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戲演全套
次日,州衙傳來消息,笮融已經自領徐州牧,暫代陶謙處理政事。
陶謙因為身體原因,在後衙療養,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觸。
而笮融的決定,獲得了幾乎一邊倒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在堂上目睹一切的百姓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整個徐州信佛民眾的聲援。笮融已經完全有“資格”當徐州之主了。
但他還是堅持“代理”,說要等陶謙好了之後,再把大位還給他。
很快的,笮融的政令通行全州。而京城那邊似乎就跟沒受到影響一樣,對耽羅王的事隻字未提,就連笮融的自領州牧的舉動,也被朝廷的默許而認可了。
此後,整個“徐州”似乎又忙了起來。
……
劉府內,老劉正和甘蘭、露西拉、華雄玩著紙牌。
據老劉所說,這是他“新發明”的東西,但實際上就是“打升級”。
百無聊賴之中,也隻有玩紙牌消遣娛樂了。
劉府之中,現在僅僅隻有他們四個。下人們因為得知了老劉的種種行徑,都紛紛選擇離開不伺候。
老劉倒也樂得清閑,一局接著一局,似乎玩得很過癮。
此時,就聽得門外有敲門聲。
“咚咚,咚咚!”敲門聲沉渾有力,看得出來來人心境平和。
“誰啊?我們不接待客人!”老劉高聲喊道。
“客人,來買酒麽?椒花酒,可香了!”
老劉心裏一動,連忙親自出了屋子,打開門。
“這位公子,買點吧,可香了!”那人低著頭說道。
老劉哈哈一笑,高聲道:“喝可以,買酒看心情!我得驗驗貨!”。
“可以,請吧!”來人說著,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大門。
老劉見四下無人,迅速關上了門,趕緊來到來人近前,一邊拱手恭敬道:
“陳登先生,本王失禮了!”
陳登摘下鬥篷,露出本來麵目,笑著對老劉說道:“王爺,您受苦了。”
老劉微微一笑:“沒事,為了辦成大事,本王並不介意瘦點委屈。何況,這些烏合之眾還不配讓本王受委屈。”
陳登點了點頭:“王爺能屈能伸,實在是大將之風啊。”
老劉這時將陳登讓進廳堂,分賓主落座之後,老劉開口問道:“陳登先生,王朗先生和何平、牛二那裏,你都去過了嗎?”
“當然,如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和王爺你配合的這麽好。”
老劉一笑。看著這個障眼法算是使用的很成功。
從老劉一開始擼掉陶謙的官職開始,這一切就都是演戲。當然,很多參演的演員都並不知道內情。比如陶謙,呂捕頭和那些百姓等等。
至於何平,王朗,牛二三個人,自然是老劉請來打配合的演員。
當然,這場演出的觀眾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笮融。
陳登早知道笮融的野心,並且對他在州郡轉運糧草克扣的事情早有所耳聞。陳登就是典農校尉,他很清楚各個地區產糧運糧的標準。
所以當笮融擅自將轉運的糧草扣留,並將之充作府庫私藏的時候。陳登就已經在暗中留意了。
之所以沒想陶謙報告,他有兩個方麵的考慮。
第一,如果提早暴露這個事實,有可能笮融想盡辦法搪塞過去,甚至狗急跳牆,連累陶大人和老百姓被笮融控製。
第二,自己如果報告了這個事實,在證據不充足,罪證不明顯的情況下,很有可能被笮融反咬一口,成為替罪羊。
當然,這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他級別不夠,沒權利越級上報。尤其是這樣涉及到謀反大罪的情報,他人微言輕,萬一在朝廷裏碰了壁,那就不隻是自己的安全問題了。
而他發現笮融有反心、正準備拚死一搏、密報朝廷的時候,也正是老劉來徐州主持土改的時候。
陳登看到了老劉雷厲風行的做派,內心一直想結交,但又一直不放心。畢竟老劉雖然說是代表皇帝和朝廷,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和地方豪強勾結在一起?
懷著這種半信半疑的心態,陳登很長一段時間都比較低調,尤其是當著陶謙的麵,盡可能的把風頭都留給笮融。
而真正讓他想要和老劉合作的契機,就是他發現笮融開始暗中給陶謙下毒的事情。
當然,他也知道王朗經常來看望陶謙的真實目的。所以他想趁著這次笮融的下毒事件,將這股勢力連根拔起。
而老劉,就是陳登心中最好的人選。
為此,兩個人一拍即合。當陳登第一次秘密拜訪的時候,老劉就猜到了他為何而來,這種極高程度的默契,是老劉和其他人所很少有的。
而這次陳登的第二次拜訪,讓老劉在苦悶中得以瞬間解脫:
“陳登先生。我的計策已經奏效了一半,徐州實權已經被笮融取得。但是下麵這一步,您能確保一定會成功麽?”
