些浪漫的色彩。
唐夏挽著殷承安的手臂,所到之處,均是鮮花和氣球裝點,引路的路標上,還貼著兩位當事人的合影,下方寫著秦駱飛&冷暖兒,男的嚴肅,女的嬌俏,雖說的確有些年齡差距,但看著倒是挺般配的。
只是一個訂婚宴,就搞得這麼用心,想必秦駱飛心裡對這個小十五歲的未婚妻,也是在乎的吧。
她在看著四周的時候,殷承安在看著她,今天的唐夏,穿著一件明紫色深v裙,她膚色亮白,非常襯這個顏色,端莊的盤發,令她成熟中多了些優雅,妝容也較以往大方精緻,她的眼型是勾人鳳眼,這雙眼睛長在女人臉上,時常會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不少人習慣性的將這種眼型的女人歸為狐狸精,但是唐夏性子穩,唐氏需要她撐著,所以對於陌生人,她很少顯露情緒,自然也不會讓人覺得輕浮,那雙鳳眼長在她臉上,反倒是清冷中橫添了幾分嫵媚,賞心悅目。
殷承安一直知道唐夏是漂亮的,只要她願意,這種漂亮,會讓很多男人趨之若鶩,沒有遇到裴苡微之前,他也曾被這雙眼睛迷惑過。
他就奇怪,明明是這麼勾人的長相,偏偏骨子裡純得像張白紙,甚至連感情都不會隱藏,那時候的他,已經談過兩個女朋友,對男女之事早已熟稔,卻並不貪戀,唐夏的暗戀,讓他訝異的同時,又有幾分自豪,唐夏雖然有些內向,但是自小的家庭教育,性子卻很堅韌,而他卻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兒,所以即便看破,他也裝作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愛慕的眼光。
唐夏似乎也察覺了他的意圖,在他幾次三番刻意迴避后,她便將自己的感情掩埋起來,甚至自覺的避免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也是那時候,他心裡有了些空蕩蕩的感覺,心裡甚至惱恨她,居然說斷就斷的這麼乾淨,偏偏自己又拉不下臉皮去找她,後來殷占軒將他調回公司,連著兩個月就再也沒見她,心裡那股子感覺,才消弭了些。
如果那時候就這麼斷了,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只是上天註定,他們之間的牽絆,依然存在,兩個月後,他作為公司代表,在酒店跟人洽談合同的時候,撞見了她。
那天的她,不再是一身保守的運動服,而是穿了件粉白色無袖連衣裙,一頭利落的馬尾,甚至還畫了淡妝,樣子就像是來約會,然後,像是印證他的猜想,他看見了她身側一個身材高大,長相帥氣的男人,兩個人有說有笑,那個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溫柔又寵溺,一瞬間,他心裡湧起一股憋悶的憤怒,臉色也陰沉下來。
也許是他落在唐夏身上的目光太強烈,她有所感應一樣轉過身,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眼底,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淡淡對他點了點頭,就像對一個認識的朋友一般淡然。
他心裡突然就不是滋味了,明明先動心的是她,結果自己鬱悶了兩個月,她卻好好地跟別的男人約會吃飯,他交往過的女人,哪一個敢這麼對他?
