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結局篇】只差十幾厘米,她與死亡擦
148章:【結局篇】只差十幾厘米,她與死亡擦肩而過
在西雅圖的工作還在繼續。
簡兮沒日沒夜地忙了幾天,經常累得晚上回到酒店倒頭就睡。
蘇黎跟她抱怨這家酒店距離工作的地點較遠,建議有空換一家。
簡兮點頭同意,卻沒想,這個念頭還未實施,就出事了。
那天早上,她和蘇黎一起在餐廳用過早餐,乘電梯到一樓大堂。
蘇黎走在前,正在和Paco通電話。
簡兮落在後面,拿出手機,低頭邊走邊查詢附近合適的酒店。
「叮」的一聲,她戴在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忽然毫無徵兆地鬆脫。
是易哲慎送她的那枚。
金屬戒圈在酒店大堂大理石地板上一路往前滾,骨碌碌落到前面的綠植花盆下,才緩緩停下。
簡兮轉過身,準備回頭去撿。
卻在這時,斜對角的大堂保安忽然驚恐地睜大眼睛,奇怪地看著她頭頂的地方,「那個……那個燈!」
簡兮奇怪地順著他眼神抬頭,看去。
那是酒店天花板上裝的一盞碩大的水晶吊燈,做成八頭帶罩的款式,光芒奪目耀眼。
此刻,絲毫預兆都沒有,這盞燈忽然詭異地搖晃兩下。
嘩啦一聲——
就在簡兮反應過來之前的一秒,燈體突然開始傾斜,只在瞬息之間,就從天花板上倏地脫落。
巨響過後,碩大的水晶吊燈重重地砸了下來——
水晶燈體碎得滿地都是,濺起的碎片四散飛落。
「啊——」
酒店大堂里,四周的住客和服務人員尖叫起來。
簡兮嚇壞了,但也反應迅速,在吊燈砸下來的一瞬間踉蹌之中往後退,卻還是沒有倖免。
碎片划傷她只穿了半裙的小腿,霎時間血流如注,汩汩往絲襪外面冒。
前面的蘇黎已經嚇白了臉,幾步趕回來,慌忙查看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有沒有事?」
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簡兮驚魂未定,搖搖頭。
蘇黎忙扯了紙巾,替她腿上傷口止血。
簡兮忍住刺痛,指了指幾步之外花盆腳下還靜靜躺在那裡的那枚戒指。
蘇黎站起身,把戒指替她撿回來。
簡兮把戒指重新戴在無名指上,這才苦笑:「要不是它忽然從手上掉下去,我現在估計已經被砸成肉餅了。」
蘇黎難以置信,半晌才驚魂未定地點點頭,「是,它是你的幸運物,今天救了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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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總台反應迅速,很快安排專車,送簡兮去附近醫院處理傷口。
幸好情況不嚴重,只是划傷了一道小口子,縫幾針就好。
醫院急診室,護士將傷口處理好,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簡兮還在劫後餘生的情緒里。
天曉得半小時前那一幕有多驚險,那盞吊燈少說也有將近一百公斤,砸下來一瞬間的衝擊力,她不死也要重傷。
只差十幾厘米,她與死亡擦肩而過。
只有劫後餘生,方能體會能完好活著是多麼可貴的一件事。
心臟彷彿被一股熱流狠狠撞擊了下,滾燙而又洶湧。
現在她忽然好想念某個人,想聽見某個人的聲音。
她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翻出某人的號碼,按下了通話鍵。
國內時間現在才晚上九點過,易哲慎顯然剛回到家,見她這時候打來電話,頗有些意外,「怎麼了?今天沒工作?」
簡兮吸吸鼻子,聲音幽幽的:「沒事,就是忽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太了解她,顯然不信她的搪塞:「發生什麼事了?」
簡兮不想讓他擔心,只得含糊說:「真的沒事,你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情緒泛濫嘛……我就是忽然想你和橙橙,我想回家……」
男人在那邊嘴角一彎,「工作很累?很累那就不做了,回來,老公養你。」
她笑,淚光閃閃,「又開始臭美了!」
他低笑,這才問:「還要忙幾天?」
簡兮想了下:「事情比想象中要麻煩一點,大概禮拜六才能忙完。」
易哲慎頓了片刻,開口:「那不如我過來?」
簡兮「啊」了聲,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接著道:「反正還有點事要回紐約交接,奶奶那裡,我想帶你回去見見她。」
這個決定太倉促了。
簡兮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當然知道老太太這個橫在她和易哲慎之間最後的障礙,可醜媳婦遲早得見公婆,考慮了下,她點頭同意,「好吧,你自己安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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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發生的意外,變成翌日美國華人報紙社會新聞板塊上短短一條新聞:
XX酒店今晨發生意外事故,大堂水晶吊燈無故從天花板脫落,造成該酒店一名中國籍女性顧客輕傷,事故原因警方正在調查之中。
溫致成是在早餐后看到這則新聞的。
天氣很好,陽光從枝葉縫隙間照進來,落得溫致成滿身斑駁光暈。