“哈哈哈……”陳登忽然爽朗一笑:“王爺這話實在是自欺欺人。世上沒來也就沒有絕對的事。隻不過分我們在什麽角度看罷了。”
“而笮融這種人,最工於心計,他不到萬不得已,或者不到能百分百成功的時候都是不會出手的。”
陳登撫掌笑道:“您信不信,如果不是那天您請的三個好演員,笮融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老劉點點頭:“本王相信。那笮融連我都沒見過幾麵,神秘得很。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兵行險著。”
陳登點點頭:“因為他有下邳、彭城、廣陵三郡的運糧權限。因此他的勢力也主要集中在這三處地方。”
“為了將財富極具,他將所藏的財寶統統以貿易的形式換為黃金,然後鑄成金佛。放在他所經營的寺院之中。”
“不僅如此,他還定期舉行浴佛節,招攬信徒。實際上就是要學張角,通過這種洗腦的手段發展勢力。”
“隻是可惜,若不是當初陶大人允許他引進佛教,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麵。”
老劉安慰道:“先生不必多慮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總要想辦法補救嘛。”
陳登點點頭:“王爺,不知道陶大人那邊什麽時候能夠開口子,要不然奸細們進不去,咱們這計劃可就沒法往下進行了。”
“這你放心,本王早做了安排。”老劉點點頭,微笑著看向窗外。
徐州州衙大牢裏。何平、牛二已經被關了三天。
因為笮融的政令,受老劉責罵的王朗和其他一幹百姓都沒有被事件所波及,反而受到了更好的待遇。
但何平和牛二,因為和老劉關係過於密切、而同時和笮融不熟,所以被笮融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留在大牢裏,接受暫時看管。
何平還好,牛二被關了三天,導致酒癮大發,時不時地就吵著要喝酒。
“牢頭!你們還能不能給我酒喝了?”牛二難受得簡直要砸牆了。
事實上,現在的牢頭甚至是獄卒都是笮融的人,他們本來就是來看管二人的,又哪裏會答應他們這些要求?搪塞幾句都嫌費口舌了。
“他麽的!你們可真是事兒多!你們現在都是嫌疑犯。哪來的那麽多屁話!”
“我們?嫌疑犯?你別開玩笑了。我們當時都是一起的,為啥不抓他們光抓我倆?你們這不是公報私仇嗎?”牛二扒著柱子高聲喊道。
“閉嘴!吵死了!”
隨後,一個衙役拿過鞭子,“啪”的一聲,將牛二的膽量和嗓子統統都嚇回肚子裏去了。
牢頭冷笑道:“公報私仇?老子跟你們可沒仇,笮大人當然也是。你們可別把自己想得太有價值!”
“為了確保你不和外界往來,老子兄弟也隻能將你們堵在這裏。你以為老子願意受這份鳥罪,在這裏看著你?”
“就是,連點油水都沒有,每天還得管你飯!我們是倒了啥黴,才跟你們倆這耗來耗去!”獄卒們也紛紛歎氣說道。
“我可有情報!信不信由你!你們隻要幫我轉達給笮大人,我出去了肯定忘不了你們!”牛二說道。
牢頭眉頭一皺,低聲喝道:“放屁!滾滾滾!你這種隻會耍嘴皮子的人我見多了!”
“都說要報答,報答個屁!”說著,牢頭又安靜地坐下了。
牛二見此,一臉的沒好氣地看向何平,但何平始終在角落裏蹲坐著沉默不語。
“行了行了!咱們都去吃飯!別跟這耗著!”
“至於老崔,你留下守著他倆!”牢頭一聲令下,其他人都出去了,就留下一個叫“老崔”的獄卒。
獄卒老崔一臉的沒好氣地死盯著牛二和何平,就見何平沉默半晌,忽然伸出手招呼老崔。
“幹什麽?老實呆著!爺我沒空陪你們玩!”老崔怒道。
他被大部隊甩下單獨留在這已經很不爽了,何平神秘兮兮的態度則令他更為不快。
“爺,我有好東西給你。你要不要?”何平忽然兩眼放光。
老崔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東西呢?”
何平見老崔上鉤了,於是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便從懷裏掏出一塊古玉來。
“哎呦!這是——”老崔一見此物,整個人都大吃一驚!