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衝動的決定,他迎著她的目光,邁開步子朝她走來,勾唇一笑,上下掃了掃她身邊男子,親昵道,「夏夏,不介紹介紹嗎?」
他第一次這麼親昵的叫她,成功的讓她紅了臉,她身旁的男子,突然收起笑容,目光凌厲的打量著他,他自然不甘示弱。
「這位是韓臻,我以前網球社的社長。」她穩定了下心跳,又指著殷承安對韓臻道,「這位是我——」
「我是她男朋友。」
他搶先說了出來,唐夏怔愣的望著他,也許是太過驚訝,竟然沒有反駁。
韓臻的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似笑非笑道,「是嗎,從沒聽夏夏說過。」
「我們的事,為什麼要向外人說。」他輕蔑的看了韓臻一眼,扭頭溫和的問唐夏,「跟同學吃飯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我忘了。」唐夏結巴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殷承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道,「進去吧,結束的時候,給打我電/話,我送你回去。」
然後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讓唐夏上了他的車,她在他眼裡,突然就不一樣了,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神下,他低頭吻住了她,輕聲在她耳邊呢喃,「我好像,也是喜歡你的。」
這段記憶,毫無徵兆的湧入他的大腦,唐夏當時羞澀動人的樣子,那麼的鮮活,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那句話,也許她也不會對他這麼執著,以至於後來……
他收回思緒,伸手攬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今天很美。」
他的親昵,令唐夏有些不自在,她稍微偏了偏身子,退開些。
「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殷承安幫她撫平裙角的褶皺,微微一笑,「我等你。」
唐夏不再多言,轉身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殷承安見她身影隱遁在層層疊影中,才邁步到一旁的榕樹下,拿起一杯香檳,慢慢飲啜,另一隻手從褲袋裡拿出手機,微信上一個叫丁小微的賬號,發過來一段微視頻,他點開一看,一個翻版他的小孩兒被裴苡微抱在懷裡,軟糯糯的叫他爸爸。
他這頓時間緊繃的情緒有了一絲緩解,眉頭輕輕舒緩,打下一行字,「我也想你們。」
——————紅/袖/添/香/首/發—————
唐夏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瞧見殷承安在玩手機,現場的熱鬧似乎都跟他無關,他表情柔和,眉目間不自覺的勾勒出一絲溺愛,這樣的他,她只在五年前見過。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殷承安抬起了頭,瞧見她,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一閃而逝,隨即平靜的將手機收起,走過來自然的將她臉頰的碎發往後撫了撫,溫聲道,「走吧。」
唐夏目光平靜的打量著他,殷承安掌心不自覺的冒出絲絲冷汗,勉強笑道,「怎麼了?」
唐夏沒說話,轉身朝人群走去。
殷承安緊了緊拳頭,追了上去。
秦家人脈複雜,訂婚宴邀請的這些客人,各個領域都有,熟悉的,或者攀附交情的,便三三兩兩聚集起來,談天說地。
殷家這些年在雲安市地位愈發顯赫,殷承安作為殷家的獨子,自然也是廣受追捧。
一路走來,問候聲不絕於耳,人越來越多,唐夏也越來越沉默,她的社交恐懼症又開始作祟了,而殷承安並未察覺,不走心的應和,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優越感。
「安子,怎麼才來。」肖潛穿著一身***包的暗紅色西服,笑著朝他們走來,瞧見唐夏,不免皺了皺眉,「嫂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殷承安這才回過頭,注意到唐夏慘白的臉,皺起眉,關切道,「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強撐著有意思嗎?」
唐夏不想在這種場合跟他爭辯,淡淡回道,「只是有點兒餓了。」
殷承安莞爾,略帶責備道,「來之前怎麼不吃些東西顛顛胃,這種場合,你還指望吃東西?」
唐夏沒說話。
殷承安周圍看了一圈,走到服務人員跟前低聲說了幾句,那人點點頭,過了一會兒,端了一份糕點過來。
肖潛有些驚訝,上次在聲皇那次,殷承安因為陳東的口無遮攔大打出手,他就嗅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短短一個月時間,居然已經轉變了這麼多,他心裡總覺得有些詫異,卻又並不奇怪,在他看來,唐夏的確是個宜室宜家的好妻子,對殷承安又是死心塌地,喜歡上她,很正常。
殷承安將糕點遞給她,溫聲囑咐,「先吃點甜點墊墊,等結束后,我再帶你出去吃。」
唐夏道了聲謝,接了過來。
