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章:最露骨,最直白的一次感情宣洩
132章:最露骨,最直白的一次感情宣洩
簡兮在旁邊尷尬得直接無語了。
她非常不想把私事當著這麼多人提起,尤其是周圍一道道視線激光一樣掃過來,她沒好氣別開臉,準備起身離席。
柴凌卻一臉圍觀八卦的激動,拉住她,不讓她走。
桌上火藥味越來越濃,一桌男男女女,漸漸竟沒有了聲音。
第三局,贏家仍是易哲慎。
他仍逮住肖程,「你和你的助理林小姐又是什麼關係?」
林小姐?簡兮印象里還真有這個人。
這兩年跟在肖程身邊的女孩,個子高挑,長頭髮,戴了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
肖程眉腳一挑,「純屬工作關係。」
易哲慎淡淡冷笑:「真的僅限於工作關係?那你利用人家對你的感情,要她去陪盛輝的吳總,替你攬到訂單一事,又怎麼解釋?」
肖程神色微頓,沉默片刻,沒回答,自罰了一大杯白酒。
周圍噓聲頓起。
柴凌瞧著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玩玩而已。」
又是第四局,肖程也贏了易哲慎一次。
燈光下,肖程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鋒芒畢露,他盯住易哲慎,口氣清冷:「趁今天簡兮也在,不如易先生當著大家解釋一下,你當初為什麼會和她離婚吧?」
易哲慎點了下頭,很坦然地答:「是,和她結婚,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衝動,最冒失的一件事——
一個陰差陽錯的誤會,讓我遇到了她,和她結婚。又因為那場因為沒有及時溝通帶來的誤會,讓她一直在這段婚姻里自卑。
她以為自己不夠優秀,覺得我會因為事業而放棄她。而我不善於表達,以我自以為的方式去維護她。
喜歡逗她玩,是因為我喜歡看到她氣鼓鼓的模樣,比如故意說她做的餛飩不好吃,經常說她腦子笨……
對她繼母好,是因為我想給她的親人留點好印象,當然,她媽媽是位值得人尊敬的長輩。
她生氣不理我,我想方設法要她原諒,是我想讓她高興,不想她難過,更加不想和她離婚……
我以我自以為的方式維護這段婚姻,卻從沒考慮過她內心真正的忐忑和患得患失,導致我們分開了。
四年裡,我迷失過,憤怒過,甚至自暴自棄過。
但現在回頭看過去,我開始感謝那年分手的考驗,一段成熟穩定的婚姻是建立在兩個人相互欣賞和信任的基礎上,因為這四年的空白,讓我和她有機會各自成長起來。我反思清楚很多事,也明白了對她的珍惜和體諒。」
易哲慎停了停,目光落在對面的女人臉上,嗓音低醇:「我已經錯過過去的四年,後面的四年、八年、十二年……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易太太,以前的事很對不起,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么?」
全場尖叫!
尖叫聲里,有人開始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簡兮:「……」
無地自容的情緒里,她站起來,轉過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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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的盛夏夜,街道齊整而乾淨,空氣純粹清新,連風都帶著海水的咸腥味道。
剛才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突然得讓簡兮措手不及,也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頭緒。
從柴凌家匆匆出來,她連跟柴凌道別也沒顧得上,就匆匆攔了輛計程車回酒店。
一路上,出租司機放著爛俗的粵語歌曲。
樂曲聲里,她還在出著神。
默默想起剛才經歷的一切,她仍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那個倨傲淡漠,高高在上的男人,從來不肯在人前示弱。即便到了忍耐的極限,他也照舊能剋制自持。
剛才那番話,大概已經是他這輩子最露骨,最直白的一次感情宣洩。
換在從前,估計就算拿著槍逼他,他寧願死,也不會說出那麼肉麻的一番話。
她不曾懷疑過他那番話的真假,更不曾懷疑他想要挽回的決心。
可是過去那四年又算什麼?
他和郁明子的婚姻又算什麼?還有四年前易老太太說過的話……
難過,委屈,不甘,猶豫……種種情緒在心中膨脹得太厲害。
心在劇烈掙扎,卻又無計可施,好像無論她今夜選擇了什麼,都是錯的。
得到是錯,放手也是錯;
去愛,不甘心;
放手,卻也不甘心……
夜風從計程車窗外吹過來,簡兮將頭靠著車窗,閉上眼,任憑聲勢浩大的回憶糾纏著她,無法還擊。
……
回到酒店,她接到肖程的電話。
「對不起。」肖程在電話里語氣鄭重,對她說,「林小姐的事是真的,這一點,是我對你有所隱瞞,我利用了她對我的感情,但我必須保證,我和她什麼都沒有過。」
簡兮:「……」
彷彿察覺到她將要做出的決定,肖程又急切地問:「你還要在澳門和柴凌一起玩幾天對吧?說好過兩天一起去珠海看我爸的,我爸今天已經打過電話問了好幾次,我已經訂好票了,周二早上八點,我過來接你,好么?」
簡兮又走了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肖父一直是她尊敬的長輩,更何況……面對老人家的企盼,她沒法拒絕。
「那我當你答應了。」肖程的聲音彷彿帶著笑。
「我是說——」
「OK,你答應了,Bye!」
簡兮還要說什麼,電話已經掛斷了。
有些沮喪,又有些自責。
好像無論多麼尷尬的局面,肖程總有法子將場子圓回去。
她不禁想起她與肖程,從高中同學時的淺薄印象,到之後偶然有了交際,然後彼此熟悉。
好像從始自終,肖程這樣一個人都是溫和平穩的。
他就像一杯不冷不熱的溫開水,不刺骨,不燙人,只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不方便的時候,便默默退場,從不給她任何打擾。
他就像一份完美的禮物,隨時隨地擺在她面前,彷彿就等著她隨時伸手接下。
然後他們便可以像無數普通的男女那樣,心平氣和地在一起,然後心平氣和地過上一輩子。
但現在,局面似乎全都不同了。
她似乎沒有任何借口去婉拒這份禮物,唯一解決的辦法,只有將它徹底毀掉。
心,忽然又冒出一股恨意。
憑什麼?
憑什麼經過了這麼些年,某個男人輕而易舉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仍然能夠讓她瞬間天翻地覆?
彷彿是心有靈犀,這個念頭才剛落下,她就接到易哲慎的電話。
易哲慎絲毫沒受剛才Party上那通遊戲的影響,在電話里跟她說,天堃出了點事,所以他現在馬上就要乘私人飛機回美國一趟。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就很快會回來。
「嗯,知道了。」簡兮回答,「其實你根本不用特別向我交待這些的。」
「簡兮……」他並未理會她刻意的冷淡,嗓音沉靜。
她只得輕輕應了聲,心卻在驟然間柔軟。
「奶奶那邊你不用再擔心,我會把事情徹底處理好,你等我回來。」他這樣對她說。
她不作聲。
兩人隔著電話線路沉默相對,很久以後,她才將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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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當夜就回了紐約。
簡兮第二天起床時,少不了埋怨自己,都怪自己一時頭腦發熱,又惹出這麼多麻煩。
之後因為有工作,她又在澳門呆了幾天。
白天空閑時間,就和柴凌敘敘舊,晚上打電話回香港,和女兒通電話。
這晚,她在柴凌家留宿。
閨蜜兩個人像從前一樣,大剌剌擠在一張床上談著各種私密話題。
柴凌跟她聊和聶醫生相識的經過,她跟柴凌說這幾年到處漂泊的經歷。
最後話題繞啊繞,又回去易哲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