他靠在花園藤椅上,垂目看著那則新聞,視線漸漸深邃。
詹姆斯醫生給溫致成提供醫療服務已經快五年光景,這時翻完剛出爐的化驗報告,十分無奈又嚴肅地開口:「MR溫,你大腦里那個瘤的情況最近有惡化的趨勢,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覺得到,最近頭痛癥狀頻繁。」
溫致成擱下報紙,點頭。
詹姆士醫生說:「我個人看法還是建議您儘快放下手裡的工作,開始靜養,然後馬上安排手術。」
溫致成唇邊浮起一抹淡笑:「可是你也說了,這個手術成功率只有30 %。」
詹姆士無奈搖頭:「是,確實只有30 %,但也比你現在這樣任由它惡化下去,還不眠不休工作好,至少選擇手術,你還有一絲生存的機會。」
「no.」溫致成淡淡否定,「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的時間很寶貴。在沒把我要做的事情完成之前,我不會去做這個成功率只有30 %的手術,一旦失敗,我將再也沒有機會。」
詹姆斯看著這個年輕中國男人臉上的固執,嘆息:「當然,做為一名醫生,我尊重病人的意見。」
溫致成歉意地微笑:「謝謝你的體諒。」
「這是我應該做的,時間不早,我不打擾了,再見。」詹姆斯示意助手收拾好資料,同他一起離開。
不遠處陽光下閃過女人黑色的裙擺,何慕宜從花房門口走出,朝這邊緩步過來。
黑色衣裙襯得她一張臉白得近乎耀眼,細長的眉眼間沒有絲毫情緒,步態之間,有的只是良好教養的優雅與端莊。
也不知道剛才那番話被她聽進去多久。
詹姆斯與她打了照面,低頭致意。
何慕宜微笑點點頭,讓傭人過來送詹姆斯。
等外人離開,何慕宜在旁邊坐下,心無旁鷲地拿起那份溫致成翻過的報紙,一目十行地掃完,隨即放下,評價道:「現在的紙媒是越來越無趣了,只會報道一些雞肋又過時的新聞。」
溫致成看了眼她,問:「你最近很忙?」
何慕宜側過臉,迎上他的視線:「話裡有話,你想問什麼?」
溫致成聲音低沉,目中有寒光掠過:「XX酒店的事,我不希望是你的手筆。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最好別把商場上那一套用來對付她。」
何慕宜表情未變,「笑話,我對那個女人做什麼了?她又是個什麼東西?她有什麼值得我去做的?」
溫致成淡淡冷笑:「你和易哲慎的恩怨,別把她攪合進去。當然,如果你對易哲慎舊情難忘,因為嫉妒,對她下手,當我什麼都沒說。」
「溫致成!」何慕宜表情陡然間變了,恨恨盯著他。
「你不用這麼激動。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說得太明白,反而傷人。」溫致成仍保持著謙雅的微笑。
商場上,他喜歡把這樣的笑容留給對手,鬆懈對方的意志。
而現在,他把這個,用在了自己妻子身上。
「有什麼話比你的手段更傷人呢?連自己命都不要,也要先報復你這輩子最想打敗的人!」何慕宜冷笑起來。
「你如果質疑要違背我們的合作原則,我不介意現在另外找搭檔。」溫致成語氣很冷靜,冷靜得讓何慕宜,心底忽然一陣一陣發涼。
何慕宜忽然沉默。
溫致成繼續:「那家酒店的老闆正好和我認識,你以為把當時的監控做了手腳警察就查不出什麼了?需不需要我去把昨天值班工作人員的名錄拿出來作為憑證?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較真下去,那我只好成全你。」
溫致成這樣一個人,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
做了將近七年的合作對象,何慕宜再了解不過。良久,她失笑:「溫致成,算你狠。」
溫致成淡淡端起咖啡喝了口,「你就當我在未雨籌謀好了。」
何慕宜還想再說什麼,身後,保姆已經端著她要的果汁走了過來。
夫妻兩人不約而同地收起前一刻的針鋒相對,彼此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
溫致成重新拿起報紙,而何慕宜則換上嫻靜優雅的表情。
花園裡恢復了往常的安靜溫馨,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男女,在此刻,又變成了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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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見易老太太這件事,簡兮其實仍是有些抵觸的。
有些事,她一直記著。
四年前滬城機場,Monica出示給她的那份文件,這兩天一直在她腦子裡晃悠。
那是老太太手裡最後的一張王牌。
如今世易時移,老太太還會接受她嗎?
如果答案是否定,那份文件夾的東西,老太太又會不會把它公開?
就在簡兮暗自琢磨,等易哲慎過來,去紐約見了老太太又該怎麼應付時,卻沒想,老太太已經先手一步行動了。
易宅管家親自來簡兮下榻的酒店,帶來老太太要見她的意思。
私人飛機已經安排好,從西雅圖起飛,到達紐約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
簡兮在易家名下一處私人醫院見到了老太太。
數年未見,老太太比她印象中要衰老了許多,但眼神仍跟從前一樣精神矍鑠,視力也相當好,甫一見面,就笑容可掬跟她打招呼:「這一路飛過來,還沒吃晚餐吧,過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