肖潛打量著兩個人的神態,動作,微微蹙了蹙眉,明明兩個人好似很親密,但總覺得像是隔著什麼,他搖了搖頭,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小言編劇了,想的真多,他拍了拍殷承安的肩膀。
「走吧,崢弛他們都在那邊兒,今兒他可比新郎官兒都吸睛,估計一會兒就要走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事找他幫忙嗎?今兒見不著,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逮著人。」
殷承安動作頓了頓,眼神掃過唐夏,抿起唇角,「走吧。」
唐夏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在這邊看看就好,你聊完過來找我。」
殷承安伸手將她唇角的糕點屑抹去,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鼻頭,低聲說,「那你別亂跑,一會兒我來找你。」
唐夏僵硬的點了點頭,直到他跟著肖潛離開,她才鬆了口氣,甜點她只吃了兩口,就放到一邊了。
會場很熱鬧,可這熱鬧的地方,並不屬於她,從她一出現在這裡,周圍那些議論聲就時不時的灌入耳中,多得是議論前段時間她「艷照」上報的事,殷承安雖然抹平了報紙,但堵不住悠悠眾口,整個圈子,怕是早已經傳遍了。
殷承安這會兒一走,周圍的議論聲就放肆多了,也不管她有沒有聽見。
「聽說她讀書那會兒,就放/盪,談了個對象,結果嫌棄人家窮,給踹了,不到一年,就又勾搭上殷總,那細皮嫩肉的,家裡條件好,人又年輕,哪個男人不喜歡?」
「不是這麼回事,我聽以前殷總有個對象,兩個人都要談婚論嫁了,她硬是把人家逼出國,使了手段上了殷總的床,生米煮成熟飯了,才結的婚。」
「難怪殷總結婚後還玩得那麼開。」
「從女人的角度看,她可真不簡單,告訴你們一個小道消息,報紙上艷照里的男人,你們知道為什麼沒有媒體敢曝光嗎?聽說那是沈家的那位私生子。」
「聽說上次沈老壽宴上,就是那位沈先生跳水將她救了上來,這麼說,他倆早就好上了?」
「可不是嗎?一個是小三兒,一個是小三兒的賤種,還真是絕配。」
……
唐夏慢慢捏緊拳頭,臉頰蒼白,對於不知情的人,她不願意解釋那麼多,可並不代表可以任由別人胡說,尤其那些對沈先生的詆毀,在她聽來,尤為刺耳。
就在她抑制不住衝動,想要上前理論一番的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幾位太太,要不要果酒。」
「誰要喝那種東西啦,會影響我的皮膚的。」
男子繼續笑,「這可是我們四少特地從義大利請回來的調酒師,特意為女性調製的,美容養顏……」
「是嗎,那我可要試試,聽說秦崢弛皮膚那麼好,全都是營養師調理的,他都能喝的東西,自然不差。」
「我也要。」
幾個女人一人拿了一杯,開始品嘗。
韓臻淡淡的笑著,將剩下的話說完,「有助於睡眠,更重要的是,對於口臭的治療非常有效,特別適合幾位太太的癥狀。」
「噗——」
有人一口酒噴了出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幾個人面面相覷,瞪著韓臻說不出話來。
韓臻退開些,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衣領,勾起唇角,眼神卻異常冰冷,「不要浪費,義大利的,幾千塊一杯。」
他由始至終帶著笑,神態話語,處處得體,連投訴的理由都讓人找不到。
唐夏心存感激,但是這種場合,又不便與他多說什麼,只是感激的沖他點點頭,繞開人群,朝僻靜的花園走去。
——————紅/袖/添/香/首/發—————
肖潛回頭望了望唐夏的背影,感慨道,「你都回歸家庭了,看來抱兒子指日可待了,可憐我還一副孤家寡人。」
殷承安頓了頓,沉默了一陣,低聲說,「肖潛,我想找你父親幫我打一場官司。」
「怎麼了?」
肖潛意外的看著他,沒聽說這段時間他有什麼麻煩呀。
殷承安放慢步子,半響,才輕聲說出四個字,「唐諾吸毒。」
肖潛臉色一變,快速的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真的假的?唐諾出事到現在,誰都沒見過他,你聽誰說的?」
「我來找你,自然是真的。」
肖潛沒了往日的弔兒郎當,皺著眉道,「吸毒販毒罪名不輕,就算我老子本事再大,也得關個一年半載,洗不掉的。」
「我沒說要幫他洗脫罪名,」殷承安握緊拳頭,看著肖潛意外的表情,緩緩說,「我要他把牢底坐穿。」
肖潛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安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知道你跟唐諾不和,但你也不至於這麼往死里弄吧,他現在把唐家搞成這樣,早就人不人鬼不鬼了,你管他做什麼,再說,你現在剛跟唐夏好了,你真把唐諾給怎麼著了,萬一她知道了,你以後怎麼跟她過?」
「唐諾是唐諾,唐夏是唐夏,該怎麼還怎麼,賭博,販毒,吸毒,故意傷人,這些罪名合起來,就算秉公辦,也夠他在裡面呆個一二十年了。」
殷承安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還盯著唐夏的方向,肖潛突然覺得,他對這個相交十幾年的朋友,並沒有那麼了解。
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唐諾的事兒要是上了法庭,唐夏第一個恨的就是我,安子,你可真給我找了個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